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軒是知道夏清雅沒帶手機的,她們出門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所以到了約好的時間,靳少爺就開著車來福安寺接人。
遠遠的就看到莫菲菲在門口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瞎轉悠,轉身見到熟悉的車子開過來,莫菲菲連忙小跑著迎上來。
“小雅不見了!”在寺里找了好幾遍,莫菲菲急得都快哭了。
靳宇軒心一沉:“怎么回事兒?你們倆不是在一塊兒的嗎?這才多大點兒地方,還能走散了?”
不是靳少爺有意要斥責誰,而是太心急了,話到嘴邊就這么說了出口。
莫菲菲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她自責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去求簽,小雅就不會到外面去轉悠……我都找了好幾圈了,也沒見到人……”
把車停好,靳宇軒比方才冷靜了一些。
他向四周環顧一圈,只見這寺廟里一片安靜祥和,聽到的只是誦經和敲木魚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的異常動靜。
“你們原來約好在哪兒見面?她會不會又去找你了?”靳宇軒猜測道。
這樣的烏龍事件并非不會發生,沒準兒夏清雅逛累了,就回到原來的地方找莫菲菲,這也不出奇。
雖然靳少爺的心里也很擔憂,但他還是盡量冷靜下來,這時候保持清醒的頭腦比什么都重要。
有了這么一枚定海神針,莫菲菲也沒剛才那么慌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極其負責任地說:“我回去找過了,還特地叮囑解簽的師父,要是見到小雅就讓她在原地等我。后來又去了好幾次,都沒見著人。”
靳宇軒當機立斷地讓人領著去見住持方丈,看看寺里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線索。
老這么到處瞎轉太不靠譜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夏清雅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而他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聯系到她,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福安寺的住持方丈上任已經有三十多年了,是位年過古稀卻精神矍鑠的得道高僧,平日里都在禪房打坐念經,只有每天的早晚課會到大殿里和眾僧一塊兒進行。
得知靳宇軒和莫菲菲的來意后,住持方丈破例接待了他們,還讓人上了茶。
靳宇軒自然沒什么心情喝茶,卻也禮貌地淺啜了一口,盡管憂心如焚,他仍能繃著,不露一絲信息。
方丈也不說話,只是低頭品茶,唇邊還掛著淡笑,仿佛喝下的是價值不菲的高檔茶葉,而不是寺里的粗茶。
緩緩喝了三杯茶,方丈抬眼望去,禪房里的兩人早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狀態。
對上靳宇軒那雙清明的深眸,方丈竟有瞬間的怔忡。
“施主好定力,無愧于如今擁有的一切。”方丈毫不掩飾自己對靳宇軒的欣賞。
靳宇軒微微點頭:“方丈謬贊了,在下不才,也就是小有成就而已。今天來打擾方丈的清修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方丈能行個方便。”
在這樣古香古色古樸到極點的禪房里,還有兩個人如同古人一樣文縐縐地說話,莫菲菲差點兒要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某個朝代。
要不是看到外頭有一兩個香客走過,看到他們身上具有時代氣息的穿著打扮,莫菲菲真的分不清幻覺和現實……
方丈雙手合十,朝靳宇軒做了個揖:“施主的所求,恐怕老衲愛莫能助。”
福安寺的大門和上山的公路都安裝有公眾安全攝像頭,可寺里卻沒有配備足夠的設施。
一來那些留下來的真跡都被移送到博物館和相關的機構進行保護,二來寺廟本來就是公眾場所,除了各個神殿和花園,再無其他。
自打方丈上任以來,一直都秉持自己的原則,任何有關商業元素的東西一律都不能進入寺里,因此進出的都是誠心供佛的香客,也就沒有另外安裝攝像頭。
至于香客捐贈的香火錢,除了用作福安寺的修繕維護,還有一半以上是捐到了災區和教育條件比較落后的地區。
這也是為什么香火如此旺盛,而福安寺看起來依然陳舊不堪的原因。
得到方丈的批準,靳宇軒讓人調出了大門的監控錄像,結果一無所獲。畫面顯示,夏清雅自從和莫菲菲進了福安寺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事情到了這一步,靳少爺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了,他直接給程子懿打了電話:“小雅在福安寺失蹤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多派點兒人來,就是把這里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讓靳宇軒無奈的是,他此前給黎清雅的一條項鏈里藏有全球衛星定位器,偏巧她今天還沒戴著,要不然哪兒用得著這么費勁兒!?
等待的過程總是格外的煎熬,時間越是過去越久,靳少爺就越是心慌。
他不是悲觀主義者,也不是要詛咒夏清雅,但這事兒實在太過蹊蹺,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把他們都席卷進來了。
程子懿還在部隊里,乍一接到靳宇軒這電話也被嚇了一跳。
可電話那頭的男人哪里還有往日的氣定神閑??早就急得團團轉了,這會兒就差沒有拿起武器,親自上陣了。
沒有刨根問底,程子懿就開始調動人手,他知道如果不是情況嚴重,靳宇軒是不會要他出手。
雖說和夏清雅有關的事兒在靳少爺眼里就沒有小事兒一說,但能讓靳少爺方寸大亂,那就真是出大事兒了。
程子懿也見過夏清雅幾次,他記得那是個溫婉賢淑,知進退的女人,不是出事兒,她也斷然不會玩失蹤的游戲。
在程子懿的大兵們還沒來到之前,靳宇軒已經把他爸和老爺子的警衛員加保鏢都叫來了十幾人,浩浩蕩蕩地在寺里找人,恨不得把福安寺翻個底兒朝天。
所有人都在為了夏清雅的行蹤而搞得人仰馬翻的時候,她又在哪兒呢??
夏清雅突然失蹤,還得從那位八卦的中年婦女說起。
她并不是意外和夏清雅“偶遇”,而是早有預謀地要和夏清雅撞上,那一撞,還將準備好的一枚含有強力麻醉劑的銀針扎入夏清雅的胳膊。
這一切就不得不提到黎軍了。
這個混了二十幾年的男人,一事無成,嗜賭成癮,卻能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整出這么有技術含量的大招來,實在叫人刮目相看。
當然,點子是黎軍想的,可找人和付錢的還是蘭蕓,她才算得上是這個陰謀的幕后老大。
其實提出這點子的時候,蘭蕓幾乎立刻就贊同了。
“沒想到
你小子比我還要狠毒,她不是你姐嗎?你真下得了手?到時不會臨陣退縮吧??”
當時黎軍一個勁兒地冷笑:“姐?呵呵,我可沒有那個福分跟她攀親戚,以前沒有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她都瞧不起我們家,巴不得跟我們家劃清界限。現在人家都認回親生父母了,眼里哪兒還有我們這些窮親戚??我媽都說了,就當是收養了一只白眼兒狼!”
沖著對夏清雅的恨意,黎軍和蘭蕓一拍即合,迅速達成了聯盟的共識。
至于夏清雅,她體內的麻藥發揮作用還是有了中年婦女那一炷香,藥效迅速發揮讓她一直都處于昏迷之中。
完全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事兒,被人帶到了哪兒,等到清醒過來時,是周圍那詭異的聲響。
有雞叫,鴨叫,還有……豬??
我的天吶!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夏清雅吃力地睜開眼睛,四周烏漆墨黑的,還沒等她適應這樣的光線環境,就被臭氣熏天的味道弄得幾乎要吐。
那糾結又復雜的味兒,全都是上述的幾種動物身上以及那啥的味道,能不臭嗎??
感覺到全身都在晃動,還一陣兒陣兒的顛簸,夏清雅能猜到,自己正坐在一輛車上,至于是什么車,她已經沒有欲、望去猜測。
雙手和雙腳都被牢牢地綁著,動彈不得,嘴里還被塞了不知道什么東西,那味道很是難受。
不知是誰干的好事兒,把那東西塞得很深,都頂到喉嚨最深處了,夏清雅不住地惡心反胃。
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吐出來,那沒準兒能把嘴里那玩意兒也吐出來,但干嘔過后,什么事兒都沒發生。
許是體內的麻醉藥還沒完全散去,夏清雅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她無力去思考。
殘留的一絲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能再睡去,必須想辦法逃走!!
不管是什么人把她綁走,那動機一定不會很單純,就不知道對方是專門沖著她來的,還是她運氣太背,撞到槍口上?
倒霉的是,眼下這情形,夏清雅壓根兒就沒辦法求救,她只能死命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
那痛意或許能讓她稍微集中注意力。
費了好大的功夫,夏清雅才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看樣子像一輛皮卡車。
因為空間不大,頂棚距離她坐著的位置也不是很高,她的身邊堆滿了一籠籠的雞、鴨,還有兩頭大肥豬!!
我去!!!
夏清雅在心里不住地咒罵那害人的罪魁禍首。
要綁架沒問題,要對付她也可以,就是想要錢要什么都好商量,但能不能不要這么坑爹,非得讓她和一大堆的畜生在一塊兒??
沒辦法改變環境,夏清雅打算主動出擊,何不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綁了呢??
打定主意,她吃力地抬起腳,再重重地敲到皮卡的車身上。
別看這個動作很簡單,這會兒夏清雅可是雙腳都被綁住了,能抬起來就很不錯了,何況是要一直重復做抬腿蹬腿的動作?
幾個聲響之后,皮卡“吱--”的一聲兒開始急剎車,后邊兒的雞啊鴨啊豬啊,因為慣性就一股腦兒地往最里邊兒的夏清雅身上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