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至受驚不輕,感覺趴在身邊的劉文生,渾身哆嗦,感覺他受驚程度,遠遠超過自己。
心中知道,自己必須冷靜,如果兩人都不冷靜,不知會出現什么意外。
強壓住自己的恐慌情緒,暗示自己不要慌張,活人豈能怕死鬼?漸漸地,將強烈的恐慌情緒壓抑下來。
過不多久之后,眼前一亮,無名黑暗消失了,抬頭又能看到天上一輪明月,而山腰中的道觀處,依然是漆黑一片。
劉文生哆哆嗦嗦說道:“柳夏至,我們快走吧!聽我爺爺說過,鬼不會輕易現身的。只有成精的老鬼,才會輕易現出身子。
“成精的鬼?那不是鬼精了嗎?我們快走!”柳夏至腦子激靈一下,剛想站起身來。突然感覺到,那股陰森寒冷氣息,由遠而近,又飄回來了。
石縫前,突然現出剛才飄然而去的那位綠裙少女,少女鬼影懸浮在旋轉陰風中,端著黃色燈籠,用死魚般的眼睛,冷森森地望著石縫中的二人。
突然現身的女鬼,著實讓柳夏至下了一大跳,眼前所見,這位虛無透明、陰氣森森的綠裙少女,蒼白的小臉,在手中黃色燈籠光亮的映照下,給人一種凄美冷艷的感覺。
你又回來干什么?想勾魂嗎?想到勾魂二字,柳夏至急忙瞪大雙眼,猛然向眼前鬼影少女瞪過去,眼前懸浮著的少女鬼影,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
柳夏至感覺內心一松,不管是女鬼還是鬼精,都怕人用眼瞪。心中的驚慌,瞬間消去,瞪圓了兩只眼睛,死死盯住眼前這個女鬼。
少女鬼影死魚般的眼睛里,漸漸清朗,不再呆滯,雙眼中射出股股陰森寒氣。
她感覺到被活人陽氣猛然侵襲過來的灼熱,心中有些惱怒,定睛懸浮在石縫前,和柳夏至互相瞪起了眼睛。
二人互相瞪視著,柳夏至感覺少女鬼影雙眼中,射出來股股陰森寒冷氣息,向冰錐一樣,通過自己雙眼,鉆入自己體內,包裹住自己跳動的心臟。
柳夏至被這股股陰寒氣息,刺激地身體劇烈顫抖,雙臂抱在身上,想抵抗住這股透骨而來的寒氣,心臟好像被寒氣冰凍住了,大腦有缺氧地感覺。
頭腦一陣劇烈的暈眩,氣也喘不過來了,大腦缺氧會致使人昏迷,柳夏至有了極度困乏的感受,只想閉上眼睛,睡一個大覺!
想到要睡覺,頓時覺得眼皮沉重無比,慢慢垂下沉重的眼皮,眼前少女鬼影的影像,開始逐漸模糊。
好困啊我要睡覺。睡覺?不!面前還有一個女鬼,我不能閉眼!無論如何也不能閉眼,就算是睡著了,我也要睜眼瞪著你睡!我瞪死你!
柳夏至突然醒悟過來,調動即將昏迷的大腦,猛然將眼睛睜到最大限度,朝向綠裙鬼影,狠狠瞪過去,我瞪死你!眼瞼一陣疼痛,好像眼瞼都被自己瞪裂了。
少女鬼影雙睛被陽氣猛地反撲過來,一股灼人的陽氣侵入鬼影亡魂中,大吃一驚!急忙收回發散出去的陰氣。
懸浮著的鬼影,被陽氣灼燒的有些抖顫,她亡靈深處,突然感到有一絲害怕,又有一絲心喜。
望著石縫中,那雙陽氣盎然的雙睛,那張堅定剛毅的年輕面孔,少女鬼影突然微露貝齒,歡顏一笑。
蒼白的小臉上,竟然好像浮現出一抹紅暈,呆楞著懸浮在旋轉的陰風中,一動不動。
柳夏至在她的雙眼中,已經感受不到那股冰寒刺眼、陰森凍人心臟的寒氣。心臟轉而正常跳動,大腦缺氧感覺消失了,精神瞬間振奮,轉而化為雄赳赳地勇氣。
猶如注射了一針興奮劑,要站起身來撲過去,要把這個綠裙鬼魂,連同她帶來的旋轉陰風,一并驅趕走!
正在這時,少女鬼影卻對著石縫中的柳夏至,側身道了一個古代萬福禮。
行罷禮后,蒼白小臉上,剛剛浮現出來的紅暈,轉而消失。臉上又恢復到如僵尸般無表情的狀態,提著燈籠,裹挾著旋轉陰風,轉身飄然而去。
在柳夏至快要看不清她身影的時候,突然又停下漂浮,轉過身來,沖著柳夏至又側身行了一個萬福禮。
那雙僵尸般冷漠無神的大眼睛,好像又恢復了活力一樣,雙眼看定柳夏至,嘴唇一抿,似乎有話要說。
猶豫了一下,雙眼轉而又呆滯無神,仿佛死魚眼一樣,轉身漂浮而去,漸漸繞過后山通往龍脊的拐角,消失不見了。
柳夏至被這個女子陰森寒氣,侵襲的全身僵硬,直到少女鬼影漸漸遠去,只能看到一個黃色光點,消失在后山轉彎處。
這才感覺到,心臟跳動地非常激烈,好像要蹦出胸腔一樣,全身一陣發軟,精神迅速松弛下來,癱瘓一樣躺在石縫里,全身上下顫抖不停。
突然感覺身邊的劉文生,身體哆嗦如同篩糠,抖動的幅度比自己大的多,知道劉文生受驚程度,遠遠超過自己。
柳夏至提示自己,必須迅速平靜下來,不然的話,恐懼互相傳染,最終會導致人精神上的崩潰。
“劉文生,你怎么樣?”柳夏至伸手去推劉文生,下手之處,濕漉漉一片,柳夏至摸到劉文生浸透衣服的汗水,才感覺到自己好像也把衣服汗透了。
“嗚嗚嗚柳夏至,這是這是哪兒?離奈何橋奈何橋,還有多遠我走不動了走不動了,全身已經冰透了成了冰棍了嗚嗚嗚”。
劉文生被女鬼雙眼瞪的,實在承受不住那種連大腦都顫抖的恐懼,早就被嚇得緊閉雙眼,將自己的生命,完全交到少女鬼影的手上。
如果不是柳夏至用最后的一絲意念,將少女鬼影的陰森寒氣逼退,二人恐怕真的無可奈何,直奔奈何橋而去了。
“柳夏至,咱倆快走,這不是女鬼!這是個妖孽,咱倆快走”說道快走,劉文生卻站不起來,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一般。
“哦?怎么是妖孽?不就是鬼精嗎?”
“鬼要想害人命,一個是附體,一個是幻化引人自己去自殺。沒聽說鬼魅不用幻化,而用眼神就能殺人的,這不是妖孽是什么?剛才我飄啊飄得,已經被她害的魂魄離體了,這個女鬼就是個女妖!柳夏至,剛才她怎么走了?為什么放過我們兩個?”
經劉文生這么一說,柳夏至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不錯啊,這個女鬼并沒有附體,也沒有幻化什么,只是用眼中射出的寒氣,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命,還真是妖孽?
劉文生說她為什么放過我們兩個?柳夏至經劉文生提醒,回想一下,似乎并不是靠自己瞪眼逼退的這個妖孽。
而是妖孽少女主動對自己展顏一笑,有放過自己兩人的意思,她沖自己展顏一笑,還做了兩個萬福禮,什么意思?
這時候無論如何也走不了了,劉文生幾乎被嚇到魂飛魄散,現在精神極度萎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黑天半夜,滿山亂石、陡坡,要是掉下山去,不死也得重傷。不如在石縫中躲藏一晚,明天再走。
想到這兒,柳夏至打開背包,取出膠皮雨衣,將石縫遮蓋的嚴嚴實實。
兩人誰也不敢再往外面觀瞧,靜靜坐在石縫中,無言以對,各自取出一瓶燒酒,慢慢的借酒壓驚。
柳夏至靠在石壁上,兩口酒下肚之后,感覺精神極度困乏,不知不覺中,歪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