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五一臉陰狠的看著面前的三個人,一個男人,就是他的一個老對手秋二,另外兩個女人卻都是他自己的,如此情形下被他給撞到,身邊還帶著好些人,頓時感覺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臉上一般,火辣辣的難受。
蘇媚眼淚汪汪的撲上去:“十五郎你可算是來了,妾身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秋十五想要把這個女人推開,可是當著那么多人,他卻不能做得太明顯,只好按捺住性子,皺著眉頭:“胡說些什么?好好的不去參加宴會,跑來這路做什么?”
說著目光帶著陰寒的看著秋二,眼含威脅,這個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碧波眼眶紅紅的上前行禮,沒有像蘇媚一樣失態,柔弱的模樣帶著幾分強行的堅毅,看著格外的惹人憐惜:“奴婢見過十五爺。”
“你怎么會在這里?”看到碧波在這里,秋十五也很是驚訝,他這些通房們一般都不會主動去親近他的兩個妻子,因為兩個人都不是怎么平易近人的類型,靠近了搞不好還會有禍端惹上身,碧波居然會跟在蘇媚身邊,委實奇怪。
“奴婢本來是打算來這邊折兩支梅帶回去插瓶的,剛好遇上了同樣來梅林賞景的蘇奶奶,她找不到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奴婢幫忙找了一會兒,一時誤了時辰,請十五爺責罰。”
蘇媚立即抹著眼淚:“好好地墜兒忽然就不見了,我找遍了梅林也不見人影,她可是我從家里面帶過來的,就這么忽然消失不見了,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秋十五有些狐疑的看著秋二。如果碧波說的是真的,她們是因為在尋找墜兒才耽誤了赴宴的時間,那么秋二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身后的門上還留著一個很明顯受外力作用而破裂出來的大洞。
秋二不喜歡秋十五,對他那種疑神疑鬼的態度更加不喜歡:“我不過是受小人暗算,被打暈了關進屋里罷了,醒來之后自然是要破門而出的。不過也成功的阻止我去赴宴了。背后之人心思真是深沉。”
蘇媚知道秋十五最是多心,恐怕心里對她和秋二之間的關系一時半會兒不會輕易消去了懷疑,短時間內恐怕對她不會有好臉色的。她眼睛轉了轉,忽然抓住秋十五的胳膊:“相公,幸好是你親自前來,要是別人看見了。說不定就要隨口污蔑我們這幾個人之間關系不單純了,背后那人實在是可惡。不但暗中算計二爺,還險些把我跟碧波也算計進去,若是我們蒙受了不白之冤,自己受點委屈不算什么。怕是相公你會為人詬病,在老祖宗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秋十五最看重的是什么?自然是秋家的繼承權,蘇媚腦子轉的很快。想要打消秋十五那與生俱來的多疑,就只能從他最大的志向上下手。就算日后趙博雅那賤人拿著今天的事情當筏子謀害自己,她也不怕了,秋十五只要不想臭名遠揚被人看不起,就絕對不會容許趙博雅把今日的事情宣揚出去。
果然蘇媚的話說完,秋十五的神色就默然變化了好幾回,若是這件事情傳揚出去,丟臉的那是他自己,若是聰明人的話,不管今日秋二是不是和蘇媚發生了什么,都不適合在現在追究,過了這段時間細細排查清楚了,私底下再解決事端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里,他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回去,看看你身上狼狽的樣子,這個時候也不必參加什么宴會了,先回去吧。”
蘇媚見好就收,躲過了這一回,她自然有法子把秋十五心里的疑惑給打消掉,便帶著碧波先走一步,留下秋十五收拾殘局。
碧波乖巧的跟在蘇媚身后,直到了蘇媚居住的院子才停下來。蘇媚回身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疙瘩,今兒這事兒總歸是被這丫頭給瞧見了,若是事后她把事情揭露出來,自己可就倒大霉了。
碧波感覺到蘇媚毫不掩飾的陰冷目光,頭皮發麻的微微福身:“蘇奶奶不必擔心,奴婢對天起誓絕對不會見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否則就叫奴婢不得好死。”
“發誓誰不會?”蘇媚不以為然,發了誓照樣可以毀約嘛,誓言立下來不就是為了違背的:“我怎么知道你一定會遵守承諾?”
碧波站在那兒,俏臉泛白:“奴婢情愿聽從蘇奶奶差遣,萬死不辭。”
蘇媚本來是打算殺人滅口的,聞言心里卻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這丫頭還算是得到秋十五寵愛,若是能夠真心實意的幫助自己的話,倒不失是一個好幫手。
她早就聽說趙博雅打算給身邊兩個如似玉的大丫鬟開臉送給秋十五了,一邊恨得咬牙一邊擔心的要命,那兩個一個溫柔一個嬌俏,活脫脫的兩朵解語,秋十五早就眼饞許久了,送上門來他又豈有不吃的道理?
叫蘇媚給秋十五準備女人,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因此碧波主動投誠,倒是給了她一個主意。
“你這么一說,我要是不通人情的話,那倒是我的不對了。”蘇媚眼珠子轉轉,有了主意:“跟我來。”
碧波忐忑不安的跟著進了門,蘇媚從給自己的梳妝臺上翻出一個小瓶子來,打開倒了一粒藥丸出來攤開手掌送到碧波面前:“你若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我,那就把這個給吃了。”
碧波看著那顆藥丸,黑黝黝的透著一股辛辣的味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數,可是看著蘇媚似笑非笑之中眼神的陰狠模樣,她若是不吃的話,恐怕今日一條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碧波咬咬牙,伸手接過了藥丸吞了下去,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借此掩飾住滿臉的苦澀。
蘇媚這才滿意的舒展了眉頭,點點頭:“你便回去吧,你放心,這藥不會要了你的命,只要你聽話,我會按時的給你解藥的。”
碧波能說什么?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秋二到了宴席上,那邊已經籌光交錯的極為熱鬧了,有眼尖的人看見了他,不懷好意的瞅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秋十五,私底下竊竊私語起來,接著投杯換盞的功夫用曖昧的目光掃來掃去。
秋十五陰沉著臉回到自己的坐席上,華夫人心下難安,借口更衣,派心腹叫了秋十五出來,一臉關切道:“如何?蘇媚那小賤人可是叫你丟了顏面了?”
秋十五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責怪一般的看了華夫人一眼,身為母親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就跟里面那些等著看他熱鬧的無知婦孺一樣。
華夫人被兒子一眼瞪過來,恍然意識到自己過于心急,說出來的話很是難聽,面上不禁有幾分訕訕的,兀自嘴硬道:“我那不也是因為擔心你才這么說的。”
秋十五吸了口氣忍住滿腹怒火:“事情已經解決了,母親就不必操心了。”就像是趙博雅晚上偷偷跟他說的一樣,他已經長大了,不能事事都要依賴著母親,況且他也看出來了,母親的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做起事情來也不像以前一樣有把握了,尤其是秋十三的事情上,她每每插手都是不怎么樣的結局,秋十五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以后不要再容許母親摻和進去了,她的腦筋已經不像以前一樣清楚了,幫不上忙不說,還有可能會壞事。
華夫人還不清楚自己已經被心愛的小兒子給嫌棄了,老人們常說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說的就是秋十五這樣的,以前事事都靠著母親,有了媳婦之后聽媳婦的,母親就被扔過墻了。
“你可要仔細著點兒。”華夫人見兒子漫不經心的樣子,頓時急了:“蘇媚那小賤人一開始就安好心,還記恨著咱們母子之前的所作所為呢,說不定就會故意給你戴綠帽子叫你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
“母親!”秋十五一把火燒上來,憤怒的看著滿嘴沒一句盼他好的華夫人:“當初反對蘇媚進門,打掉她孩子的人是母親你,跟孩兒一點關系都沒有!蘇媚心里就算恨,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兒子的。”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這么多年了,蘇媚對他的感情他看在眼里,那個女人絕對不會害他的。
華夫人一張臉上頓時開了染料鋪子,一陣紅一陣白的,秋十五已經轉身進去了,她頓時氣苦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柱子上,真是豈有此理,她這般辛苦操勞都是為了誰啊?
秋十五進門之后就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敏感的看過去,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關注自己,不禁有些疑惑,隨即就覺得可能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自已有些疑神疑鬼起來了,坐回座位上喝悶酒,對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視而不見。
沈容安坐在那里小心的關注著自己的丈夫,多少有些納悶,蘇媚跟秋二被關在一間屋子里面,孤男寡女的,秋十五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什么的,可是看他的臉色,雖然不大高興,卻也不像是受了侮辱的樣子,難道發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暗中請父親幫忙,一手策劃了這件事情的沈容安不禁有些慌亂起來,按照原本的計劃,秋十五受到蘇媚紅杏出墻的侮辱,應該是會極為憤怒傷心的,這個時候她正好可以用溫柔可意的女性情懷來感化他,叫他以后字再也離不得自己,如今計劃好像出了偏差,下一步該怎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