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各旗選送的秀女,先要用騾車提前送到京城,由于眾多秀女的家庭背景不一,官宦人家尚有車輛,而兵丁之家只能雇車乘坐。因此,乾隆時規定:“引看女子,無論大小官員、兵丁女子,每人賞銀一兩,以為雇車之需。……此項銀兩,……著動用戶部庫銀。”
思凡第二天便和其他參選的秀女們一起啟程,離開家鄉,曉行夜宿,一路北上,來到京城,在驛館住下,不提。
話說蕭劍被羈押在監牢,幾天之后,府衙發出文告,擬了一條聚眾抗法,毆打公職人員致死的罪名,財產充公,判斬立決,文告一出,議論紛紛。菜市場行刑的那一天,許多百姓圍在刑場外高喊:重審重審。一時呼聲震天,來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人們奔走相告,一時在揚州城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蕭劍從監牢被押到刑場之上,就等午時三刻一到,便行刑。
忽然從人群中沖進來一些人,蕭劍認得這些人,是一些被強拆了房屋無處申訴的百姓,大約十幾個人,他們圍在蕭劍周圍,拉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一些標語。
那知府一看,大喊道:有人擾亂法場,別讓他們走了。
一些官兵得令,拿著刀槍,上前來要抓捕這些百姓,一些圍觀的群眾喊道:官府要殺人了。
這一喊,現場立時大亂,有些平素痛恨官兵胡作非為的群眾,趁亂圍攻,知府大喊著:反了,反了。
這時從監斬臺的后面走出一些人來,個個膀大腰圓,一臉彪悍,為首的正是紅花會現在新的總舵主于振海,他一揮手,那些人手拿棍棒,朝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揮去。
于振海來到蕭劍身旁,獰笑著說道:少主,你安心的上路吧。
蕭劍怒視于振海,說道:然來是你在背后搞鬼。于正海笑道:你現在才知道,也不算糊涂。
又近前一步,附在他耳畔悄聲說道:我還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嗎?我現在告訴你,是我爹把你爹的行蹤告訴了朝廷,你現在可以瞑目了吧。
蕭劍聽在耳中,怎么也不肯相信是老舵主出賣了自己的父親,他喃喃地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管簫劍相信還是不相信,真實的內情就樣,當年同意和天地會結盟的人跟反對結盟的人勢同水火,大有一觸即發之勢,以總舵主于萬亭為首的同意結盟派,聯合李長老等六位長老,他們秘密商議之后,決定將朱念祖的一切行蹤來歷故意泄露給朝廷,其用意不言而知。
歷代帝王都會擔心下面的臣子功高震主,不是沒有道理,而歷史上的確也有許多手握大權的臣子將帝王玩弄于股掌之間,朝不保夕。
江湖和朝堂沒有什么兩樣,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江湖上也在發生,江湖上發生的事情,朝堂上也在發生著。
閑言勿絮。
于振海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爹是傀儡,你也一樣是傀儡,你們父子倆都是傀儡,我父子倆要你們生就生,要你們死就死。
說罷,狂笑不止,一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
蕭劍看著于正海的背影,眼里像是要冒出火來,他掙扎著,不甘心就此枉死,可哪里掙得開,忽然,他仰天一聲長嘯:啊,啊,啊。
據說人有時會有心靈感應的,蕭劍仰天長嘯,正在屋子里嬉鬧的小燕子忽然興致全無,一種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她自言自語道:一定有事情發生。
一旁的永琪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可小燕子堅持認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一種預感的指引下,小燕子走出屋外,來到街上,走到菜市口刑場,看到許多人圍在那里看熱鬧,小燕子撥開人群,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刑場上綁著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哥哥嗎?
永琪也看到了,此時日已正午,知府看一看太陽,抽出一支令牌,往地上一扔,說道:午時三刻已到,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人高喊:刀下留人。喊話的正是永琪,小燕子呼喊著飛身上前,那知府聽到有人中途喊:刀下留人。仍然吩咐:斬。
五阿哥一抖手,發出一枚隨身物品,擊落劊子手手里的鬼頭大刀,那知府歷聲問道:你是什么人,敢劫法場?
永琪亮出隨身腰牌,大聲說道:我乃是五阿哥,隨圣上南巡至此,聽聞有冤案發生,特命爾等刀下留人,待查清事實之后再重新發落。
那知府一聽是五阿哥,嚇得趴在地上辯解道:這都是老百姓胡亂瞎說,哪里有的事。
這時圍觀的百姓大喊:重審重審。
又有人開始控訴知府平日的惡行,五阿哥看著知府,說道:王大人,民心不可違,還是發回重審吧。那知府不敢違抗,只得同意。
卻說蕭劍自認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小燕子突然出現在眼前,小燕子要打開枷鎖放蕭劍走人,永琪在一旁說道:小燕子,國有國法,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是不能隨便放人。
簫劍也說道:小燕子,永琪說得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在真相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小燕子這才勉強同意,蕭劍被帶走,永琪又去府衙聽知府匯報了一下詳情,并從百姓口中了解了一些情況,大體上心里有了主見。
之后他們一起返回天寧寺行宮,永琪特意交代小燕子不要隨口亂說,小燕子滿口答應,表示都聽他的,之后便一起去面見乾隆,此時乾隆也聽說了外面發生的事情,正在那里來回踱步,看見永琪進來,便問道:聽說外面有人攔路喊冤,還擾亂法場,究竟怎么回事?
永琪忙回稟道:回皇阿瑪話,兒臣正是為此事而來。乾隆道:究竟怎么回事?永琪道:兒臣也聽聞此事,還親自去了一趟法場,因為皇阿瑪下詔修建重寧寺,揚州知府便巧立名目,四處強拆,激起民憤,雙方發生沖突,當事人出于自衛,致使府衙公職人員受傷,并于當天回去之后死亡,因此被判定為聚眾滋事,致公職人員死亡,判處死刑,此案從案發到判決,前后不到十天,這不合乎常情,且疑點重重,其中恐怕另有冤情,請皇阿瑪下旨,重審此案,還當事人一個清白,給百姓們一個說法。
乾隆聽后,說道:這的確不合常理,朕修建重寧寺只是為了祈禱天下安寧,不是要激起民變,傳朕口諭,此案發回重審。
永琪道:此案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兒臣愿親自主審。一旁的小燕子也搶著說道:皇阿瑪,我也要主審。
永琪朝他打手勢,意思是不要胡鬧,乾隆哈哈一笑,道:那好吧,你們就一起主審吧。永琪道:皇阿瑪,這怎么可以?乾隆道: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