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蕭東航很清楚,他五年前的失事,楊昊葉秋是最內疚的,如果能再來一次,他們兩個願意將命還過去。
第三,蕭東航很確定楊葉二人耿直的性格。
信得過的人,他需要一個個秘密接觸下來,才能更好地琢磨清楚整個組織內部的情況。
他迅速接納了楊昊葉秋兩人傳輸過來的大量秘密資料,將大夏國這五年來的風雲突變都瞭然於心。
接下來,他該接觸趙虎、李少東了——
還有韓耀祖——這小子居然隱藏得最深。
至於洛清許,蕭東航望了望手機,這小子居然還死性不改,非要將他逼上絕境是不是?
尹海澄躺了好一會兒,發現蕭東航的沉默很異乎尋常,不禁好奇地睜開眼:“怎麼了?”
蕭東航微微一笑:“沒什麼,明天週末,我帶你和嫣然出去走走怎麼樣?”
尹海澄起身,水眸不信任地看著他。
蕭東航微笑:“怎麼了?”
尹海澄嘆息:“你瞞不了我的,你有事——不過,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也不逼你。明天帶我們去哪兒玩?玩得不痛快,你什麼要求都不許向我提啊!”
說到最後,她變得野蠻驕橫了。
蕭東航嘆口氣,將她摟在懷中,深深覺得自己擁有她,是人生中最慶幸的事。
黑暗的街道上,幾個人正匆匆地趕著路,他們已經風餐露宿了十幾天,這段時間,他們既要躲避身後追捕的人員,又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鋼鐵般的意志在死死地支撐著他們,只怕很多人都已經瘋掉或者垮掉了。
一定要找到他,不然,整個島上的人都完了!
夜行人行色匆匆,警惕地張望著周圍的動靜,伸手將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遮住自己的相貌。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接著,空氣中有了子彈上膛的輕微聲響。
夜行人呼吸快要停滯了,他們相互對看一樣,默契地朝四下奔散開去——
“突!”一聲被消音器掩蓋住的槍響在空氣中傳散開來,一人中了一槍,悶聲倒在了地上。
“敢背叛將軍者,殺無赦。”冰冷怪異的聲音響起,在黑夜中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不會回去,將軍想讓我們陪他一起去死,這堅決不行!”夜行人知道逃脫不過,頓住腳步,回過頭來,正面迎戰敵人。
昏暗的街燈下,雙方人馬緩緩地聚集起來,互相對峙著。
不知何時,黑沉沉的天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那冰冷潮溼的雨水打溼在身上,讓整個人的身心都像浸透在水中。
“沒想到來追我們的是你。”夜行人首領司馬長空望著對面爲首的陰狠男子,冷笑起來。
陰狠男子是澹臺滅夏的親信之一,行事心狠手辣,對澹臺滅夏忠心耿耿。
陰狠男子舉起手中的槍口,上面還有一縷青煙在緩緩地冒出,剛纔就是他一槍打死了司馬長空的兄弟。
“司馬長空,識相的,跟我回去,將軍不會跟你們斤斤計較。”
司馬長空冷笑一聲:“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將軍想成爲大羅國的君主,他倒行逆施,我們兄弟不會拿命去跟他填權欲的窟窿!告訴將軍,他不會成功的。”
“司馬長空!”陰狠男子出聲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他緩緩地向對方逼近,“你的命是將軍給的,你們之中有誰不是受到了將軍的恩惠?拿命填又怎樣?沒有將軍,你們早就葬身魚腹!還有命來跟我來說這些大道理?”
司馬長空緩緩地搖頭,他的頭髮已經被雨淋溼,整個臉像是刀斧刻過一般硬朗,他從身後緩緩地解下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長長的戰刀——這種戰刀,是大羅帝**人最引以爲豪的武器。
街燈昏暗,細雨纏綿,刀光如雪。
“我的命,是戰鷹救的。你們之中也有很多人是追隨戰鷹而戰鬥的,我只會跟隨戰鷹島主——”司馬長空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戰刀,身形如山嶽一般沉穩凝固。
陰狠男子心中惱怒——他最看不得島中有人對戰鷹如此追隨忠心,這些只有大將軍纔有資格享用!
他對準對方,扣動了扳機:“去死吧!”
“鏘!”電光火石,銀花四濺!
司馬長空隔空一刀,便將對方的子彈在空中劈成了兩半。
“該死的,是你!”司馬長空怒吼起來,整個人像猛虎一般怒嘯著衝了過去。
爲首的一動,身後的兄弟們自然也奮力撲上。
一時之間,雨水和血水在街燈下四濺開來。
刀入血肉的聲音,被消音器滅掉大半部分的槍聲,還有人倒地的悶哼聲……這片昏暗的街道,成了人間地獄,充斥著殺戮與血腥。
當人一個個地倒地,最終還能站著的只剩下實力最強的兩個人,陰狠男子和司馬長空。
陰狠男子的身上早已多了幾道刀傷,越發加大的雨水沖刷掉他身上的血跡,眼神越發陰戾,他冷笑:“背叛將軍的人,落個橫死街頭也不算冤枉!”
司馬長空的身上已經中了幾槍,他已經感受到徹骨的冰冷,死亡,離他這麼近——他面色蒼白地笑著:“沒子彈了吧?呵呵……放心,我死的時候,會拉你做墊背。”
陰狠男子眼神一厲,將手中的槍朝他身上狠狠地砸去——
司馬長空將戰刀一劈,而後再度向對方衝去:“你去死吧!”
“碰!”槍聲響起!
血花從司馬長空的胸口崩裂開來,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對方——
陰狠男子舉起一把小巧的槍,得意而猖狂地笑起來:“爲什麼你會相信我只帶一把槍?我奉命將你的人頭帶回去給將軍,答應將軍的事,我自然會做到!”
司馬長空的眼睛透出一股悲涼和灰敗——他,終究沒法見到那個人。這世界,終究沒有人能阻止得了這場驚天禍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