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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消失的。你記得鳳凰吧?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不死鳥。即使在烈火中它也會永生的。我就是一只不死鳥,從今天起,我就可以在碧柔仙子的身體里得到永生了。”小雨輕輕地說。
周林哭著點點頭,他想握住小雨的手,可那只不過是一團空氣。
“走吧。你很快就可以握到我真實的手了。”小雨凄然一笑。
那笑好美,好動人。周林今生都不會忘記這個笑容的,那是小雨的最后一笑。
周林牽著小雨那如同空氣的手走了出來。
“好美。”小雨輕輕地說,“我能夠呆在這樣一個身體里,也是我的榮幸。”
“小雨……”周林還想說些什么。
“快開始吧。”小雨打斷了他的話。
女媧擦了擦眼睛,其實她臉上并沒有眼淚,因為她的眼淚早就落到了地上化成了珍珠。她強忍著悲痛說:“周林,只要你將小雨的靈魂收住,然后打入碧柔體內(nèi)。這件事情就算完成了。”
周林看了小雨一眼,只見小雨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神情,好像生怕一睜眼,就會暴露她眼中的秘密。她其實也很不舍,不過她不愿意讓自己再拖累周林,如果能夠為他做點什么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他咬了一下嘴唇,氣沉丹田,慢慢伸出了左手。小雨漸漸變成了一個皮球大的小氣團,在他的掌心跳動著。那小氣團看起來好弱,好無助,好可憐……
周林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滾落下,他看了那氣團一眼,這就是小雨留給他的最后印象了。他心愛的小雨已經(jīng)化成了一個小氣團,就在他的掌心里。
他一咬牙,閉上了眼睛,將左掌用力的打在了碧柔仙子的身上。
一切結(jié)束了。
周林的心也碎了一地,無法收拾了。
碧柔仙子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依然明亮美麗,看起來比以前又多了幾分柔和。她轉(zhuǎn)過了身,看著淚人兒一般的周林,輕聲說:“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小雨。”
周林淚眼朦朧,他看著碧柔仙子眼睛中那抹柔和的神情,想起了小雨當(dāng)時的模樣。
女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從今以后,碧柔會跟在你身邊的。她會幫你的。”
“不,從今以后,我就是小雨。”碧柔仙子無比堅定地說。
“不,你不是小雨!誰也無法取代我的小雨!”周林突然間像個瘋子似的大叫起來,他沖到了剛才和小雨呆的那個洞里,鬼哭狼嚎般地哭了起來。
從這一刻開始,他在漢代已經(jīng)沒有了最值得他牽掛的人了。
在21世紀(jì),兩人有緣無份。可是到了漢代,周林認(rèn)為再次和小雨相遇無疑是上天對他的眷顧。可是,這次機會他還是沒有把握住。上天再一次跟他開了一個玩笑,當(dāng)希望再次靠近的時候,又變成了失望。早知如
此,老天爺為什么還要讓他們再次相遇,讓他們再受一次這種生離死別之苦呢?難道是老天爺這個糟老頭子太無聊了,想看一出悲劇,故意在整他們?
周林痛苦極了,他不停地用頭撞著墻,希望用肉體的巨痛來減輕心里的傷痛。可是,他的頭比墻還要硬,除了那洞頂上的鐘乳石震下來些外,再也沒有其它效果了。
碧柔仙子想過去安慰他,卻被女媧一把拉住了:“你從一開始就是仙,并不懂人間的感情。你這樣子只會讓他更痛苦的。放心吧,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再深的傷痛也會結(jié)疤的。”
女媧自認(rèn)為自己是他的始祖,比碧柔仙子更了解人類。可是她忘記了,她也是神仙,也不知道情為何物。就像天下的父母一樣,雖然他們生了孩子,可是他們卻未必了解他們的孩子。她們倆個都是高高在上的大神,又豈會了解人間的七情六欲呢?
第二天,碧柔仙子便帶著周林離開了這無底洞。
一路上,周林沒有說一句話。從外表上看,他還是一個人,但實際上,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
碧柔仙子不懂這些,她看見周林一切都依著她,還以為他已經(jīng)好了。如果這傷痛真的這么快就可以全愈的話,那還算什么愛?她不懂愛,不懂這是一種能夠讓人痛不欲生的感情。不過,她還是非常感激周林和小雨的,因為正是他們的付出,才有了她的今天。所以,當(dāng)時她才會傻乎乎的要當(dāng)小雨,以為這樣就是報答小雨的恩情。
唉,神仙也不是無所不知的!
這時,對面來了一隊人馬。
原來周林失蹤之后,可急壞了關(guān)云飛,他生怕李少方怪他辦事不利。這人現(xiàn)在絕對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的話,那么李少方肯定會拿他的腦袋當(dāng)皮球踢的。
“阿詢!”關(guān)云飛眼尖,一看見周林在他不遠處,激動的比見到親爹媽還要高興。當(dāng)然,他親爹媽早就死了,如果他見到他們的話,肯定不會高興的。
周林并沒有聽見有人叫他,他只是像塊木頭似的跟在碧柔仙子后面。
倒是碧柔仙子吃了一驚,她知道周林在漢代的名字叫劉詢,那人無疑是在叫他。可是為什么不理他呢?難道,那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并不想見的人?不過那人激動的神情,又好像認(rèn)識他好久了。
這碧柔仙子雖然年紀(jì)一大把,可是卻不懂人情世故。因為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她就一直沒有干過什么正事。除了自己修煉,再就是找女媧閑聊。純粹一個世外之人。若不是秦末漢初時女媧請她除妖降魔的話,估計她還不會出山的。其實,她并不像女媧口中說的那么深明大義,純屬受人之托。不過她還是蠻仗義的,為了女媧的托付,她連自己的靈魂都搭進去了。不過她的運氣也太差了,好不容易有了個揚名立萬的機會了,自己卻失去了記憶。否則,借此宣傳一下的話,估計后人會有許多人記住她的名字的。
周林半死不活地走著,兩條腿一直在做機械運動。
“你認(rèn)識那人嗎?”碧柔仙子問道。
當(dāng)然,周林是沒有回答的。木頭會回答問題嗎?
于是,碧柔仙子斷定,那個人雖然他認(rèn)識,不過肯定不是朋友。
就在關(guān)云飛跑過來正準(zhǔn)備擁抱周林的一瞬間,碧柔仙子果斷的出手了。只見她拇指掐住了食指,輕輕一撣,那關(guān)云飛就像被巨石擊中似的,慘叫了一聲倒下了。
后面跟的奴才們一看,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連忙七手八腳的把他扶了起來。只見他口吐鮮血,臉色發(fā)白。
小狗當(dāng)時也騎著聽諦在后面,不過他當(dāng)時正在揉眼,并沒有關(guān)云飛看見周林的時間早,所以他逃過了一劫。他不是關(guān)云飛,沒有他的功力,如果剛才被擊中的是他的話,那他肯定小命不保了。
小狗的運氣就是好,他對周林的稱呼一下子就放松了碧柔仙子的警惕性:“大哥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聽諦一看周林,馬上高興地跑了過去。它用頭蹭著他,好不親熱的樣子。
“聽諦!”聽諦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匹馬,不過碧柔仙子還是一下子認(rèn)出了它。當(dāng)年目蓮菩薩拒絕成佛時,碧柔仙子恰好在如來處,自然見到了這只神獸。
聽諦見周林沒有反應(yīng),又貼在他胸口聽了一會兒,它有些懷疑這是它的好兄弟嗎?可是,它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周林的心碎了。
它抬起頭看了看碧柔仙子,同樣它也記得這個女人。只是不知道他們怎么走到了一起,為什么周林的心會碎呢?是不是與這個女人有關(guān)?
“大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連小狗都注意到了周林不對勁了。
碧柔仙子看他們神情有異,便也仔細(xì)端詳著周林,只覺得這人是和以前有一點不大一樣。好像沒有以前精神了,也沒有以前愛說話了。至于容貌,還是一樣的丑。看來女人只漂亮是不夠的,還得有腦子,這個女人是什么都有,唯獨缺了腦子!
關(guān)云飛挨了這一下,好不容易勉強支撐著爬了起來,他氣得直哆嗦,還以為是周林出的手:“我知道,因為小雨的事你一直對我心存芥蒂。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脫離了揚威武館了,不會和你爭小雨的了。你怎么還對我這樣呢?”
“小雨!”周林一聽到這兩個子眼瞪起來了。
他看著這個在他眼前提小雨的人,突然發(fā)狂般的沖了過去。把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關(guān)云飛摁在了地上,用力扁了起來。他不許有人再提這個名字,不許!小雨只是他一個人的,不能夠和任何人共有的!
碧柔仙子看他打關(guān)云飛,不由的笑了。看來,她沒有打錯人,那個人真的不是他的朋友。
是的,真的沒有打錯。在此之前周林還想殺了他呢!她應(yīng)該再使點勁兒,這樣子這個無恥之徒就會徹底從世上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