解放初期,祁建華絕對是一位風云人物。***他發明的《速成識字法》,使全國5000萬人從文盲中解脫出來。‘毛’主席稱他“名副其實的識字專家”,劉少奇同志稱他“當代倉頡”,陸定一稱他“中國第二大圣人”。
1952年11月15日,中央決定成立全國掃盲工作委員會。祁建華以他對掃盲工作的突出貢獻,被任命為委員會副主任,成為全黨全軍全國人民學習的榜樣。年僅31歲的祁建華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部隊文化教員一躍成為副部級高官,登上了他人生的頂點。他往來穿梭于各大軍區和全國各地,作報告,搞調研,寫回信,廢寢忘食地忙碌著。
直到1956年35歲的祁建華還是孤身一人。就在這年,他應邀赴重慶講學,一位畢業于清華大學的“江南才‘女’”,仰慕其橫溢的才華,走進了他的生活。經過一段時間‘交’往,兩人結了婚。但祁建華哪里知道,一場危及他一生命運的風暴正一步步向他*來。
不知是嫉妒還是政治陷害,祁建華不辭辛勞地講課授徒,竟然被一些人指責為“目無組織紀律”,進行批判斗爭。1957年,在反右運動中,祁建華又被劃成“右派”,并開除黨籍、軍籍、公職,遣送農村,強制勞動。他的新婚妻子也撇下剛出生的‘女’兒,離他而去。一夜之間,他的人生又從頂峰跌入谷底。不過令人慶幸的是,他一手開創的“速成識字法”并沒有因此被廢除。
惡劣的處境并沒有消磨掉祁建華的意志,在以后的幾十年里,祁建華歷盡千辛萬苦,刻苦鉆研發明了“拼音新案”速成識字法。與現行的《漢語拼音方案》相比,祁建華的“拼音新案”具有字母簡單、拼讀快,易學易用,速記功能強等特點。他發明的《拼音新案》,可使一年級小學生在幾天內認識3000多個生字。
1967年,祁建華把“拼音新案”在年僅10歲的‘女’兒身上做試驗。‘女’兒經過連續五天的學習,識字居然達3000多個。又通過三天的復習鞏固,便能誦讀《選集》一至四卷,生字只有3%。祁建華欣喜若狂。1969年,祁建華帶著成功的喜悅,攜‘女’兒來到教育部。接待他的是初教司的領導,那位領導看完孩子的現場演示后說:“也可能是你的‘女’兒有天賦,不要說70多個小時能學會三千多個漢字是個奇跡,就是用三百個小時學會這么多東西,也叫人驚嘆”。初教司領導囑咐祁建華,回去后先試教一個班,如果能獲成功,就向全國推廣。祁建華滿懷信心地回到河南省郟縣,經當地教育部‘門’批準,在郭莊村對文盲、半文盲進行了歷時71個小時的試驗。這些學員共學生字3216個,最后對其識字、聽寫和寫作應用綜合測試,平均成績為82.78分。
祁建華將試驗報告到國家教育部,又轉到中國語言文字改革委員會。三個月后收到了回復電函,電函說:“拼音新案”雖有其特點,使用方便,但現行的《漢語拼音方案》是法定的,請祁建華不要堅持己見。這無異向他潑了一瓢冷水,從甲骨文到宋體字,中國的文字,變革了多少次?民族文字,是一個民族文明進步的標志。民族文字的不斷創新趨同,是一個民族興旺強大的象征。然而……曾經的風云人物祁建華,這時候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能理解。
1979年祁建華的冤案得到平反,恢復黨籍、軍籍和公職,但只是就地安置,后被增補為河南省政協常委。1982年他應邀在襄城縣辦班時,學員中有位18歲的姑娘李巧梅慢慢走進了他的生活空間。婚后第二年生了個可愛的‘女’兒。祁建華的冤案雖然平反,但生活仍然很清苦。
1955年,我曾經作為K省掃盲教師的代表,參加了由祁建華先生在河南省鄭州市舉辦的教師培訓班。我當時的感覺是,祁老師身材高大,嗓音洪亮,‘激’情澎湃。經過接受祁建華老師的親自培訓,更加堅定了我從事掃盲工作的決心和信心。在隨后的工作中,因為我表現突出,還獲得了全省優秀教師的光榮稱號。
在我們鐵佛寺‘成’人學校,掃盲的對象基本上是小鄉的五大主干:支書、鄉長、武裝營長、‘婦’聯主任、團支部書記。還有少量的企業干部。凡是文盲的都基本上摘掉了帽子。這些干部掌握文化后,如虎添翼,如魚得水。他們大部分后來都被提拔為脫產干部,有的還當上了縣級干部。這些學員經過掃盲后,在社會主義建設的各條戰線上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他們當中最為出‘色’的代表就是我們王家川的王躍杰,他是我們的本家。他掃盲回去后,先后擔任大隊支書、區委書記、縣委書記,1961年他就擔任了山陽地區的地委第一書記,到1968年時,他擔任了我們K省的第二書記。1978年,他又調到中央,擔任了某部的部長。
王躍杰是我們掃盲班的驕傲,也是我們西山縣的驕傲。分析他的成功之路,那決不是偶然的。雖然他是一個老資格,他在1947年17歲時就加入了地下黨。但他在掃盲班里卻是一名最用功的學員,為了學習,他總是用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堅持學習到深夜。別人三個月認識了1500字,他居然學會了3000多個字。而每當勞動的時候,王躍杰也總是沖鋒在前,始終發揮著一個共產黨員的模范帶頭作用。
掃盲班從1954年創辦,到1958年結束,先后培養了上千名基層干部。這期間,由于我各方面的表現都很出‘色’,我終于夢想成真,于1956年10月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掃盲班結束以后,關于我的去留問題,我也經過了反復的考慮。組織上想讓我回縣城某學校擔任教師,可我想投入到社會主義建設的第一線。加上一雙兒‘女’都還小,妻子的身體也不佳,我決定回到王家川。1958年11月,我回到老家后,擔任了王家川大隊的黨支部書記。
上述文字較為詳細地記述了從軍和掃盲的經歷,也希望王家的后人不要忘記我們曾經的苦難和艱辛,更不能失去堅忍不拔的毅力。通過張克非和祁建華兩位風云人物的人生際遇,你們也要明白,人生的起起落落都是完全正常的。人要有彈‘性’,失意時不能絕望,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得意時也不能忘形,要時刻牢記我們做人的本‘色’。張克非中將和祁建華先生,哪是什么樣的人物,還不照樣被社會所左右。我們算什么,我們只是草民百姓,更要為人謙虛,奮發向上。
王大勇老漢閑下來就要翻閱一下上面寫好的文字,他感到很是自得。有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白皮松下,點上一根煙,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
不過有些內容,他還是有意地回避了。
比如在《從軍篇》中,他沒有寫到張克非的國軍擊潰解放軍的情節,也沒有寫到他曾用狙擊步槍打死一名解放軍營長,從而自己被提升為排長的事實。
在《掃盲篇》中,王大勇老漢也回避了他曾和一名‘婦’聯主任發生曖昧關系的事。
這些事情,還是由它去吧。我們看到的人類歷史,不也是這樣被人們加加減減以后的模樣嗎?
接下來寫些什么呢?王大勇老漢又陷入到了沉思。
至少還應寫《戰天斗地》,主要記述他帶領村民大躍進,修水庫,學大寨,開坡地等情節。
還應該寫一寫《言傳身教》,主要記述他是如何培養王國慶和王國慶,以及對弟弟王小勇的關照,還有對王小勇一家子‘女’的引導。這些侄兒侄‘女’們也的確‘花’費了他很多心血。比如現縣當上縣長的王國棟,當上副縣長的王國梁,當上組織部長的王國華等人。對了,還應當加上在掃盲班時,他對對省委書記王躍杰的特別幫助。有了這一點,就可以提升他回憶錄的分量與檔次。
還應當寫一寫《改革開放》,主要記述一下新時期農村的巨大變化,黨的好政策,農民的發家之路。
是不是還要寫一寫《百歲老人的心經》,以他近一個世紀的人生閱歷,寫一寫他為人處事的心得體會。整理出一些家訓之類的文字,以便流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