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顯死後的數十日內,長安一點異動似乎都沒有,就是連相國董卓都沒有要爲董安報仇的意思,這反常的舉動反倒是讓長安內外的貴胄生出幾絲擔憂。連帶著。大街上,來往的行人也漸漸少了起來。
董府。
身著一襲青衣的李儒跨步而入,邁過長亭小路,走到後院的花園內。本是夏日的長安,卻在此刻比冬日還要寒冷。沒有往日的香豔的場景,一切皆因場內幾個身著甲冑之人。
“咳!”
李儒輕痰嗖一聲,打斷幾人的談話。走到近前,低聲道:“岳父。”
“文優,怎麼來得如此晚?”開口的並不是董卓而是董卓手下的西涼大將樊稠。樊稠如此說話,也是看出董卓近日來對李儒漸行漸遠。故而有此語氣。
“咳咳。”李儒網想解釋什麼。尚未來得及開口,李儒便連聲咳嗽起來。“中了。”董卓冷哼一聲,打斷樊稠的詢冉,解釋道:“文優最近多病,還是回府養病要緊。”話語中眼神裡多是對李儒的不滿。
李儒尷尬的停留在原地。
樊稠、張濟幾人同時一陣冷笑。看著昔日裡受寵的同僚被無視,一時間欣喜若狂。李儒一倒,西涼軍系中,婪稠和張濟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又上一層。
當然呂布時刻銘記女子之言,董卓是不是同李儒再上演苦肉計,如果是,自己當然要小心留意了。可是看了好一陣兒都沒有現兩人有什麼陰謀。眼神交流中也都是冰冷的隔閡。
董卓擡眼看了看李儒,沒有說話,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呂布,轉回頭接著道:“今日找你們前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辦。”
“辦事情?”這個說法真的好反常。身旁的幾個人相互看了幾眼,相國董卓今天這是怎麼了。往常有什麼事情,只是吩咐下來。難道是說有什麼大事情將要生嗎?
婪稠上前一步道:“董公,何事吩咐?”
董卓收回手上的茶盞,環看了身旁幾個西涼嫡系將領道:“殺閥。”
“什麼?”幾人同時一驚,雖然一直以來自己這些武人就同西涼軍繫有很多矛盾,當然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矛盾而已。往常也沒見的董卓動怒,怎麼今日口出此言?
呂布深吸一口氣,這場戰爭終於要來了嗎?
李儒卻彷彿聽見了什麼輕鬆的話題,擡擡頭,釋然的深吸一口氣,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看不出的哀傷。
“值得這麼驚奇嗎?”董卓雙眸一瞪,怒斥身邊的幾人,揮揮衣袖。道:“要你們來。是因爲,三日後。老夫就在金華殿動手。你們給老夫把兵力都配備好。”
“可是他們死不死都無所謂。要是跟他們有牽連的各路諸侯都動作了,我們該怎麼辦?”張濟還未開口,他身後的侄子張繡說道。
此言一出,身旁的張繡心中一懸。自己這個侄子太失禮了。連忙給張繡使眼色。董卓何許人也,還從來沒有能堂而皇之,當著衆人的面屬下質疑。即便是曾經無比信任的李催、徐榮兩人也沒有這樣同董卓說話。
“你叫張繡吧?”董卓出奇的沒有火,倒是滿含深意的看了看張繡。笑問道:“我記得你,張濟的侄子是吧?”
“是。相國。”
“你說,如果我們殺了這些礙手礙眼的傢伙們,天下諸侯誰最最先會有反應?”
張濟看了看董卓,一顆懸著的心悄然落下,對著張繡點點頭,如果回答的好,也許自己這咋。侄兒就會飛黃騰達了。
“當然是袁紹、袁術兩兄弟。”
“哦?”董卓嘴角微揚,接著問道:“爲什麼呢?”
“天下門閥當以袁氏最重,四世三公。而現在袁紹、袁術又是南北兩大軍閥之。他們又頻頻與董公相抗,不是他們,臣倒是再也找不出誰能有這個條件了。”張繡恭敬的回道。
董卓偷偷望了一眼,依舊尷尬停留在原地的李儒,含笑不語。誰說自己西涼一系人才凋零,這個張繡就是一個很好的將才。
“以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董卓似乎怕張繡不明白自己問的是什麼,補充道:“也就是說我們該如何防範袁紹、袁術?”
張繡倨傲的回道:“以董公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用防範,只要一下子解決長安各家門閥,讓他們與袁紹、袁術失去聯繫,我相信,憑董公手下的十萬西涼鐵騎,定叫二袁有去無回。”張繡似乎想起什麼,擡頭看了看呂布、李儒,附上一句道:“當然以文優之智、奉先之勇,根本就不需董公出手。
身旁的樊稠張濟頻頻點頭,張繡說的言之有理。
董卓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張繡爲人還是很精明的,能審時度勢,不落井下石,對呂布、李儒兩人也不曾貶低。
“十萬?”李儒眉頭一挑,似乎也想考教張繡道:“可是主公在長安的兵力只剩下兩萬不到,雖有餚函之險?可是如入潢關失守,誰能擔保二袁必敗。另外不要忘了,我們的身後還握著一隻猛虎
“馬騰?。一般情況下,呂布都是很少開口,今天如此一問,是因爲經過李儒這麼一提醒,呂布才現自己竟然也忘記了身後這隻猛虎。
“李催、郭記、楊奉也是不是吃狗屎的。”樊稠雖然不喜三人,可是聽李儒這麼一說,忍不住的反問道。
李儒搖搖頭,不屑於理會輿稠之言。
“義父,兒臣以爲文優所說無差。”呂布有些緊張的上前道。
“那麼,奉先之意如何?”董卓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問道。
“臨陣換將,兵家大忌。義父可遣人通知一下李催、郭記、楊奉避而不出,只要拖住馬騰、韓遂不出兵,我想就無大錯
董卓點點頭,擡眼驚奇的看了看呂布,又回身看了看身旁的衆將笑道:“誰說吾兒無智。這個計劃雖然保守卻最爲保險,好一會兒,老夫就派人去信
“諸位,還有什麼不同意見沒有?,小
衆人紛紛搖頭。
“既然諸位並無異議,那麼。潢關那裡老夫想派一人前去,誰當此任?”董卓環視身旁衆人一眼。最後卻把目光停留在隱在角落的徐榮
上。
呂布、李儒順著董卓的目光同時看向徐榮。
徐榮卻低頭,就像是這件事情跟自己無關一般。
李儒卻點點頭,想來很贊同徐榮任此重任。
呂布看到兩人如此似乎都支持徐榮,卻想起自己曾在嘉德殿上同徐榮大動干戈,實在不放心,把徐榮外放領兵。如果到時候黃巾成功。徐榮頭一個就不會投降自己。出言道:“伯忠應有重用,義父三思。”
董卓其人籠絡人心還是有自己的一番手段的,除了徐榮,就是李儒、牛輔能棄也被董卓籠絡爲自己的女婿。呂布就更乾脆認爲義子。
董卓見呂布出言反對,心知呂布心思。可是徐榮是自己主張留下的。又是自己的老臣,雖然曾經背叛過自己,可是徐榮的能力自己還是知道的,呂布如此反對,豈不是不給自己臺階下,當下臉色有些不悅的問道:“除了伯忠,這守餚函的重任誰可擔當?”呂布看了看,之間張繡一副捨我其誰的姿態,又想起張繡言語間對自己頗爲敬重,道:“張繡將軍文武雙全,義父何不用之?”
“哦!”董卓看了看張繡,點點頭道:“好吧,鎮守潢關的重擔就落在張繡身上了
“諾”。張繡高興的結果將令。
站在衆人之中的張濟也是一笑,畢竟都是自家人氏,能掌控一方兵權。張家以後在西涼軍系中葉更進一步。
“那麼,長安這裡就由婪稠、張濟、徐榮、呂布你四人鎮守了
呂布遲疑一聲,自己四人那麼牛輔呢?對了牛輔在哪裡?呂布大驚。回身環看一旁到底有沒有牛輔的身影,卻沒有現牛輔。董卓不會再上演一次,嘉德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一幕吧?
“義父,牛輔在哪裡?
“對呀!牛將軍呢?”經過呂布這麼一提醒,身旁的衆將同時一愣。
“牛輔啊!”董卓一笑道:“老夫派他去鎮守皇宮去了。”
經過董卓這麼一說,身旁的幾人到是鬆了一口氣。獻聳現在當然也是董卓手中的一張硬牌,當然不能有半點損失,這種事情當然也只有最心腹的人才能擔任。
“好了,三日後。金華殿動手。”
“諾。”
一聲應承,西涼諸將各自散去。
“不好了。不好了。小
還未離去的衆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弄的一愣,紛紛盯著來人。
“嗯。”董卓不悅的轉回頭看著來報之人,怒聲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你是誰?”
“牛將軍被刺,命在旦夕,臣乃是牛將軍帳下司馬賈詡。”
李儒彷彿並不在意牛輔之死。卻把眼緊緊地看向賈詡、徐榮、呂布幾人。
“什麼!”董卓聞聽此言,身子一晃,就要栽倒,大聲喝道:“匹夫。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