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減木蘭一點也不慌張,她的夫君她會不知道是什麼貨色嗎?可是她也不打算躲著。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唯有一個人,看到了竄到減木蘭身後的身影,他不由的大驚的出聲道:“小心?!?
可是,晚了,還是晚了。
那家丁在得到自家的主子的命令之後,拿著一根木棒,便直直的朝著女子揮過去,頓時鮮血染紅了地面,那木棒直直的便朝著減木蘭的肚子打去。
寧安年推開了人羣,奔到了減木蘭的身邊,抱著從門檻滾落的女子,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眼底滿是擔憂的叫道:“你有沒有怎麼樣?”
鮮血不斷的從減木蘭的下身流動著,減木蘭的臉色蒼白似雪一般,可是卻還是執拗的沒有叫一聲,不僅沒有痛的哭泣,反而一臉的笑意。
她伏在寧安年的懷裡,低聲的大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流了出來,還在笑。
衆人一陣的驚愕的看著笑的如此大聲的女子,默想,這不會是因爲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瘋吧?
寧安年呆呆的看著減木蘭身下觸目驚心的血,立即明白了什麼,周遭的人也在議論:她的孩子踹沒了。
他不敢輕易放下她,滿目通紅,面目猙獰地瞪著對面的男子,“你還有沒有人性,連自己的孩子都下此狠手!”
原本聽到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罵自己,剛想要還嘴的時候,新郎定睛一看罵自己的人,頓時嗤笑了聲,奚落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永昌侯府的世子爺???寧安年,不過是被親人拋棄,被人奪走世子之位的可憐蟲罷了,還被人騙到那樣的地方關了那麼久,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說話?”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男子,就是那個被自己的親弟弟奪走了世子之位的那個世子爺啊,真是可憐,如今這般落魄。
寧安年被戳到軟肋,痛得整個心都狠狠一抽,正想要爭辯的時候,卻有隻手扯了扯他,懷裡的女子虛弱道:“寧安年,我有所不便,麻煩你幫我寫點東西?!?
減木蘭撩起長袍,撕下一塊中衣上的白布,也不管寧安年答不答應,拿著他的手指就地蘸著身下的血漬,她口述道:“外子寧得蒜,不仁不義,沒心沒肺,害我揹負惡名,害我腹中胎兒,而今,我減氏,便在衆人的面前,有大家爲證,我減氏休掉此等敗類,斬斷夫妻之份,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淒厲的聲音鏗鏘有力地響徹整個陰鶩的天際,所有人滿目震驚地看著那女子強撐著站起來。
減木蘭手指拿著那份血書,朝著安得蒜劈頭蓋臉的扔過去,語氣張狂而滿是輕蔑道:“此等破鞋,已經穿爛了,老孃不稀罕?!?
減木蘭顫巍巍的搖晃著,嘴角帶著冷笑,背後依舊響著那一對新人的謾罵聲,可是,就算是那樣又如何?她已經不去在意這些了。
腹中的血像是還沒流盡,順著她的腳印蜿蜒而去,她的背脊由始至終就沒彎折過一下,依舊筆直挺著。
衆人看著,眼底一陣的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