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國心中冷笑了一下,深為李嵩的愚蠢而感到可笑,李嵩這么做,顯然是為了防止自己會趁著他攻打李清的時候來占領雨州,當初在南郭城周圍沒能捉住自己,肯定會讓他惶恐不安的,只是自己這么長時間沒有任何反應和動靜,才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難道李嵩真的以為,憑借雨州那些駐軍能夠攔住自己的精兵嗎?
不夠現在顯然還不是同李嵩公然決裂的時候,既然李嵩表面上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么自己也樂得裝一段糊涂,等其他地方安定之后再想辦法來對付他。
問明了雨州士兵在其他地方的布置,王興國悄悄的派遣了幾個親為隊員回島安排相應的防守力量,在雨州這邊,王興國并沒有不知多少兵馬,萬一李嵩一時發狠讓雨州的兵馬沖進江洲,那自己的損失可就大了,好在自己今天碰上了這件事情,否則,到時候會手忙腳亂的。
讓王輝留下一千人作為自己的先導部隊,王興國的軍隊不敢在雨州有太多時間的停留,晝夜兼程的越過了雨州那叢林密布的大地,策馬狂飚了三天,才算進入了定州境內,一路上好在有王輝部隊的開路,才讓王興國免除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進入定州,王興國才將王輝放了回去。
定州境內的情況同毗鄰的雨州有很大的不同,這里似乎比雨州更加混亂,王興國途徑的大小城鎮處處可見燃燒的房屋、倒掛的尸首和四處流竄的盜匪,這些往往三五成群,手中拿著破舊的大刀或簡陋的長茅,竄入一家又一家肆無忌憚的洗劫著為數不多的財物和糧食,碰到這些事情,王興國往往都會順手將這些盜匪解決掉,但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仿佛目前的定州已經處于極度的混亂之中,所有的官員、捕快和軍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定州處于一種無政府的狀態,這種情況,仿佛同王興國當年經過的澤州十分相似。
閑事管得太多了,就大大的拖延了王興國的行進速度,到最后,連王興國都失去了剿滅那些盜匪的興趣,開始對比比皆是的搶劫偷盜事件視而不見了。
進入定州一天之后,出現在王興國她們面前的情景開始有所改變,首先,他們所經過的地方開始變得繁華起來,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地方以前是非常富足的,甚至于目前的江湖兩州,在表面上都趕不上他們所經過的地方,每到一處,即使是最小的城鎮,也都有寬闊的青磚大道,大道兩邊又都是林立的店鋪,小鎮的每一棟建筑、每一條街道都顯得富麗堂皇,可以看得出來,這里真得很富裕。
不過,眼前這一切似乎都是過去了,王興國所看出的富裕,僅僅是以前的表現罷了,現在,映入王興國眼睛里面的是一片狼藉,寬闊華麗的街道上已經不見任何人影,街道兩旁豪華的店鋪一個個大門緊閉,街道上,到處可見一大片一大片已經發黑的血跡,街道兩邊的角落里也隨處可見已經開始腐爛的尸體,從這些尸體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都是死于非命,每個尸體好像都沒有完好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上有大大的窟窿,沿途經過的每一個地方,幾乎都是同樣的情景,這讓王興國的心頭越發沉重起來。
經隨行的凌家莊的人員介紹,他們現在所經過的地方已經在凌家莊的勢力范圍內了,這些地方都是凌家莊所屬的居民,有些是為凌家莊做工的,有些是為凌家莊出人出力的,總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依靠凌家莊在生活,憑借著凌家莊強大的勢力和生意上的優勢,使得這里的人們在生活上非常富足,只是看眼前的慘景,仿佛凌家莊兩派之間的爭斗已經到了不可開交、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前方再走兩天的路程就已經到了凌家莊,王興國他們此時已經是一場小心了,凌家莊之間的爭斗不是普通軍隊之間的戰爭所能比的,這些人全部都有一身好武功,任何一個人出來都是危險人物,因此王興國他們現在已經步入了重重危境之中,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們造成巨大的損失,因此,王興國命令部隊放慢了速度,全部親衛隊員組成三才大陣,嚴防意外情況的發生。
傍晚,在夕陽的照射下王興國的兩千親衛隊進入了鳳城,從外表來看,鳳城的規模相當宏大,寬闊高大的城墻一眼望不到頭,似乎一點都不亞于臨濱城,進入城門,城內寬闊的街道上一如一路上所見的那樣,處處透著大戰之后的陰森和荒蕪,寬闊的青石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行走著匆忙的行人,看到王興國這么一隊精壯的人馬涌進城來,這些人一個個露出恐慌的神色,急忙奔跑躲避著,轉眼間,王興國眼前筆直的街道上已經是空無一人了,只有路上那一灘灘獻血依然顯得觸目驚心。
在這個地方,除了少數的居民外,幾乎所有的房屋都已經空無一人,王興國他們連走了幾家客站都空空如也,這正好讓他們能按自己的部隊配置宿營的地點,明天就要進入凌家莊了,王興國不想在當天晚上連夜趕路,誰也不知道進入凌家莊時會發生什么意外情況,讓自己的手下保持好的體力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兩千多人,在兩軍對陣時是顯不出來的,但是在這樣的城市中,卻顯得聲勢浩大,這是他們出發以來第一次在城市內過夜,因此眾人都顯得非常小心,將王興國迎入最大一家客棧之后,所有的親衛隊員都在客棧周圍按照三才陣的陣型安放下了帳篷,當初王興國為他們購買的帳篷這次都帶來了,一路上他們就是靠著這個在野外宿營的。
客站非常華麗,但是里面的人卻都已跑光,好在王興國的親衛隊員們早已經習慣了親自打點一切,在甲十五的安排下,一部分人開始巡查整座客棧,另一些人則為王興國準備整理房間、下廚房做飯。在戰時以及出任務是,親衛隊員的食物就是炒熟的米粉和肉干,每人每次可以攜帶半個月的糧食,即使是在城市內宿營,他們也不會費力的去四處采購、尋找食物,但是作為他們的主人,親衛隊員們卻不肯讓王興國也跟他們一起吃這樣的戰時食品,因此,一些負責做飯的隊員們就開始走出客棧,四處尋找可以食用的東西。
客棧大堂中,王興國正在向凌家莊的隨行人員了解此地的情況。依照這座城市的規模,即使是受到敵人兩三萬大軍的進攻,也不會造成這等荒蕪的情景,因此王興國迫切的想要知道,凌家莊在這個地方的勢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但是聽完那個向導的解釋,王興國這才恍然大悟,這座鳳城其實就是凌家莊的外圍衛城,城內十幾萬居民幾乎都是凌家莊的下屬,同其他地方一樣,這里幾乎所有的產業都是凌家莊的,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靠著凌家莊吃飯的,就連當地的官員也要聽從凌家莊在這個城市中負責人的命令,可以說,這里就是屬于凌家莊的一個城市,一旦凌家莊發生內訌,肯定會發生兩個派系的爭斗,這也不難想象為什么這座城池目前這么荒蕪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王興國暗暗為凌天峰和凌菲擔憂,從一路上的情況來看,兩派的爭斗已經造成了兩敗俱傷,即使是能夠平定這次反叛,凌家莊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凌家莊百年的基業也會變得支離破碎,要想恢復以往的輝煌,不知道還要繼續奮斗多少年,先到這一點,王興國對李清是恨之入骨,為了自己的陰謀,害死了這么多凌家莊的人員,這份仇恨絕對是難以化解的,李清如果再次落入自己的手中,那是絕對不能再饒恕他的性命了。
突然,客棧的大門被咣當一聲推開,王興國尋聲望去,卻見兩個親衛隊員滿身鮮血的在其他隊員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見到王興國,其中一個傷勢較輕的人急忙匯報道:“稟主人,我們七個人剛才出去尋找食物,卻在一處客棧前被一群人攔住去路,見到我們,那些人二話不說就開始圍攻,好在我們能組成兩個三才陣,這才能勉強的抵擋得住,不過后來不知什么地方來了一個高手,三兩下就將我們的三才陣打散,無奈之下,我們兩個在其他人的掩護下跑回來報信,現在甲十五已經帶領三百人趕去增援了。”說完,那人萎頓在地,人事不省。
王興國急忙讓人帶下去治療,隨后站起身來,吩咐身邊的乙一等人帶上那幾支九五式步槍,在莊崖等人的陪同下朝那人所說的方向走去,在他周圍,臨時召集的五百名親衛隊員嚴陣以待,嚴密的將道路兩旁、房屋頂上監視了起來。
王興國此事是心急如焚的,六個親衛隊員組成的三才陣的威力是不小的,即使是他自己,沒有二三十個回合是無法擊敗他們的,聽那個隊員說,那個人僅用了三招,就拆散了那兩個三才陣,這份功力恐怕一點不亞于自己身邊的莊崖,同時,在這個地方,他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萬一那個人是凌天峰一方的,那就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了。
甲十五帶領的三百名親衛隊員已經同對方開時接戰了,三才大陣組合起來的威力使非同小可的,王興國趕到時,對方已經丟下了滿地的尸首,在三才大陣的后面,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個親衛隊員的尸體,此時他們的身上已經是體無完膚,看得出來,他們都是激戰爾死的,看到這種情景,也難怪現在那三百親衛隊員勢若瘋狂、銳不可擋了,這些親衛隊員們平時親如兄弟,他們的死相這么慘,那些隊員們肯定要給他們報仇的。
但是,就在親衛隊員節節前進的途中,有一個敵人非常顯眼,親衛隊員的攻擊雖然連綿不絕,但卻絲毫不能奈他若何,反倒是那個人不時地進攻讓親衛隊員組成的三才大陣頻頻出現缺口,趁此機會,那個人已經達傷了十多個親衛隊員,只不過由于其他隊員的掩護,才沒有造成更大的傷亡。
看到那個人,給王興國帶路的那個凌家莊的人員不由得臉色大變,他指著那人,對著王興國顫聲叫道:“他……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此人武功極其高強,主公千萬不要輕敵了。”
王興國冷笑了一下,轉頭對莊崖示意了一下,然后不再理會如離弦之箭一樣撲向那人的莊崖,而是轉頭向那個向導問道:“這個人是誰?是那個勢力的?是我們的敵人嗎?”
看到莊崖已經同那個人交上了手,而且絲毫不落敗象時,那個向導才平靜了下來,對著王興國回答道:“這個人叫凌平,是凌家的一個旁支,屬于凌家莊的遠房,但是此人在凌家莊所有年輕人中,武功排名在第五,相當了得,當年曾經在鄭玉手下走過二百多招,目前是凌天強的得力助手之一,現在在我們這一邊,除了莊主、小姐和凌霸天前輩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這個人一向都是在平洲那邊發展的,現在怎么會到了這個地方呢?”
王興國心頭一震,心中更加不安了,如果這個凌平確實是平洲那邊的人員,那么他再此出現就有兩種可能了,一是凌天強為了將強對凌家莊的攻擊力,而將他調過來的,另一個可能就是凌天峰在平洲等其他地方的勢力早已經被消滅了,這個凌平是追到這里來的,這兩種可能無論哪一種是真的,凌天峰和凌菲的處境都不是太妙。
因此,他迫切的需要活捉這個凌平,以便了解凌家莊目前的局勢,作為凌天強的得力助手,相信凌平時了解整個全局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