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吳予凡多么不愿意相信,最終都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比起別人下半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而言,他的情況要更糟糕更痛苦,因為他連睜開眼睛都不能!
直到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吳予凡的眼里還帶著對這個世界深深的眷戀和不甘。
然后,醫(yī)護(hù)人員就把他轉(zhuǎn)移到了普通病房,而且是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病房。
從今往后,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人會想起吳予凡來。
而他曾經(jīng)動了結(jié)婚心思的對象Mellisa,這會兒正拿了一大筆錢在歐洲旅游,玩得不亦樂乎。
人生就是這么戲劇性,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明天將會發(fā)生什么。
更不能存著害人的想法,否則遲早會有報應(yīng),因果輪回這事兒還是有的。
夏清雅聽聞吳予凡的事兒,再度嘆了口氣。
最近的糟心事兒實在是太多了,幾乎沒有一件能讓人開心的,就算女子會所的生意已經(jīng)步入了正軌,也沒能讓夏清雅的心情輕松半分。
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出了事兒,光是想著這個,就夠郁悶的。
莫菲菲卻不這么看:“你傻呀??這分明就是老天爺冥冥之中在懲罰他們啊!他們自以為鉆了法律的空子,卻不知道老天爺可明白著呢!要我說啊,這是天大的好事兒,你趕緊去上柱高香表示一下感謝!”
依著莫菲菲這說風(fēng)就是雨的性子,夏清雅硬是被拉到了城郊香火鼎盛的寺里。
其實夏清雅從來都不太熱衷這種事兒,但莫菲菲都把她當(dāng)車夫使喚了,就當(dāng)做是來踏青好了。
莫菲菲把香高舉過頭,緊閉著雙眼,很是虔誠的樣子。
嘴里還念念有詞,也不知是在跟佛祖許了個什么愿,再看看她那磕頭的姿勢,夠?qū)I(yè)的。
夏清雅本來也就想著是陪莫菲菲來燒香,壓根兒就沒多想。
等到莫菲菲上了香,回頭看到夏清雅正站在大殿外,心情愉悅地欣賞風(fēng)景。
這可把莫菲菲給氣壞了。
“哎我說你杵在這兒干嘛呢??當(dāng)自個兒是門神呢??趕緊的,進(jìn)來上柱香,你說你就這么過門不入,對佛祖多不敬啊!”
夏清雅翻了個白眼:“你教訓(xùn)人還有癮了是不是??天天在家教訓(xùn)徐佳楓還不夠,現(xiàn)在連我也不放過了?”
這姑奶奶就是喜歡動嘴皮子,尤其是對著徐佳楓的時候,一天不數(shù)落人就不舒服。
莫菲菲也不管閨蜜如何調(diào)侃自己,拉上莫菲菲就去請香。
沒辦法,就沖著對佛祖的尊敬,夏清雅只能畢恭畢敬地上了香,還磕了頭。
也不知是起身的太突然,還是沒吃早餐有些低血糖,夏清雅還沒站直身子,就眼前一黑。
幸好莫菲菲反應(yīng)快,立馬扶住了她:“怎么了??你沒事兒吧??”
夏清雅那蒼白的臉色有點兒嚇人,就連站著都搖搖晃晃的,把莫菲菲也嚇得夠嗆。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有點兒頭暈胸悶,可能是大殿里的香火太盛了,出去透透氣應(yīng)該就沒事兒了。”
夏清雅都這副模樣了,莫菲菲哪里還有心思求神拜佛?
趕緊攙扶著夏清雅走到大殿外頭,這兒空氣流通比較好,應(yīng)該不會那么難受了。
沒有了嗆人香燭味兒,夏清雅和莫菲菲走
到了旁邊比較清靜的地方。
夏清雅才稍微緩過勁兒,突然胃里一陣兒翻騰,她連忙跑到一棵樹下,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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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輪干嘔可是驚天動地,那難受的模樣兒,讓莫菲菲差點兒都要以為,夏清雅要把昨兒晚上吃的水煮魚都吐出來。
可是看了半天,莫菲菲還給夏清雅順著后背,夏清雅卻半點兒東西都沒吐出來。
“你丫的不是昨晚回到家又吃什么宵夜吃撐了吧??獨食者肥啊,靳少爺又給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你是不是吃的都鬧腸胃炎了?”
都難受成這樣兒了,還要被閨蜜調(diào)侃,夏清雅可憐兮兮地抬起頭來。
只見那張小臉上鼻涕眼淚直流,怎一個“慘”字了得?
更慘的是,吐了半天也沒有吐出點兒什么,就是一個勁兒地反酸,咽口水都覺得惡心。
盡管如此,夏清雅還是不忘為自己正名:“我沒吃宵夜啊!今兒連早餐都沒吃就被你叫出來了,我可能是餓得反胃了吧!”
想起某人早起熬好的一鍋皮蛋瘦肉粥,夏清雅又是一陣兒難過。
可惜了,早知道不管莫菲菲如何催促,她都要喝一碗再出來才對,現(xiàn)在也許不會這么難受。
莫菲菲倒是怔住了。
她半瞇著眸子打量夏清雅,還煞有介事地圍著夏清雅轉(zhuǎn)了一圈,好像在打著什么主意。
這樣子把夏清雅瞧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你干嘛?你……嘔……”
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又開始吐了。
莫菲菲腦子里電光火石的,突然就開竅了,激動地抓著夏清雅的手:“你上次來大姨媽是什么時候??”
夏清雅蹲了那么長時間,干嘔又費勁了力氣,這會兒腦袋正缺氧呢。
“什么大姨媽?你問這個干嘛?”
“什么干嘛!?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這么大的事兒你能不能上點兒心??走走走,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
莫菲菲說風(fēng)就是雨,腳下跟踩了風(fēng)火輪似的,拉著夏清雅大步就往外走。
夏清雅毫無心理準(zhǔn)備被拉了一下,腳下踉蹌,差點兒就摔了一跤。
把莫菲菲又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穩(wěn)住夏清雅的身子:“姑奶奶,您肚子里這會兒沒準(zhǔn)兒已經(jīng)懷著龍種了,麻煩您稍微小心點兒,別連累奴婢掉腦袋好嗎?”
夏清雅更迷糊了,摸著自己的肚子,怔怔地說:“你說我懷孕了??”
“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必須下山!”
“不會吧!??”夏清雅完全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莫菲菲翻了個白眼,然后恨鐵不成鋼地戳著夏清雅的腦門兒:“你懂還是我懂啊?啊??我好歹也是生了一個兒子的過來人,難道我不比你有經(jīng)驗?”
這么理直氣壯的說法,夏清雅就識趣地閉嘴了。
開車下山的時候,她的待遇簡直和來的時候截然相反。
莫菲菲不等夏清雅走到駕駛座旁,立馬就把她連推帶搡的塞進(jìn)了副駕駛,莫菲菲自己開車。
美其名曰,不敢讓狀態(tài)不穩(wěn)定的孕婦開車。
夏清雅倒覺得她太小題大做了,是不是真的有了這會兒還沒個定數(shù),莫菲菲卻弄得真有那么回事兒似的。
“那個……我們別去仁愛醫(yī)院了吧
,萬一不是呢?”掙扎了半天,夏清雅猶豫道。
莫菲菲想了想,也是同意這個說法的。
也對,醫(yī)院里誰不認(rèn)識夏清雅?只怕她們倆前腳剛踏入醫(yī)院大門,馬上就有人向靳宇軒報告了。
至于進(jìn)去后看了哪個科,那也是全都在靳宇軒掌握之中的。
如果又鬧了個大烏龍,那不僅是夏清雅尷尬,就連靳宇軒也會抬不起頭來。
“可是去其他醫(yī)院也不認(rèn)識人,要檢查的話還得排老半天的隊,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莫菲菲的擔(dān)憂也不無道理。
這年頭,醫(yī)院都比菜市場要熱鬧,全年無休,還每天都擠滿了人,有多少人因為掛號看診或者沒有床位而浪費了大把的時間。
夏清雅此時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好,莫菲菲也是怕她堅持不住。
兩個女人想了好幾分鐘,最后還是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的莫菲菲拍板,先去藥店買驗孕棒好了。
反正現(xiàn)在的驗孕棒也很精確,據(jù)說只要是剛懷孕都能測出來。
都是職場上的女強(qiáng)人,工作中雷厲風(fēng)行,巾幗不讓須眉,卻在進(jìn)藥店買驗孕棒的時候,罕見的害羞和忸怩起來。
夏清雅臉皮薄,在藥店里轉(zhuǎn)了一圈,人家售貨員稍微熱情點兒問她要買什么,她紅著臉說有點兒感冒。
結(jié)果售貨員推薦了好幾種感冒藥,中成藥和西藥都有,還有消炎的。
看著她提溜一袋五顏六色的東西回到車上,卻沒有驗孕棒,莫菲菲真是要吐血了。
“你個沒用的東西!!等著!老娘給你去買!”莫菲菲咬牙切齒地立下豪言壯語。
臨下車前還不忘回過頭來戳了夏清雅的腦門兒一下:“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好不容易才搞定,上哪兒去測,又是個問題。
夏清雅覺得自己是不能回家再測的,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是有了還是沒有。
如果又是“詐胡”,那測過了順便毀尸滅跡,把驗孕棒扔掉就好了。
于是乎,兩個女人又做了個驚人之舉--去休閑公園的公廁里測。
盡頭的一間廁格里,只聽見兩人壓低聲音的討論。先是討論說明書的使用方法,然后是操作過程中更熱烈的討論。
直到等待結(jié)果時,就是死一般的寂靜了。
氣氛太過凝重,夏清雅和莫菲菲都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甚至都忘了此時身在何處。
兩雙眼睛死死盯住驗孕棒,仿佛下一刻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莫菲菲甚至都拿著手機(jī)準(zhǔn)備隨時拍照留念。
第一條線出現(xiàn)了,兩人緊張的手拉著手。
等到第二條線若隱若現(xiàn)的時候,兩人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手心里的汗水。
第二條線由最初的模糊,到逐漸清晰,再到最后的顯眼,這個過程中,兩人的心跳都在不斷加速。
“老天!!你真的有了!!這回是真的!真的啊!!哎喲我去,你總算不再是‘詐胡’了,這還不得把靳少爺給高興壞了啊??不行不行,我得找他要賞錢去!”
莫菲菲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不小心卻撞到了手肘,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不到兩秒鐘,又像個傻子似的笑了:“小樣兒,這會兒是不是都恨不得立刻飛到你男人身邊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