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兒眨巴眨巴眼睛,真的考慮了一下,說道:“大人,你說的大概是男人酒后的醉話。你看哪個男人肯承認(rèn)帶了綠帽子。女人真當(dāng)自己是衣服,從這個人身上下來到那個人身上,八成是找死。”
齊悅?cè)灰采斐瞿粗笇χ锶齼簱u了搖:“你不錯,說的都是大實話。”
“所以您這意思,不想他們和親唄。您打算怎么做,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把那陳國使臣弄死。保證叫他死的十分自然,跟您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齊悅?cè)粨u搖頭:“不用。”托腮若有所思,一根食指在臉頰上敲打幾下。“你說既然男人視綠帽子為奇恥大辱,為何又說的出兄弟是手足這樣的話,這不是很矛盾嗎?或者說,在他們的心里,朋友比女人重要?”
猴三兒:“大概是吧,只要沒有成親,讓一下就讓唄。”
“我問你,你兄弟把女人讓給你,你好意思要嗎?”這話比較直白。
猴三兒愣了一下;“我也沒這樣的兄弟啊,我是殺手,獨來獨往的。”
“行了,沒你事兒了,出去吧。”
猴三兒聽話的離開,把房門給她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眼珠子亂轉(zhuǎn),似乎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啊……
齊悅?cè)惶稍诖采稀@碇巧希愒辞笕⒔婆逋耆珱]有任何問題。但怎么就這么不痛快呢?她翻來覆去,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突然就想到一個人,忍不住錘著床板罵道:“王八蛋!王八蛋!……”
霍連杰半夜獨酌,無端打了個噴嚏。許松殷勤道:“爺,夜深了天涼,快些睡吧。”
“不睡,睡不著。”霍連杰喝的不少,腳底下三兩個酒壇子。
“呂大人一時口不擇言,不過是因為事情有些不順利,過幾日他想明白了,就不會再跟爺置氣了。”許松勸解道。
霍連杰頭暈,閉著眼睛道:“呂沉啊,就該受些挫折,他一貫太順了。”
盧平撇嘴,人家呂大人也就人聰明些,論出身家事啥的,哪個有你順啊?不過只是想想,沒敢說。
許松攙扶著他回房間,他還在絮絮叨叨。
“他算計我……”
“嗯,是呂大人不對。”
“我不用他幫忙!”
“是,是他多事。”
“我就是喜歡齊悅?cè)唬P(guān)他屁事!”
“嗯,嗯,你喜歡就好。”
“我想她……”
“這個……”
“我去把她綁了……”
“不好吧?”
“綁了,帶走,我要對她負(fù)責(zé)……”
“人家不需要吧……”
“她其實也喜歡我,就是不承認(rèn)罷了,哈哈哈……”
“是,是,是,齊小姐當(dāng)然喜歡您……”
盧平氣哼哼的,在王府時日日打交道的舊事浮上心頭。那個女人除了驕橫一些霸道一些狡詐一些粗魯一些,還有什么特別的?而這些特別之處全都不是一個好女人的要求啊!
爺您這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次日早朝過后,靳云麓使人傳齊悅?cè)贿M(jìn)御書房說話。
“齊愛卿再立奇功,朕再不重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靳云麓笑道。司馬疾伏誅后,他終于大權(quán)在握,心情有些飄飄然,但先前時時浮在臉上的陰霾不見了。
齊悅?cè)恍α诵Γ骸罢摴π匈p的話,朝中幾位大人都出力不少,臣不急。”
“你不急,朕急。朕剛剛掌權(quán),許多事情都要慢慢熟悉,但至少賞罰分明這件事,朕知道該怎么做而且必須要做。”靳云麓笑了笑,“愛卿不好意思要,朕來猜一猜。常言道,女兒心海底針,朕便猜錯了也無妨。”
齊悅?cè)唬骸盎噬献匀荒懿碌健!?
“愛卿投奔我西宋,是因為與陳國朝廷有隙。若朕冒天下之大不諱,封愛卿為異姓王,封地內(nèi)可容留你陳國帶來的軍士,你可愿意?”
這,當(dāng)然挺好的!
齊悅?cè)恍那橐魂嚰な帲x恩,卻聽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或許,悅?cè)划吘故桥樱矔衅@垭y以支撐的時候,想要嫁一如意郎君安穩(wěn)度日。朕也可以為悅?cè)恢富椤!?
齊悅?cè)粚奕诉€真的沒什么想法,正想拒絕,聽他又道:“還有一個,悅?cè)划吘雇惖塾羞^婚約,若想再續(xù)前緣,朕愿賜郡主之位,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他。日后陳宮之中,西宋是你的后盾,也不至于被人欺負(fù)。”
猴三兒昨晚才打探回來的消息,陳國想求娶長公主。
齊悅?cè)荒抗庵敝睂ι辖坡吹难劬Γ肟赐杆牡姿搿=袢者@番話,有幾分真心又存了幾分試探?
原本對陳源早已斷了念想,但此時,她突然不想那么痛快的表態(tài)了。靳云麓想試探她,她也想試探一番。
“容臣好好想一想,畢竟一旦做出決定,就不能改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靳云麓有些失望,盡力控制情緒不表現(xiàn)出來,道:“好,悅?cè)缓煤孟胂耄拚f過的話絕不會忘。”
齊悅?cè)煌顺鋈ィ坡椿仡^看了一眼書案下新安的一根銅管,略有些不悅。顯然她的回答不和他的心意。
沒有了司馬疾背后操控,和談的西宋官員態(tài)度都強硬起來,燕國想要的歲幣,賠款,此時簡直成了笑話。甚至閆敏話里話外的威脅他們也不放在眼里。
“皇上年少有為,誅除奸賊,確實讓人嘆為觀止。只是,司馬老賊掌控西宋多年,許多事怕不是一時便能掌控得住的。動蕩之際,實在不宜處處樹敵。”
“閆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一年級略輕的官員笑道,“不過本官也曾聽過一個故事,一家?guī)仔值転榱朔旨耶a(chǎn)打了起來,鄰居覺得這家人心不齊,不成氣候,便偷了這家的豬。不料幾兄弟當(dāng)即放下舊怨,一起查看蹤跡找回自己的豬不說,還盡釋前嫌變得兄友弟恭起來。”
閆敏冷笑道:“這位大人故事說的好,卻于理不通。那鄰居不過一人,如何妄想占人家一大家人口的便宜。我大燕可沒有這樣的愚人。唉,說來也頭痛,我大燕多地民風(fēng)彪悍,動輒一大家族靑壯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挑起爭斗。唉,年輕氣盛可不好,就該都招進(jìn)軍中,威遠(yuǎn)王隨意指點幾年也就聽話了!”
呂沉淡淡道:“閆大人啊,我看和談就到此吧。聽說西宋不僅解了內(nèi)患之危,更攀上了另一強援。我們回去收拾行裝,準(zhǔn)備回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