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屋里明明只有兩個人,太子雖然地位尊貴,身為國之儲君的他卻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從小就勤學苦練了一身硬功夫,軍中也曾經待過,否則就不會在那么多的皇子之中脫穎而出了被冊立為太子了,要知道他可既不是嫡又不是長,若不是攤上一個注重實力的父皇,這個位置他若是想要除非先把嫡出和排在自己前面的兄弟們處置掉才有希望。
太子是個很自信的人,再說他的寢宮周圍明里暗里潛伏著的高手為數不少,怎么可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
可是放在枕頭上的那本薄薄的小冊子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剛才真就有一個人曾經進來過,給自己的床上放了這個東西。
小心謹慎的感應了一下四周,沒有發覺任何的異常,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他才慢慢的靠近了大床,仍舊保持著最高的警惕,眼睛已經看到了那本冊子上面的字跡:無影針法。
好像是一本武功秘籍?這位天之驕子頓時有些驚愕,如果這是哪個官員私底下貪污受賄的證據他還不會覺得怎么奇怪,總有些同情心茂盛的江湖高手會做這些事情,因為一些上告無門的苦主而出手,把這些證據直接越過地下層層官僚送到他這里來,但是這明顯就是一本武功秘籍,難道有誰看上了自己的資質,想要收為徒弟?
太子拍拍手,外面立即聞聲進來一個穿著太監服侍,年紀大概約莫四十來歲的白臉太監:“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張總管進來看看,這個東西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孤的寢室里,總不至于是長了翅膀自己飛進來的吧?”太子身上已經披上了玄黑色的衣裳。金線繡出四爪的龍盤旋其上,等他登基為帝之后,上面就會變成五爪龍了。
張太監聞言驚訝的看向太子,幾乎以為這位一貫嚴謹冷酷的太子也是在開他的玩笑了,可是看太子的臉色,根本就不像是在說笑,恭恭敬敬的進門來。一眼瞧見那本冊子上的字。驚呼出聲:“無影針?!”
一旁的太子眉梢微微一揚:“怎么?張總管聽說過這東西?”心里卻對這本冊子提起了興致,這個張太監表面上只是個老閹奴,實際上這個家伙是個好手。一身功夫就算在大內高手里面那也是罕見敵手的,皇帝生怕自己滿意的繼承人遭到別人陷害,這才派了他出來貼身保護太子。
張太監平息下心里的驚異:“回太子的話,若這本真的是無影針的秘籍。太子殿下這回可就賺了大便宜了。”
“此話怎講?”太子伸出手來撿起了那本薄薄的小冊子,輕飄飄的幾乎沒什么分量。打開翻了翻,里面全是一些圖片,都是一些針類暗器的使用法門:“怎么,這個是暗器?”
“可以說是暗器。但是也是一門非常奇妙的功夫。”張太監神色復雜的看著太子,這樣好的事情都給他遇上了,難道真是應驗了真命天子那句話?“太子可知道。江湖武林除了表面上那些勢力之外,其實還有隱藏著的力量。這其中就有好幾個傳承了多少年的世家,無影針就是其中一個世家大族的絕學,據說無影針練到極致,真就可以無影無形,不管無意如何高強也難以察覺,實在是叫人防不勝防啊!”
真有這么厲害?太子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只是,這樣厲害的東西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他這里?
“沒想到皇宮里面居然還有人知道無影針。”兩人頭頂上忽然有人說話,頓時底下的兩個人大吃一驚,張太監手里的浮塵唰的一下子就打了出去,卻被對方輕巧的避開。
“先別忙著打,太子不是想知道無影針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這個一直躲在上面絲毫沒有露出行跡的人落了地,卻是一個年紀不算小的道士,捋著胡子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是你把這個放到孤身邊的?”太子一見哪里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對這老道的實力有了初步的斷定,他和張太監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屋里居然還有一個人,可見對方是個高手:“道長,這樣做是個什么意思?”
“無影針乃是六大家族王家的家傳絕學,向來不外傳的。”老道也不賣關子,老老實實的交待:“可是因為一些原因,這本來絕對不可能流傳出來的無影針被別人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還練成了,這就犯了王家的忌諱,勢要討回無影針,還要將練習過的人廢去功夫。王家這樣霸道的行為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意,老道我不過是受人所托,把這東西給散布出來。不過老道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也沒必要把這東西撒的全天下都是,平白惹得王家人不死不休的追殺,不如就把它送給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王家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膽子,進到皇宮里來為非作歹?”
老道并沒有支吾其詞,也沒有故意的扭曲事實,太子聽了之后已經相信了一半。若是這老家伙為了欺騙自己修煉這無影針故意說得天花亂墜的形容修煉之后的好處,他反而不會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一個高手會因為一門武學的厲害之處就趕緊的獻給東宮,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的意思是想讓孤幫那個學過的人分擔一下壓力?”他是什么人啊,整天跟那些心思詭譎的文武大臣們打交道,那心思不是一般的機敏,馬上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似笑非笑的拎著薄薄的小冊子看著老道:“用孤來做擋箭牌,你們的膽子不小啊?”
老道也不害怕,這個太子一看就是個不會安分守己固守江山的,骨子里就有一種不安定,他才不會因為有個王家不許別人修煉無影針就望而卻步了,或許就因為王家的強勢,他才更加感興趣:“確實如此,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有那個興趣和膽量來嘗試一下呢?”
“激將法?”太子笑了,隨手把東西收進懷里:“東西本太子笑納了,王家?不過是個江湖世家,就算再有底蘊,難道還敢跟朝廷硬碰硬不成?”
他們自然是不敢,最多也就是暗中動點兒手腳針對太子,卻不敢跟朝廷真正意義上的對上,跟整個國家為敵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老道滿意了:“既如此,老道我就告辭了,這本只是招數上的秘籍,至于心法,過些日子如果太子能叫幕后那人感覺值得相交,必會有人按時送上的。”說完哈哈一笑,一個鷂子翻身震破了窗戶,直接出去了,被這動靜驚動的侍衛們跑過來,卻被太子出面給轟了回去。
老道一路疾奔,他這一趟跑到皇宮路途可不算近,若不是小命都被人握在手心里,他也不會這么賣命的給人辦事,那個人承諾過不會過分為難沈容安,他回去之后說不定可以直接帶著女兒暫時離開。
沈容安從噩夢里驚醒過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下床給自己倒水喝,耳朵里卻聽到自己門前“咔”的一聲輕響,她喝水的動作頓時就停住了,豎起了耳朵仔細的捕捉著外面的動靜。
似乎有人摸黑從自己門前經過,腳步聲很輕,感覺就像是一只貓一樣,若不是不小心踩到了沈容安房門前掉下來的干枯的樹葉,夜深人靜的發出那么一聲,也不會被沈容安聽到了。
沈容安光著腳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邊,她的身體柔軟,光著腳走起路來一點動靜都沒有,用茶水弄濕了厚厚的窗戶紙,小心地捅開了一個小窟窿,透過那個窟窿往外看。
今夜月色很好,雖不至于像是中秋節一樣皎潔明亮,但是也能使人看清楚近處的事物,沈容安就清楚的看到一個黑影懷里抱著什么小心翼翼的從他們的房門前慢慢的經過,月光里那人寬大的衣袍格外的顯眼。
是歐陽瑾瑜嗎?沈容安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可是似乎只有歐陽瑾瑜一貫的喜歡穿這種寬袍大袖的衣裳,這么深更半夜的,他想做什么?懷里抱著的是什么東西?
那個疑似歐陽瑾瑜的人已經小心翼翼的走過了眾人的房間,總算是踏上了通往外面的道路,很顯然這人松了口氣,本來緊張的肩膀也看著松了下來,可就在他想要快速逃跑的時候,身后好幾個房間的門不約而同的打開了,好幾盞燈亮了起來,沈容安驚訝的發現這么晚了,那幾位公子居然都沒有睡覺。
李夢蛟、王無影、歐陽瑾瑜……沈容安揉揉眼睛,那個站在他自己的門前,一身月牙白衣裳的的確是歐陽瑾瑜沒做,這樣那個穿著寬袍大袖衣裳的又是誰?
“好大膽的小賊,居然偷到本公子頭上來了!”歐陽瑾瑜臉色不佳的看著那個被突發事故驚呆了的家伙,緩步走出來:“本公子的衣裳穿起來舒服吧?你這小賊倒也聰明,曉得要打扮成別人的樣子再去做壞事。誰叫你來的?”
李夢蛟嘴角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看著那個反應過來迅速奔逃的身影,手里突然飛出一條黑黝黝的鎖鏈,分毫不差的卷在那人腿上,隨手一扯就把人給拉了回來,狼狽不堪的落在幾人面前,被他抱在懷里的一個盒子掉了出來,落到地上盒蓋分離,月光下那晶瑩剔透的小草簡直就像是綠色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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