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種可能是讓我無法接受得,我甚至從心里就抵觸。
這并不是因為這種可能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測,而是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抗拒。更可怕是人一旦被某種想法占了先機,就會被無限的放大和遐想。我很快就將自己能看到“河洛奇鑒”內容的事與之聯系了起來,通過鬼眼我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字,蘇雪也能看到“他們那個地方”的字。
很快,我的腦袋就被攪得一團糟。
“你是不是不相信這是一本天書這很容易證實?!背鹌牌趴粗艺f。
“怎么證實”
“看你的命運和人生軌跡。只要說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你來看,我來解讀,立刻就可以解開你心中所有的迷。”
我身子一震,這的確是一個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只要我把自己的八字一說,算的不準,那肯定是假的,要是準的話,那自然就是真的。關于蘇雪謎團自然也可以解開。
但是萬一要是準的話,那種對未來已知的恐懼,我是否能夠承受。所有的都知道,可又無法改變,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一時之間,我眨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要做這樣一個決定,非常難。”仇婆婆看著落地鐘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語。
“還有十分鐘,你好好的想想吧。”仇婆婆又說,然后閉上了眼睛。
“我接受你的提議。但只要我說停,你必須要停下來?!蔽夷笾^說。
“可以。”仇婆婆說。
于是我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說了出來,并把時間精確到了秒,仇婆婆看了我一眼,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可能她也沒有遇到過可以把出生日期精確到秒的人。但仇婆婆并沒有說話,她將身子靠在椅子上,嘴里開始默默的念叨,就像是在做一件極其莊重的事。
“第四頁,第十六行,第七個”仇婆婆不斷的報著“河洛奇鑒”頁數,行數,和第幾個字。我將這些字符一一記在了一張白紙上,大概一分鐘的樣子,就在紙上記下了半張奇怪的字符。
仇婆婆將紙張拿在手中,本來暗淡的眼光就開始變得明亮起來,說:“如果從你出生就開始講起,就是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你就從這一年的事說起,小時候的事很多我也記不得了?!蔽艺f。
仇婆婆點了點頭,身子就又靠回到了椅子上,閉氣眼睛慢慢地講了起來。她就像是在背誦一本已經熟記于胸的課本一樣,將這一年在我身上發生的事統統的講了出來,有的我已經記不大清楚,但有一些卻是非常的深刻。
比如我年初參加了工作,是誰接待的我,我又是如何認識孫倩的,時間,地點都講的清清楚楚。即使有些事情的時間我不能肯定,但這些事情竟然全部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
我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就像是被人在鬧市扒光了衣服一樣,讓我感到不安。我想讓仇婆婆停下來,心里不停的喊讓她停下來,但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我感覺身體中有一個東西在蠢蠢欲動,這個東西堵住了我的嗓子,讓我說不出一句話來。該死的我很快就想到了孔亮的鬼魂在作祟。
很快,仇婆婆就講到了我回家參加二舅馬有糧婚禮的事:
9月27日中午回到五里村的家中,晚上去自己的姥爺家家走動,并發現了自己初中同學胡曉麗的照片
9月28日凌晨,遇見了神棍陳三九,得知陳三九在為自己的二舅馬有糧操持陰魂
10月1日早晨,和武正,陳三九一起,乘車到殯儀館接親,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講到這時,仇婆婆突然睜開了眼睛,停了下來。
仇婆婆死死的盯著我的臉,像是要從我的臉上找出什么似的。也就在這時,我嗓子中那團東西也立刻消失了,我長出了一口氣,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慶幸仇婆婆終于停了下來,還是在高興孔亮的鬼魂被“鎮魂術”給壓了下去,總之是感到說不出來的輕松。
可我很快就發現了仇婆婆看我的眼神不對,她不像是在看我,倒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她的眼神讓我渾身的不自在,我立刻檢查了一下自己,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仇婆婆,我有什么不對的嗎”我小心的問道。
仇婆婆點點頭,又搖搖頭,這讓我更加感到疑惑,她是要表達什么意思呢
“你的人生運程斷了?!背鹌牌诺吐曊f,然后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極其復雜的表情,糾正道:“不是斷了,是消失了?!?
這時,我想起仇婆婆剛才在講我的人生運程時突然停下來的事情,按照約定我說停的時候她才會停下來,但剛才自己并沒有示意她停下來,仇婆婆就閉口了。開始我還以為是她看了自己的窘態才停下來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斷了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我奇怪的問。此時的我已經對河洛奇鑒里記錄的東西深信不疑了,所以現在她突然說我的人生運程斷了,消失了,這讓我驚奇不已。
“就是說你的人生記錄在10月1日娶親回來的路上,就再也沒有其他記錄了,是空白的?!?
我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仇婆婆,希望她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正常來說,如果一個人的人生運程停止了,那就是說這個人已經不再人間了,或者說已經死了。”
我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開什么玩笑如果我死了那我現在是什么如果我已經死了,那又怎么會來到這里我的思緒很快回到那天娶親回姥爺家的情形,那天我除了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對路上的情形一無所知。難道說那天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對根本就沒有什么車禍那只是我做的一個噩夢可是為什么河洛奇鑒會有這個記載
就在我準備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喬坤一臉驚慌的沖進了房間,大聲叫嚷著:“馬哥,不好了,外邊外邊外邊的水都開了”
“什么水開了”我不解的問。
“就是水都開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不然都得被蒸熟了不可?!?
仇婆婆卻并沒有喬坤的驚慌,而是平和的看著一旁的落地鐘,甚至臉上還帶著淡淡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