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中秋佳節,雖然白傲月心中忐忑不安仍然故作鎮靜在府中擺宴,全府上下殺豬宰羊好不熱鬧!十五這天的正午白傲月命人在校場上備下宴席宴請衆門人,除了福生、傅繡娘和仝氏兄弟帶人四下把手,其他人都到校場上暢飲,乃是一副外鬆內緊之態。
白傲月和沈雲晴輪番向衆人敬酒,沈雲晴摘下了假臉反倒豪放起來,無論誰上來找她敬酒她都一飲而盡,直到喝的大醉丫鬟彩蝶把她扶回房中休息……
晚間白傲月又請幾個親信在後花園飲酒賞月,方浩甫晌午本來已經喝的大醉,聞聽白傲月有請也只得硬著頭皮從牀上爬起來,好再晚宴沒有旁人,只有沈雲晴、程文匯、褚瑛等人同席,簡單喝了幾杯酒沈雲晴見這些人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她便出言取笑方浩甫:
“早就聽說方兄才情過人,今日咱們飲酒賞月,方兄不如效仿古人作詩一首給大家助助酒興?”
方浩甫推辭道:
“夫人耍笑屬下了,以屬下肚子裡的那點筆墨怎麼登的了大雅之堂?”
白傲月也附和道:
“咱們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過分謙虛,隨便做一首大家品讀品讀何妨?”
程文匯也勸道:
“浩甫乃是衆望所歸,可是推辭不得啊!”
方浩甫禁不住慫恿只好傳喚筆墨寫下一首七言律詩:
遍野菊香飄滿樓,佳節置席宴故友,醉去未見日西落,醒來已是月當頭,邀月不必登高闕,賞菊定需飲美酒,薄衣過市知風冷,奈何人間又一秋!
沈雲晴看完不禁嘆道:
“好詩,此詩恰好與此時的情景吻合,薄衣過市知風冷,奈何人間又一秋!一場混戰過後也不知道幾生幾死啊!”
白傲月一邊感嘆著這兩句的淒涼一邊用賞識的眼神看著方浩甫,其他幾人是紛紛起身給方浩甫敬酒。方浩甫又小小的得意了一回!
十六這日晌午章殿和帶著幾十個門派近千門人來到白家門外,走到門前一看只見兩個彪形大漢手中各拿一條長棍守在門口兩側,遠遠的看上去是威風凜凜,各派掌門見狀不敢上前,章殿和微微一笑說道:
“仕堡,你去爲衆位掌門開路。”
謝仕堡得令緊走幾步來到仝氏兄弟跟前喊道:
“你們兩個聽著:我師叔要和你們白盟主說話,趕緊讓那娘們出來迎接我師叔,若是出來晚了小爺我就要踏平你們的府邸。”
仝氏兄弟什麼世面沒見過?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仝遠奎冷冷的說:
“我們夫人今日不在府中,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謝仕堡點點頭轉身回去對章殿和說:
“他們說白傲月那娘們今日不在,要不咱們明日再來?”
章殿和白了他一眼說:
“白傲月不在咱們就打進去等她。”
謝仕堡只好又回過身對二人說:
“我師叔說了,既然白傲月那娘們不在家,我們就進去等他,你們趕緊把大門讓開。”
仝遠奎冷笑著說:
“這恐怕不合規矩吧?哪有主人不在客人硬闖進去的道理?”
謝仕堡傻乎乎的撓撓頭說:
“是不合規矩,我回去再和我師叔商量商量。”說完又回身問章殿和:
“師叔,他們說咱們這麼進去不合規矩,我看咱們還是明日再來吧?”
章殿和沒好氣的問:
“若是白傲月明日不回來呢?”
謝仕堡愣愣的說:
“那就後天唄,反正咱們也不著急。”
章殿和又問:
“那白傲月一年不回來咱們該怎麼辦?”
謝仕堡說:
“那咱們就等上一年,反正在哪都是吃喝拉撒這點事。”
等他說完站在章殿和身後的各派高手都鬨堂大笑起來,章殿和罵道:
“糊塗東西,人家搪塞你你也聽不出來,給我打進去。”
謝仕堡此時也有些明白過來,轉頭來到仝氏兄弟面前大聲喊道:
“你們兩個小子竟敢搪塞爺爺,今日爺爺非得把你們打的滿地找牙。”
仝遠彪笑呵呵的問:
“你剛剛說你是誰?”
謝仕堡不假思索的說:
“爺爺。”
“唉”仝遠彪乾脆的答應一聲。外面的衆人聽的明白又大笑起來,謝仕堡聽到笑聲也反應了過來,怒氣衝衝的罵道:
“小子,你他媽的是活的不耐煩了。”說完揮起大刀朝仝遠彪砍去。
謝仕堡在五指山本來學的是劍術,只是因爲天生神力沒有趁手的寶劍,所以他師父請人給他打造了一口大刀,這口大刀四尺長七寸寬的刀身,二指厚的刀背,冷眼看去就讓人發毛,只見謝仕堡揮動著大刀帶著呼呼的風聲來到仝遠彪的跟前。
仝遠彪滿不在乎揮起長棍上前招架,二人就此插招換式打在一處,打了二三十招仝遠彪就覺得招架不住了,若是論力氣二人奇虎相當不分上下,可是謝仕堡的招數要比仝遠彪快得多,仝遠彪打著打著就覺得有點跟不上溜,他兄弟仝遠奎在一旁看的明白,眼看著自己的哥哥就要吃虧他也揮動著長棍上前助陣,在兄弟二人的夾攻之下謝仕堡就有些招架不住,眨眼之間被兄弟二人打中了二三十棍,可是這二三十棍打在謝仕堡身上他就好像若無其事一般,不痛不癢的繼續和仝氏兄弟過招,此時不但仝氏兄弟,就連玨勳子和各派掌門都大吃一驚,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傻小子能有這般本事,若是換做旁人以仝氏兄弟的力道打在身上一棍恐怕也難以承受!章殿和見狀微微一笑傲氣十足的回頭掃視了一下衆人。
當章殿和帶人來到門前的時候,下人牛旺趕緊跑進後宅報信,白傲月聞言站起身說:
“走,咱們出去看看。”
沈雲晴拉住她說:
“慢著。”
白傲月疑惑的看著沈雲晴問:
“妹妹有什麼主意。”
沈雲晴說:
“你出去有什麼用?還是我先出去看看情況再說,你留在府中我也好有個託詞,不至於立即和他們刀兵相見。”
白傲月坐回椅子上點點頭說:
“也好,妹妹自己當心。”
沈雲晴在腰間盤好銀魈劍,又把雁歸來藏在懷中然後帶著幾個丫鬟穩穩當當的走出門去。
仝氏兄弟和謝仕堡又打了七八十招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二人的內功和招式照著謝仕堡都相差甚遠,若不是憑藉天生的神力恐怕連三五招都接不住。謝仕堡看出了二人體力不支,瞅準機會一招神龍擺尾砍斷了二人的鐵棍順勢將二人打倒在地。章殿和看到仝氏兄弟敗下陣去神氣的說:
“仕堡,不要留活口。”
謝仕堡答應一聲揮起大刀先朝仝遠彪砍去,傅繡娘和福生本來都在門口的耳屋裡守候,聽到外面有動靜早就出來觀戰,見仝氏兄弟以二抵一夫妻二人也就不便出手,此時看到謝仕堡要殺仝遠彪傅繡娘急了,幾個人這些年在一起出生入死都如同親兄弟一般,她又怎能看著仝遠彪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謝仕堡手起刀落之時傅繡娘從背上拔出砍肉的短刀飛身來到謝仕堡的面前,用砍刀向上一架在謝仕堡刀柄前面三五寸的地方架住了這口大刀,謝仕堡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嚇的連連向後退了四五步,他深知自己手持上百斤重的大刀,這力劈華山足有幾千斤的力道,萬萬也沒有想到竟然被白家一個娘們輕而易舉的給架住了!謝仕堡穩住身形擺開架勢雙眼盯著傅繡娘,突然遇到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傅繡娘磕出去謝仕堡的大刀之後覺得手臂劇痛難忍,她剛剛見識了謝仕堡的本領知道他有刀槍不入的功夫,所以她也不肯輕易出招,只是穩穩的握住砍刀伺機而動。就在二人對峙之時沈雲晴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她斷喝一聲:
“住手。”
傅繡娘聽出沈雲晴的聲音立即刀歸左手退至一旁,仝氏兄弟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站在兩側,謝仕堡擡頭端詳沈雲晴,沈雲晴過了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日子,現在是眉清目秀、體態豐滿、皮膚白皙、儀表端莊,活脫脫的變成了個大美人,跟十幾年前那個身材苗條、皮膚的姑娘可以說是判若兩人。謝仕堡盯著沈雲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只聽沈雲晴訓示傅繡娘等人:
“你們這是待客之道嗎?難道姐姐平日裡就是這樣管教你們的?來了這麼多客人還不趕緊請進府中?”
福生聞言在一旁趕緊答應。沈雲晴又對章殿和等人朗聲說:
“諸位遠來是客,我姐姐今日不在家還請諸位在府中稍後,有什麼事等我姐姐回來再說。”
這聲音渾厚有力、震耳欲聾,衆人聽了不由得心驚肉跳。沈雲晴見狀淡淡一笑接著說:
“福生,準備酒菜款待貴客。”
章殿和上前說道:
“我等有急事要見白盟主,沒有功夫在此等候。”
“我姐姐就在襄陽知府衙門,你若是著急到衙門裡去找她吧!”沈雲晴說完過轉身款款的走進府中好像跟本沒那這些人當回事似得。
和沈雲晴比較熟悉的人今日都沒有來,那些十幾年前曾經見過沈雲晴的人也分辨不出她如今的容貌,這些人面面相窺誰都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的來歷,所以也不敢冒然行事。
章殿和轉頭看看玨勳子,玨勳子此次前來即沒有看到金殿亭也沒有看到陶匯彭,自知上了章殿和的當,聽沈雲晴如此安排,他淡淡的說:
“既然白盟主不在、金掌門也沒有來,這些主角都不在場咱們這瞎嚷嚷什麼啊?還是在府中住下靜候二位吧!若是章大俠等不得不妨先到知府衙門打探一下消息。”
傻小子謝仕堡目送著沈雲晴消失在府門之中恨不得即刻就跟著進去,他把大刀插到背上對章殿和說:
“師叔,咱們還是先住下等白盟主回來再說吧?”
章殿和無奈的說:
“好吧!”
福生在一旁滿面陪笑的說道:
“諸位大俠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