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彥推開窗戶,窗子外面隱隱綽綽的可以看見荷花荷葉的影子,燈光柔和,伴著似乎無處不在的荷香,蓮池宮的夜晚一樣的美麗。
他已經被林五娘帶到這里月余時間了,也的確從林五娘那里學到了不少的本事,可是卻還是無法認同林五娘的行事手段,但是礙于自己多年所遵循的尊師重道,他對林五娘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表達出來。
蓮池宮里面即便是夜晚也不會過分安靜,雖然除了他其余的人全都是女子,而且沒有一個長得難看的,但是她們鬧起來絕對不比男人們差勁。
偌大的殿堂里面燈火通明,林五娘身上只穿著單薄的水紅色紗衣,性感的肚皮隱隱約約的露出來,沒有穿肚兜,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件黑色綴滿銀質小鈴鐺的抹胸,整個人毫無形象的仰躺在偌大的躺椅上,一旁跪坐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一個喂酒一個剝著葡萄送進她嘴里,若她是個男人,這般享受就該說是人間天堂了,但是一個女人,被一群美女包圍著,那個情景怎么看都有點怪異。
堂下好多年輕姑娘在翩翩起舞,并沒有排列什么隊形,也沒有固定的姿勢,隨便自己隨心所欲的舒展著年輕的身體,旁邊有人鼓掌叫笑,鬧哄哄的亂成一團。
北堂彥見識過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去摻和她們的事情了,跟林五娘提過一次卻被對方調笑了一番,他也識相的裝聾作啞,權當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風從窗戶里呼呼的吹進來,起風了,或許夜里會下雨。他想著。把窗戶關上,那邊尋歡作樂的動靜越發的吵鬧,皺起劍眉,強忍住沖過去喝止她們的沖動,這里不是傲劍山莊,他不是主人,必須隱忍。隱忍!
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回到自己的房間。來到蓮池宮這些日子可能最大的收獲就是不再像以前一樣被寒冰真氣所控制,如同冰山一般了,現在他已經快要化身火山了。
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北堂彥卻在他進門的那一刻感覺自己背后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來,條件反射的一把抽出了長劍:“什么人?”
屋子里的燭臺被人點燃,幽幽燭光照亮了一張俊秀慵懶的臉龐,一雙狹長的眼睛格外的性感誘惑:“我還以為自己找對了地方。明明小丫頭說宮主的弟子是住在這里沒錯的。”怎么進來的是個男人?那小丫頭居然是在欺騙他,難道他無往不利的美男計已經沒有什么功效了?
北堂彥警惕地看著一身金紅雙色長袍拖地的男子。手掌握緊了劍柄,能夠進入莫愁山,無聲無息的進入蓮池宮,開門那一刻他甚至完全沒有感覺到里面有人。這個男人絕對是個了不起的高手。
“如果你要找蓮池宮主的弟子的話,那你沒有找錯地方。”北堂彥警惕的打量著來人,“你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
“你就是蓮池宮主的弟子?”歐陽瑾瑜有些驚訝。他是知道沈重華被莫愁山上隱居的人給帶走了,一進山就發現整個莫愁上居然被人以大手筆布成了巨大的迷陣。里面還套著大大小小的殺陣,一般人根本進不來,有點陣法常識的人進了外面的迷陣也會陷進殺陣里面去,就明白這里居住的絕對不是一般人物,也暗暗為沈重華感到高興。
歐陽少主也是打小就接受各方面教育的,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算是找出一條相對安全的道路進入莫愁山,發現了規模宏大的蓮池宮。
不能怪歐陽瑾瑜找錯了地方,梨香海那里實在是沒幾個人,還是蓮池宮熱鬧,也難怪他就循著人跡找到了蓮池宮,卻沒想到,找到的是一個男人。
歐陽少主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等在屋子里還打算給佳人一個小小的驚喜,結果卻是給了自己驚嚇,臉色自然不可能會好看:“你在這里,那沈重華呢?”
北堂彥越發警惕:“你找我師妹?你是誰?”
師兄師妹什么的,最容易產生曖昧,歐陽瑾瑜臉色一變,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子,模樣長得不錯啊,比起自己來也不差,不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風格,他的心里不由生出幾分危機意識,因此對著北堂彥態度上就有些敵視和傲慢了:“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來管。”
北堂彥開始釋放冷氣,誰是外人還說不定沈重華之前一直都在沈家長大,根本就不可能認識這樣的人,現在最起碼那一個是自己的師妹,誰知道眼前這個又是什么地方鉆出來的:“誰是外人?她是我的師妹,倒是你,你鬼鬼祟祟潛入進來,卻不肯說出自己究竟是誰,究竟安的什么心?”
歐陽瑾瑜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兩根手指輕輕地順過垂落臉頰邊的頭發,黑色的頭發,白皙的手指,趁著柔和的燈光,似乎可以發出瑩潤的光來:“我是歐陽瑾瑜,沈重華的,未、婚、夫!”
北堂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妖嬈男人,沈重華的未婚夫?他極為難得的露出了一分笑意:“你知不知道沈師妹今年究竟多大年紀?”
“實歲十三歲,九月生人,出生時候桂子飄香花瓣落在額頭上,卜者言之將會有大造化,故而得名重華,寓意功德相繼,累世升平。”歐陽瑾瑜微微一笑,剎那間整間屋子似乎都變得明亮起來,他忽然伸手托起下巴:“啊,算起來她馬上就要過十四歲生日了,明年這個時候就該及笄了,看樣子該做的準備都要做起來了。”
他居然真的什么都知道?北堂彥心下震驚,若說這個人是沈重華的未婚夫,他是決計不肯相信的,若真是有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準女婿,沈老爺何需把女兒當成籌碼一樣的算計來算計去,這個人該不是打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眼神對峙著,一個冷如冰,一個艷如火,卻是誰也不肯后退一步。
“你給我滾出去!”正在這個時候,本來喧鬧不已的大殿上忽然變得寂靜起來,林五娘憤怒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凄厲可怖,北堂彥神色一變,深深地看了歐陽瑾瑜一眼,拔腿就往大殿那邊跑。
論實力他比林五娘差得遠,若是來人比起林五娘還要厲害,他去了也是派不上用場的,但是老實人死心眼兒,師父遇難徒弟哪有躲著的份兒,就算是肝腦涂地也是要去拼殺一場的。
歐陽瑾瑜滿心好奇的跟著去了,他來的時候已經注意到大殿那邊歌舞升平的景象,這個時候會是什么人惹得那些女人發毛了?
林五娘赤著白嫩的腳丫子站在地上,一張美麗的臉上全是憤怒的紅暈,胸膛微微起伏,越發顯得里面一眼可以看清楚的抹胸兜裹下飽滿的挺拔,水紅色的紗衣很有一種半遮半掩欲拒還迎的味道,配上美人滿面怒色,越發勾人魂魄。
身邊的女孩子們都已經站到了林五娘身后,不管是膽怯還是同仇敵愾,全都瞪大了眼睛看這這個膽大妄為闖進蓮池宮的……男人!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一身黑色的束腰緊袖衣袍,滿頭長發整整齊齊的束在腦后,一雙眼睛猶如鷹隼,凌厲的瞪著林五娘身上半遮半掩的衣裳,臉色陰沉的難看。
北堂彥一手提劍沖進來:“師父!”卻被林五娘揮手制止:“你別進來,在外面呆著!”
北堂彥咬了咬牙,卻不小心瞄到了師父惹火的打扮,一張俊臉頓時漲紅,頗為尷尬的轉過臉去。
男人本來神色難看,在發現北堂彥出現之后更是嚇人,霍然轉身對著北堂彥一伸手,好像掌心之中爆發出強大的吸引力,北堂彥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只手掌捏在了自己的喉嚨處。
“姓何的,你放開他!”林五娘登時大怒,手里抖出一條水紅色綢帶打向男人,白嫩的玉足輕盈的在地上一點,整個人飛升起來,打向黑衣男人面門。
“你就是為了這個小白臉躲在這里不見我?”黑衣男人越發憤怒,揮手震開了打過來的綢帶,捏住北堂彥喉嚨的手越發用力:“你居然真的給我蓄養男人!”
一道凌厲的掌風擊向后心,黑衣男人面對著林五娘,一時不備,覺察到后面有人進攻時已然來不及反應,只得松開北堂彥不退反進,一把抓住了林五娘踢過來的腳,身形往前竄,避開了后新的一掌。
歐陽瑾瑜見好就收,拍了拍自己根本就沒有沾上什么臟東西的衣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我說,重華的師兄,為了小命起見,你還是避一避的好。”
又來一個風姿絕世的美男子,男人越發的憤怒,抓住林五娘的手腕:“你究竟養了幾個小郎君?”
小郎君?歐陽瑾瑜臉色一僵,一雙細長的眼睛瞇起來:“哪里來的瘋狗四處亂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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