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重陽子已經(jīng)爬上了祭壇,與那滿是紋身的法師互掐著脖子,我看了心中直想發(fā)笑。
在我的想象中,重陽子剛才身手矯健如貓,如果和人交手,即使不及影視劇中的打斗場面激烈,最起碼也不該像現(xiàn)在這樣沒有一點觀賞性的,而是互掐脖子。
我快步?jīng)_上祭壇,用刀柄在紋身法師的后腦砸了一下,那法師吃痛不過,手一撤力,就被重陽子占了上風。重陽子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立刻發(fā)出咔嚓一聲,一條胳膊的關(guān)節(jié)脫臼,紋身法師慘叫一聲,滾倒在了地上。
重陽子抬腳踢在對方的臉上,那人“啊”的一身,子啊地上滾了幾滾,就昏死了過去。
我剛想對重陽子稱贊一句,卻發(fā)現(xiàn)原本躺在躺在祭壇中央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要尋找的柳紅,柳紅長發(fā)垂肩,臉色有些發(fā)青,看著我們嗤嗤地發(fā)笑。
“你們終于來了?!?
柳紅的話,立刻讓我心里涼了半截,看來他是在等我們,不過想到薛靜雅已經(jīng)在外邊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我心里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好久不見。你讓我找的好苦?!蔽抑斏鞯目粗t,時刻的提放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何嘗不是一直在找你。”柳紅直視著我,眼中閃著狡黠。
“我一直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恢碧幮姆e慮的要對付我。難道只是為了那批寶藏?”我問。
“因為你的心?!?
我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胸口,心臟在我的胸腔中砰砰直跳。我追問:“什么意思?”
柳紅看向了重陽子,說:“怎們?他們沒有告訴你嗎?”
薛靜雅果然有事情瞞著我!我看向重陽子,卻發(fā)現(xiàn)重陽子的眼睛卻死死地盯在躺在地上的尸體身上,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一樣,同時我發(fā)現(xiàn)重陽子的雙腿呈前后分開站立的姿勢,一只手伸到了道士包里,握住拂塵的手微微后撤,擺出一副隨時都準備沖上去的姿勢。
柳紅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說:“其實,我們曾試圖讓你加入我們,只不過你拒絕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我一個立功的機會?!?
我徒地一愣,可還沒有來得及想柳紅的話是什么意思,他就“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一過,剛才和柳紅并排著,躺在地上的尸體,筆直的立了起來,就像是被繩子拉起來一樣。
尸體是一具女尸,在她立起來的同時,重陽子立刻發(fā)出一聲咆哮,沖了上去,拂塵在前,原本伸在道士包中的手,向外一揚,頃刻間,漫天都是紛紛灑灑的紙符。
重陽子沖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他向前飛奔的身子就像突然撞到一堵墻上一樣,發(fā)出“呃”的一聲悶哼,整個身子就彈了回來,
這一切發(fā)生的既快,又突然,當我反應過來,準備去扶重陽子時,重陽子已經(jīng)從祭壇上摔了下去,正摔下祭壇的同時,他撞到了那些擺放整齊的人頭,人頭如皮球一樣,滾落的到處都是。
我忙從祭壇上跳下去,扶起重陽子,重陽子臉色慘白,嘴角帶血,不停的喘氣。
柳紅站在祭壇邊上,俯視著我們,臉上帶著冰冷的笑,那是死而復活的女尸像隨從一樣站在柳紅的身后。
“邪術(shù)!”重陽子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柳紅緩緩地將雙手托到胸前,閉目低語:“真主與我同在,愿萬能的真主賜我……”
柳紅不停的低語著,頃刻之間,陣陣地寒意將我和重陽子包圍,重陽子的手攥的咯咯直響。
但憤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特別此刻,就是我和重陽子將牙咬碎,都于事無補。
我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回頭看向出口的階梯,不看還罷,這一看之下,頓時覺得我與重陽子簡直就插翅難逃。因為鋼梯上,已經(jīng)站鬼魂野鬼。
我終于忍不住,問:“薛靜雅什么時候來?”
重陽子笑了笑說:“等我死了!”
我吃驚的望著重陽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你死了?難道你是來送死的?”
重陽子臉色凜然,說:“我是來完成任務的,我的任務就是與‘百鬼還魂尸’同歸于盡?!?
說著話,重陽子扯開身上的道袍,道袍里面是一件白色衣服,衣服上用朱砂畫滿了圖案和經(jīng)咒。
重陽子挺著胸膛,怒視著那具女尸,視死如歸的表情躍然于臉上。柳紅身體微顫,后退一步,明顯很忌憚重陽子身上的圖案和經(jīng)咒,同時那具女尸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嘶豪,頃刻間明亮的大廳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與重陽子背部相抵,警戒著四周,四下一片漆黑,在黑幕中隱隱可以聽到,冰冷的嬉笑聲。
“你既然是來送死的,為什么非要拉上我?”我質(zhì)問道。
“這都是上面的意思?!?
“薛靜雅?”我憤恨的說。
“她也只是執(zhí)行者,但沒有知情權(quán)?!?
我發(fā)出一聲冷笑:“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你們就可以為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發(fā)出的命令去死?”
重陽子沉默了良久,才說:“有些事情,你是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這種可以淡然面對死亡的思維方式,我確實無法理解。是信仰?還是瘋狂的愚忠?
突然之間,我覺得重陽子非常的可憐,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被送到敵方前線的炮灰,而這個炮灰明知前方就是死路,還義無反顧的向前。
此時我真想問問,重陽子是在為什么而活。
“不過你放心,你是不會和我一樣,死在這里的?!敝仃栕油蝗幻俺隽艘痪?。
“你是說,薛靜雅會來救我?”
重陽子坦然的笑道:“能救你的人,就在你的身后。”
我徒地一怔,重陽子和我以背相抵,我的背后自然就重陽子,我猛的將頭轉(zhuǎn)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竟然有兩個人,一個是重陽子,另一個卻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