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對K省政壇上幾個屬兔子的進行監控的事情,王國慶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省委副書記李慶祥由省委副秘書長程大同掌握,水利廳長高鐵由廳長助理、辦公室主任李小爽掌握,省政協副主席李大海由政協辦公廳秘書長孟思賢掌握。現在還剩下一個高明,由誰來監控,王國慶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高明是省紀委的副書記,紀委書記李大明平時不拘言笑,把自己的地盤看得很嚴,別的領導很難往省紀委安插工作人員。
如果從外面不好安排人,就從他們紀委系統的內部解決。不知道山陽市的老伙計歐陽明想不想到省紀委來。歐陽明是王國慶在山陽時把他從市政府副秘書長提為秘書長,然后又轉為市紀委的副廳級副書記,最后又提拔為紀委書記。不過,歐陽明現在已經是副廳級了,到省紀委該如何安排職務呢?
直接明確為省紀委的副書記,難度較大,要做的工作很多。但調整為副廳級的巡視員,似乎又有些對不住歐陽明。思來想去,倒是一個正廳級巡視員的職務比較合適。一方面,在職級上提了半級。另一方面,也為下一步自然過渡為副書記打下了基礎。不過,正廳級的巡視員畢竟是虛職,他仍怕打不動歐陽明的心。要知道,一個地市級的紀委書記那是相當有權的。最后,王國慶準備協助歐陽明擔任省紀委的常委。他這個常委,還應當是正廳級的常委。
就在一次省紀委的全會期間,王國慶把歐陽明約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進行了長談。
聊了一陣,王國慶說:“歐陽啊,我真是懷念在山陽的日子,咱們一幫人捆在一起搞發展,那是多么帶勁的一件事啊!”
歐陽明說:“王省長,我們也很想跟著你一起干啊。可是我們沒有這種福分了,我這一輩子也就在山陽告老了。”
王國慶說:“歐陽啊,也不能這么講。干部都是黨的干部,可以隨時交流的。”
歐陽明說:“王省長,你也知道,像我們地方的紀委書記,交流起來很困難。到外地市去吧,我們不想去。調到省紀委吧,又沒有合適的位置。”
王國慶說:“咱們老弟兄閑扯起來,我倒有了一個想法。你想不想調到省紀委來?”
歐陽明說:“王省長,咋不想。在市里面,工作太累,我真的想到一個地方歇歇。”
王國慶說:“你呀,還不到歇的年紀。是這樣,如果你想回到省里,你就找李大明書記談談。具體的職務要求你可以先不說,我幫你說。”
歐陽明說:“王省長,那就太謝謝你了。不知道,你準備提議讓我干什么?”
王國慶說:“我想一下子把你安排為省紀委的副書記,怕難度太大。”
歐陽明說:“副書記?我想都不敢想!再說,從地市的紀委書記直接提拔為省紀委的副書記,似乎還沒有先例。”
王國慶說:“我想這樣,省紀委的副書記是你下一步的目標。但第一步的目標是先解決正廳級,并擔任省紀委的常委。”
歐陽明說:“正廳級,還擔任常委,力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王國慶笑笑說:“不上提半級,對不住你這個老資格的紀委書記。不擔任常委職務,就顯得太虛。”
歐陽明沒有想到王國慶今天找他來會是為了這件事,他雖然也有想調到省里的想法,但并不強烈。他知道,依他的資歷,調到省里能解決一個正廳級的巡視員待遇就很不錯了。按王國慶的設想,他不僅能解決級別問題,還能解決權力問題,他有些激動了。
歐陽明把身子從沙發上往前挪了挪說:“王省長,聽你的。你說我一步該咋努力?”
王國慶把身子從老板椅里往后靠了靠說:“不用特別的表現,也不用特別的表示。你只管安心工作,只有一條,你要首先向李大明書記表明你想調到省里來的想法。至于理由,你自己找。他如果問你想擔任什么職務,你就說一切聽組織的安排,聽李大明書記的安排。其它的事情,我來幫你。”
歐陽明說:“王省長,太好了,太感謝你了!”
王國慶說:“都是老伙計了,咱不說這個。我想把你從山陽調到省城,也是想身邊有個說話的人。你可想不到,我來省城時間不短了,但身邊沒有幾個可以談心的朋友。我特別想你們。”
歐陽明說:“王省長,這都是我們做的不夠,沒有常來看你。”
王國慶說:“你們就是常來也不行啊,你們要說的都是山陽的事,你們越說,我越懷念山陽。等你們當中多調到省城幾個人,我就可以隨時找你們聊天了。”
歐陽明說:“好好,王省長,等我調到省城,我天天來找你,只要你不煩。”
王國慶說:“那可不行,一個省紀委的領導天天往我這里跑,別人還以為我王國慶出了什么問題呢。”
把歐陽明安排到省紀委,除了監控副書記高明以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王國慶家族在K省任職的人員太多了。這些人保不準誰在什么時候就會出問題。省紀委里有了自己的人,他王國慶就可以提前掌握一些信息。這對他們那龐大的王氏家族成員來說,也是一種有效的保護。唉,有時候,王國慶也覺得自己活得很累,費的心血太多了。諸葛亮為了劉氏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在五丈原吐血身亡時,年僅54歲。王國慶想,如果他一直在臥龍崗上種莊稼,他也許可以活到100歲。還有王國慶最為佩服的曾國藩,也是一生*勞,只活了62歲。王國慶有時也會想,為了身外的功名利祿,勞心費神,究竟值不值?可要是反問諸葛亮和曾國藩,他們下一輩子愿意干什么,估計諸葛亮還是要出茅廬,曾國藩還是要組湘軍的吧!他王國慶也一樣,如果有來生,他還是愿意從政。而且有了這一輩子的經驗,他估計下一輩子還會把官做的更大、更高、更強。
想到了曾國藩,他又把曾國藩的遺書翻出來看了看。
余通籍三十余年,官至極品,而學業一無所成,德行一無可許,老大徒傷,不勝悚惶慚赧。今將永別,特立四條以教汝兄弟。
一曰慎獨則心安。自修之道,莫難于養心;養心之難,又在慎獨。能慎獨,則內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鬼神。人無一內愧之事,則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寬平,是人生第一自強之道,第一尋樂之方,守身之先務也。
二曰主敬則身強。內而專靜統一,外而整齊嚴肅,敬之工夫也;出門如見大賓,使民為承大祭,敬之氣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篤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驗也。聰明睿智,皆由此出。莊敬日強,安肆日偷。若人無眾寡,事無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慢,則身體之強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則人悅。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氣以成形,我與民物,其大本乃同出一源。若但知私己而不知仁民愛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祿,高居人上,則有拯民溺救民饑之責。讀書學古,粗知大義,即有覺后知覺后覺之責。孔門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初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達達人數語。立人達人之人有不悅而歸之者乎?
四曰習勞則神欽。人一日所著之衣所進之食,與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稱,則旁人韙之,鬼神許之,以為彼自食其力也。若農夫織婦終歲勤動,以成數石之粟數尺之布,而富貴之家終歲逸樂,不營一業,而食必珍饈,衣必錦繡。酣豢高眠,一呼百諾,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許也,其能久乎?古之圣君賢相,蓋無時不以勤勞自勵。為一身計,則必*習技藝,磨練筋骨,困知勉行,*心危慮,而后可以增智能而長才識。為天下計,則必己饑己溺,一夫不荻,引為余辜。大禹、墨子皆極儉以奉身而極勤以救民。勤則壽,逸則夭,勤則有材而見用,逸則無勞而見棄,勤則博濟斯民而神祗欽仰,逸則無補于人而神鬼不歆。
此四條為余數十年人世之得,汝兄弟記之行之,并傳之于子子孫孫。則余曾家可長盛不衰,代有人才。
這四條曾國藩的經驗之談,雖然明白如話,但在王國慶看來,一般人還真的不容易做到。
第一條講的是慎獨。第二要講的是敬畏。第三條講的是廉政。第四條講的是勤政。貫穿的主線則是自律,嚴格的自律。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要做到嚴格的自律,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