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李大爽在省城接到了弟媳打來的哭訴電話,說李小爽要和她離婚。她還對李大爽說,這一次不同以往,李小爽好像是鐵了心。
李大爽知道,李小爽的婚姻并不幸福。當初,李小爽也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和當時縣勞動局局長的女兒結了婚。結婚以后,兩個人不是吵架,就是冷戰。中間也鬧了幾次所謂的離婚。不過,現在李小爽的兒子李曠野已經8歲了,李小爽又處在仕途上的關鍵時期,這個時候還鬧什么離婚呢?這個李小爽也太不長腦子了!
李大爽就在電話里痛罵李小爽一頓,囑咐他一定要夾緊尾巴做人。都焦麥炸豆的時候了,還離個什么婚。就是再不如意,多少年都熬過來了,還在乎這幾天?
李小爽就在電話那頭嗯嗯著,也不知道把李大爽的這些話聽進去沒有。
不過,有一陣子,弟媳沒有打來電話了。李大爽就想,這件事總算是過去了。
一次李大爽問李小爽是不是到北京再去看一看吳天然,李小爽說:“哥,吳天然這個人,我很清楚。當初人們雖然把我列入到了他的‘四大金剛’之中,但我們的關系都是工作上的關系,沒有多少特殊的私人感情。我估計在關鍵的時候,他也不會為我說話。當然,憑我們曾經的同事關系,他也不會壞我的事。再說了,吳天然現在是管省級干部的,離我這個層次的干部很遠很遠。因此,我覺得現在還不急于到他那里去。王國慶作為一省之長,是我們工作的重中之重。”
李大爽說:“你上次到省城來,王省長對你的印象很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工作,千萬不出什么岔子!”
李小爽說:“哥,你放心,這個我知道。”
李小爽心想,我是誰啊?我可是有名的李“連圈”,我能不知道事情該咋弄。我要和煩人的老婆離婚,那是為了實現更大的夢想。這一切,只是別人還不知道罷了。這可是上次李大爽強調過的,做事一定要全力以赴。我只不過又加上了一點,不擇手段。全力以赴加上不擇手段,必然會成為出人頭地、笑傲江湖的利器。
北京的秋天來的要比k省早,在一個秋日的傍晚,吳天然來到了吳天嬌的那家玉器精品店。店內的顧客不少,導購小姐們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不停地在向顧客們講解著。站在門口的一位小姐還以為吳天然也是來選購玉器的,連忙把他往里面讓。
吳天嬌正坐在里在的一處沙發里和一位青年人在聊天,她并沒有注意到二哥吳天然的到來。吳天然發現吳天嬌一副含情默默的樣子,有些吃驚。細看一下,更讓他吃驚。吳天嬌對面坐著的是一位金發碧眼的老外,老外還能用簡單的中國話和吳天嬌閑聊。又是好,又是ok的。
快走到跟前時,吳天嬌才看見了吳天然。她連忙起身說:“二哥,這是我的朋友杰克,美國人,北京師范大學的研究生。是你的校友呢。”她又對杰克說:“杰克,這是我二哥吳天然,他早些年也在北京師范大學讀書。”
吳天然就和杰克伸手握在了一起,兩個人幾乎一同說起了“你好,你好!”
杰克說:“二哥,你好!我從小就對中國的傳統文化感興趣,我也喜歡玉,在天嬌這里我長了很多知識。”
吳天然問:“杰克,你是美國哪個地方人?”
杰克說:“休斯頓,火箭隊,姚明。”
吳天然說:“航天城,我知道。姚明所在的火箭隊,我也很喜歡!”
杰克說:“我喜歡籃球,我在北京師范大學打小前鋒。”
吳天然說:“喜歡運動好,我當年在學校里打的是得分后衛。”
聊起籃球,兩個男人都來了興致。
說了一會兒,吳天然問:“杰克,你為什么要到師范大學呢?”
杰克說:“我喜歡中國文化,我想畢業以后回美國教書,傳播中國文化。”
吳天然問:“當教師,你父母同意嗎?”
一聽吳天然的話,吳天嬌就明白二哥是在拐彎抹角地打探杰克的家庭情況。
杰克說:“一開始他們都不同意,老爸想讓我到他的公司里上班,想讓我接他的班。老媽想讓我當律師,我都不干,我要當教師。后來,我自己跑到了中國,他們只好同意了。”
吳天然說:“噢,是這樣。你爸爸的公司不小吧,你應當去幫忙的。”
杰克說:“公司很大,石油大王嘛。可我不喜歡石油,我喜歡學生,喜歡中國文化。”
吳天然笑了笑說:“杰克,你很有個性啊!”
杰克說:“人人都有個性,沒有個性就沒有共性了。”
吳天然說:“行啊,杰克,你也會辯證法?”
杰克說:“這是我到中國學的,一切都是陰和陽,辯證法。”
杰克的話讓吳天然兄妹都笑了起來。
杰克起身告辭的時候,對吳天然說:“二哥,我今天晚上有個演出活動,地方天嬌知道,請你到時候去捧場!”
吳天然說:“好,好的。”
杰克走的時候,和吳天嬌自然地擁抱了一下。兄妹兩個送他到門口,見他一雙長腿跨上一輛山地自行車,回首向他們擺擺手就低頭彎腰地沖進了人流之中。
吳天然說:“從這里到北師大可不近啊,他也不打的。”
吳天嬌說:“杰克雖說是億萬富豪的兒子,可他節儉著哩。每天都是騎著單車跑來跑去。用他的話說,這樣一來省錢,二來健身,三來還可以隨時駐足觀賞老北京的美景。是一舉三得。”
吳天然說:“這個美國小伙子,有意思。”
吳天嬌說:“他還不花家里的錢,閑的時候,他就到幾家酒吧里面彈吉它,自己養活自己。”
吳天然說:“好,這樣好。對了,天嬌,你是不是對他有點意思?”
吳天嬌說:“哥,我剛才就看出來了,你拐彎抹角地打探人家杰克家里的情況。先不說我,你看這個杰克怎么樣?”
吳天然說:“嗯,依我看,這個小伙子不錯。”
吳天嬌說:“哥,這可是你說的。你只要說不錯,那這個人就錯不了。”
吳天然問:“那為啥?”
吳天嬌笑了:“你是組織部的人,看人,那是你們的基本功。”
吳天然也笑了:“你呀你!你們相處多久了?”
吳天嬌歪頭想了想說:“差不多有三個月了吧。杰克這個人常到店里來,但他很少買玉。總是問這問哪的,真的對玉很感興趣。”
吳天然說:“這個杰克常到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吳天嬌說:“哥,說什么呢?人家杰克真的是喜歡玉,喜歡玉文化。”
吳天然笑道:“天嬌,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晚上,吳天嬌帶著吳天然來到了杰克演出的那家酒吧。他們來的時候,音樂已經響起了。但見杰克在臺上彈奏著一把電聲吉它,既深沉又狂野。在臺上演出的是一個小型的搖滾樂隊,四個人都是留學生,分別來自四個不同的國家。三男一女,兩黑兩白。
這時,一個黑人歌手正在演唱美國搖滾歌王邁克爾.杰克遜的《顫栗》,全場的觀眾都興奮起來。
吳天嬌向臺上招了招手,就和吳天然找個位置坐下來了。
吳天嬌說:“他們這個組合名字叫‘天外來客’,杰克擔任的是主音吉它手。”
吳天然往臺上看了看,他分不清什么是主音吉它,什么是節奏吉它。在他的眼里,包括那個貝司在內,一共有三把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