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三九犯了事,開始我還不以為然,認為是三九被人舉報搞封建迷信,但我爹一說是命案,就讓我吃了一驚。
這件事,我爹自然也是聽來的,意簡言駭的說,事情大致是這樣的:
三九被人請去看陽宅,三九指出家中有鬼,在糾纏主家的母親,需要施法驅鬼,做完法事,三九又化了一道驅鬼符讓主家的母親喝下。可沒過多久老太太就臉色發黑,一命嗚呼。送到醫院一檢查,老太太是中毒死的。所以立刻就報了案。
聽我爹把話說完,我就把整件事情想了一遍,這件事的確是件命案,雖然整件事由三九主導,但如果就說是三九下毒害死了老太太未免有些牽強。鬼事難料,在我看來,三九只是一時失誤,造成了惡鬼反噬,讓老太太被鬼所害而已。
而且這件事的傳播途徑是口口相傳,中間經過了很多人口舌加工,真相早就面目全非,事情究竟是什么樣的,也只有當事人才最清楚。
所以我對這件事也沒有放在心上,接下來的幾天,白天,我就沿著河往下游走,試圖找到一些與三九失蹤相關的線索;晚上,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閉門不出。
在第三天的時候,家里來了兩個警察,說找我了解三九的情況。我問要了解哪方面的情況,警察說是關于三九下毒害命的事,這時,我才又想起了我爹的話。同時也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兩個警察在問我問題之前,先警告我了一番,讓我不要存在僥幸心理,試圖包庇三九,三九下毒害人,人證物證都有,已經是坐實了的命案,如果我包庇殺人兇手,就觸犯了刑法,要坐牢。
我自然知道他們是在詐我,這是警察審問犯人慣用的伎倆,上來就說你犯了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讓你老實交代,其實他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目的是在給你施加心里壓力。
對警察的這種做法,我頓時生出了反感,但我還是如實的回答,說并不知道三九給人驅鬼的事情,只是在兩天前聽家里人說了一些,而且我也不知道三九現在在什么地方。
對于我說不知道三九在什么地方,警察顯然不相信。
其中一個年長的警察說:“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你和三九的關系非常的要好,而且你最近和三九來往非常密切,所以希望你不要試圖對我們隱瞞。”他把“要好”兩個字說的非常重。
這讓我心中不禁好笑,心想,你們非把我和三九扯在一起我也沒辦法,但最好能拿出證據。
那警察繼續說:“三九大搞封建迷信,打著驅邪避鬼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致人死亡,也是早晚的事情,不過我們也知道,他并不是故意殺人,只能算是過失致人死亡,如果他可以投案自首的話,是可以爭取寬大處理的。”
“這些話你們應該對三九說,和我說沒用。”我不客氣的回答。
說完,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三九和芳芳突然消失的事情告訴他們,給他們出一個難題,這樣也省得他們認為我包庇三九。
想到這里,我就繼續說:“我雖然不知道三九去了哪里,但我卻知道他是從哪里消失的。”
“消失?”
“對,消失。在三天前……”我想起自己的夢做了三天時間,立刻改口說:“不,確切的說是在六天前的一個晚上,突然之間就消失。不瞞你們說,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線索。”
我見他們好像對“消失”這個詞理解起來有些困難,就把當天晚上,三九在浴室中突然消失的事情,不摻雜任何個人猜想的講了出來。
兩個警察一聲不吭的聽我講著,臉上都出現了十分驚詫的神色,像看精神病一樣看著我,當我講完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警察開口問道:“你是說,一個大活人,在你眼突然消失了?”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他繼續問:“那你認為是什么原因讓三九消失的?”
我搖了搖頭說:“如果我知道,那我早就找到他了。”
“浴缸和淋浴的水龍頭同時打開,閃起的白光就可以把一個人帶走!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你當時有什么感覺?”小警察說。
小警察的話,讓我不禁呆了一呆,我竟然沒有想到芳芳和三九在浴室中消失時,除了那耀眼的白光,浴缸和淋浴的水龍頭也都是開著的。這會是巧合?
我抬頭看了一眼小警察,他二十出頭,長了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鼻子上架著一副無框的近視眼鏡。
眼鏡片后面就是一雙探索欲極強的眼睛,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迫切的希望我回答他的問題。
“感覺就像……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回答。
年長的警察“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鬼話連篇!我看你到像是大白天說夢話。”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這是事實。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我說。
“好。”小警察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見年長的警察在瞪自己,立刻發起窘來,一雙手不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
他的神態,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十分的好笑。
“好吧,那麻煩你帶我們走一趟。”年長的警察嘆了口氣說。
我起身帶著兩個警察出了家門,向著三九家走去。在要跨步走進屋子的時候,我隨口問道:“三九是什么時候出的這事?”
小警察說出了一個日期,我心里盤算了一下,向前走動的步子,立刻停了下來,小警察說的日期是在芳芳失蹤之后,我回五里村之前。
芳芳失蹤后,三九就一直處于極度傷心的狀態中,他怎么會有心情幫人捉鬼?這不符合常理。
我將他們帶上二樓,兩個警察先仔細的看了浴室一遍,然后又詳細的檢查了每一間屋子,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小警察趁年長的警察不注意,偷偷地拉了一下我的衣服,低聲說:“我想問你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