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局,盡解。”
蕭易寒心裡念著,習武之人,心思再怎麼細膩,也終歸是習武之人。
“哈哈哈哈,好。”百里調笙撫掌,“你棋路也是細膩,只是這天下嘛,自是要有遠略雄才,要有宏大氣魄纔好。”
他留了個話茬,側眼留意著蕭易寒的神情,意味深長的一笑。
“你解此局,又爲何沒想到,此也是個局呢?”
說罷白子落棋盤,一子定天地。
蕭易寒眼底的訝異轉瞬即逝,面上的笑沒有輸了一招的氣餒沮喪,只有舒暢與豪氣,蕭易寒仔細揣摩那棋局,局中之局,故意留出破綻,而對手卻難逃一個輸字,愈發覺得妙極。
“我果真技不如人。”
“這是自然,我好歹也是你師傅,你忘記了?”百里調笙也不謙虛假讓,呵呵一笑,灑脫傲然。
“這必須是自然,”公羊妤強調,她並不懂棋局,但是多少還是知道自己百里師伯的實力,也要護著自家人,“百里師伯沒輸給誰過。”
“還有,”她斜著一雙沒脫稚氣的杏眼,瞧蕭易寒,“你知道給百里師伯帶酒喝,怎的就不知道給我帶些東西?”她本就不喜歡那一羣開口論孔孟的書呆子們,現在蕭易寒又來這麼個事情,她愈發對蕭易寒沒什麼好感。
“這……”蕭易寒苦笑,他跟這小姑娘好像本就不熟再說桂花糕都被買去了,他又怎麼投其所好,再說,賣給百里調笙是爲了好好答謝人家纔是。
“賣給百里護法是要答謝他,姑娘你怕是誤會了。”
“哪裡有那麼生分,按輩分你理應叫我一聲師姐。”公羊妤眉眼狡黠,古靈精怪的朝蕭易寒套著親近。
“嘖,他可你是師伯的徒弟。”百里調笙揀著白棋子,聽了公羊妤這話,不免和她說笑。
“你不說你是師叔嗎!”公羊妤大概沒想到百里調笙會來說一句,急忙駁回他。
“你不說我是師伯嗎?”百里調笙把歸好的黑白子和棋盤推到一邊,笑著問公羊妤。
“可是我入門比較先!”公羊妤自是不服百里調笙耍賴。
“可是他年歲比較大。”百里調笙仍不改那神色,語氣更加風輕雲淡。
公羊妤倒是一點不嘴軟,這邊講理不行,又和百里調笙數起情分來。
“師伯啊,我從小在師傅膝下,你可是看著我長這麼大的,你居然偏幫一個外人?”
“是了,你同我認識也有個十年了。”
公羊妤使勁點點頭,嘴裡答道:“正是正是。”
“那你居然還把我認成木子茗,看來這十年也沒什麼情分嘛。”說到這句,百里調笙也憋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公羊妤瞟一眼旁邊的蕭易寒,自知面子上十分掛不住,哼了一聲說。
“你們兩個這麼大的,欺負我一個沒及笄的,你們過意的去嗎?”
蕭易寒留意到這句話,心底實在是忍俊不禁。
不是我們兩個男人欺負她一個女兒家,而是我們兩個這麼大的欺負一個沒及笄的,看來公羊妤真的是男兒脾氣。
“姑娘應該是北國的女子?”
蕭易寒本以爲自己應當猜的很準,卻不想公羊妤聽了這話登時臉色就更不高興了,對蕭易寒道。
“我家是揚州,你是讀書人,煙花三月下揚州應當聽過。那聽過揚州公羊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