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著臉,翦冰手指緊緊的握住,目光滿是憤怒。
“回大皇子,千真萬確?!?
“好,你下去吧,這是本皇子賞給你的,再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小貴子立刻笑瞇瞇的收下玉佩,便行禮離開了。
“母妃,我不能看著翦羽繼承皇位而不管,要是他繼承皇位了,還有我們的活路嗎?”
翦冰目光暗沉的看著德妃,希望德妃可以想到好的辦法,德妃拉住翦冰的手說道:“皇上,既然你不仁,那麼別怪我不義。”
“冰兒,先下手爲強,招兵買馬?!?
用完膳以後,羽帝看了看翦羽說道:“羽兒,父皇擔心自己陪不了你很久了,聽說今天你們在路上遇到了神醫公子?”
聽了羽帝的話,翦羽自然知道,天下事哪裡能夠瞞得了一國之君,於是便點點頭。
“那麼,羽兒覺得那個神醫公子如何?”
羽帝帶著試探性的問著。
翦羽冷眼的看著有些諂媚的羽帝,嘴角微微抽搐的說道:“父皇,有話就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羽帝立馬大掌一拍,笑嘻嘻的說道:“果然還是羽兒瞭解我?!?
翦羽有些無奈的抖動了下臉皮,這個真的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羽帝嗎?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羽帝嗎?爲啥此刻,翦羽看羽帝像是一個無賴一般。
手掌微微的摩擦著,羽帝在自己女兒的冷眼下,低聲的說道:“那個,其實父皇是這麼想的……”
“嗯?”
翦羽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示意羽帝繼續說下去。
“咳咳,父皇覺得嘛,那個神醫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雖然雙腿不便是吧,可是這樣的男子對羽兒沒有什麼威脅,父皇打算讓他入贅到我們家?!?
“撲哧”
一口水便毫無預兆的噴到了羽帝的臉上,羽帝滿臉都是水,可是卻沒有生氣,依舊寵溺的看著翦羽,從旁邊拿到毛巾,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面,雙眼依舊亮晶晶的看著翦羽。
翦羽痛苦的扶額道:“父皇,你確定你現在是正常的?”
對於翦羽的大逆不道,羽帝並未放在眼裡,只是佯裝生氣的說道:“羽兒,你怎麼這樣對父皇說話,向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父皇不是爲了你的幸福著想嗎?”
翦羽嘴角微微抽動,最後無奈的說道:“父皇,這個不急。”
然後便離開了,可是羽帝輕聲的在翦羽的背後說道:“羽兒,父皇的時間不多了,父皇只想要看著你幸福,這樣父皇在黃泉路上纔好給你母后一個交代?!?
翦羽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說什麼,便慢慢的消失在羽帝的身後。
“仞,你說朕是不是把羽兒逼得太急了?”
對著空曠的大殿上,羽帝輕聲的問道。
只見身後一道黑色的人影,一身黑衣的仞靜靜的站在羽帝的身後,仞,是每屆羽帝的影衛,他們在皇帝的背後,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一般人很少知道有仞的存在,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他們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
“陛下,那麼你會不逼公主嗎?”
仞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就像是黑夜中一個寂靜的影子一般,聽了仞的話,羽帝輕聲的咳了下,白色的絲絹上頓時一片鮮紅,看到那片紅色,羽帝毫不在意的放進火盆裡面,看著大火吞噬的絲絹,烈火把羽帝的面容照的格外溫和。
“仞,你知道的,朕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而羽兒,朕放心不下,所以必須找到一個可以給羽兒幸福的男子。”
“那麼陛下是看重了神醫公子?”
“嗯,他很適合羽兒,沒有很大的野心,羽兒比較容易控制?!?
聽了羽帝的話,仞不太贊同了。
“陛下認爲神醫公子比較容易?”
“不,朕只是覺得他會是羽兒的另一半,不僅是因爲朕覺得以他傷害不了羽兒,還有就是朕有預感,他會是羽兒很重要的存在。”
仞靜默,是嗎?這就是羽帝的先知嗎?
紫月看著翦羽面色並不是很好,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公主,是不是皇上和你說了什麼?”
從御書房回來,翦羽便一直臉色陰沉,很少看到翦羽這幅模樣的紫月,自然是比較擔心,因爲在她看來,翦羽一直都是表情淡漠的,可是第一次看到翦羽臉上會出現一種看似痛苦,卻又夾雜著茫然的樣子。
“紫月,你說什麼纔是愛情?”
“晃盪”
一個杯子被紫月不小心打碎了,紫月立馬驚恐的跪在地上。
“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翦羽靜靜的看著摔碎的杯子,手指輕輕的扣著桌面,眼睛裡滿是淡漠,卻沒有一絲的憤怒。
“起來吧,被嚇到了嗎?”
“不……不是,公主爲什麼想知道?”
紫月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翦羽的表情。不正常,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在紫月的眼裡,翦羽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很少看到翦羽有著其他的表情,可是就在剛纔,她竟然問自己關於愛情這個事情,也難怪紫月會不小心把杯子摔掉。
“沒什麼,既然不想說就算了。”
翦羽心中莫名的有些煩躁,腦海中不禁閃現一雙深邃的桃花眼,那青色的月牙在自己的眼前晃盪。
“雖然奴婢也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喜歡又是一種社麼心情,但是那些文人墨客吟詩道“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聽了紫月的話,翦羽嘴角微微的抽搐著,這麼轟轟烈烈的愛情?就像是柳巖爲了那個書生一樣的嗎?可是,眼裡閃過一絲的冷意,她並不覺得在現實的物質下,這些所謂的愛情,在生命的面前他們還會繼續說這樣的話嗎?
“愚蠢?!?
感覺到翦羽的怒氣,紫月立馬坐在那裡不說話,不明白翦羽又是爲了什麼而生氣。
第三十四章
一間破舊的房間裡,一身粗布的女子,臉色滿是溫柔的看著拿著斧頭劈柴的男子,手中的絲帕輕輕的爲男子擦拭汗水。
“相公,累不累,歇息一下吧。”
這個女子便是當初苦苦哀求著翦羽說要離開醉花樓的花魁柳巖,這個女子爲了愛情,連性命都可以捨棄,而甘心 讓她捨棄醉花樓的則是一個窮書生,名叫李方,家境貧窮,可是文采出衆,正是他的才情深深的吸引了柳巖,讓柳巖甘心的爲她生爲他死。
“我不累,娘子今天還要繼續去賣刺繡嗎?”
李方溫柔的注視著女子嬌豔的臉頰,即使身上穿著粗布麻衣,依舊掩飾不了柳巖清麗的身姿。
“嗯,我已經和布莊的老闆說好了,相公馬上就要去考試,我一定要個相公存夠錢讓你可以有些買些書籍。”
柳巖注視著李方溫雅的面容,雖然李方不是那種俊美的面容,可是卻是溫文儒雅,讓人看了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聽了柳巖的話,李方輕輕的握住女子的手指,原本細嫩的手指,跟著自己受苦,此刻滿是粗糙,想到這裡,李方一陣懊惱的說道:“巖兒,跟著我,你受苦了?!?
可是柳巖卻輕輕的靠在李方的懷裡,眼裡滿滿都是對李方的癡情。
“相公,我不苦,只要和相公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覺得是值得的,所以相公一定要考上狀元?!?
聽了柳巖的話,李方緊緊的抱住柳巖,低嘆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六月的天帶著一絲陰沉,做完手工的柳巖正想往回趕的時候,聽到路邊的人說狀元爺巡街報喜,柳巖心下一緊,立馬拉住一個老漢的衣服,焦急的問道:“大叔,你可知道當今的狀元爺是誰?”
那個老漢立馬笑呵呵的說道:“當今狀元爺叫李方,聽說文采出衆。”
柳巖立馬告謝了老漢,開心的一路奔回了家,靜靜的在家中等著李方來接自己,想到自己以後便是狀元夫人,柳巖的心中有苦澀也有激動。
一個月後,柳巖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到處問別人狀元的府邸在哪裡,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可是一到狀元府,便看到那裡紅綢高掛,喜氣洋洋,心下頓時一緊,便走上前去,對著家丁問道:“你好,請問狀元府可是要辦什麼喜事?”
那個家丁開心的把一個紅包放到柳巖的手中說道:“今天大喜,狀元爺大婚,凡是來狀元府的都免費領一個紅包,這個是姑娘你的?!?
說完便去給別的人分發紅包了,可是柳巖卻如同晴天霹靂,手中的紅包悄然的滑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相公不回這個樣子對我的,不會的,我不相信,不相信?!?
柳巖靜靜的站在人羣中,看到一身紅袍的李方,面色滿是喜色的對賓客回禮,看著他拉著紅綢向喜堂走去,柳巖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不相信,眼前浮現出自己和李方簡陋的婚禮,自己只是戴著一條紅色的喜帕,然後聽著李方說生生世世只會愛自己一個人,昔日的誓言依舊,可是故人卻不是,物是人非。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
“相公……”
就在司儀想要繼續的時候,一道悲憤的嗓音打斷了婚禮,衆人轉過頭,便看到一身粗布的女子淚眼朦朧的看著新郎官,柳巖慢慢的走到李方的面前哭泣的說道:“相公,你不要我了嗎?你怎麼可以不要我?怎麼可以?”
面對著柳巖的指責,李方面色一陣溫和,彷彿看著陌生人一般的看著柳巖說道:“姑娘,在下從沒有娶妻?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昔日溫和的語調此刻卻是陌生入骨,柳巖的心中一陣絞痛,她不敢相信,自己傾心相愛的男子竟然會拋棄誓言不認自己,衆人鬧哄哄的把柳巖擠在外面,看著李方滿是喜色的看著新娘,那個新娘是當朝丞相的千金,叫李悅,這樣的男子真的值得自己愛嗎?
柳巖擡起頭望著天空,想到自己一直堅持的執著一開始就是錯誤,自己真的很傻很傻,有什麼比被自己的愛人背叛更是可悲?
柳巖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她茫然的擡起頭,淚水肆虐 了整個臉龐。
“我能去哪裡?哪裡纔是我的歸宿?”
柳巖如同行屍走路一般,搖搖晃晃的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醉花樓,看到醉花樓,柳巖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她想到自己當初那樣的哀求著只是爲了要離開醉花樓,可是現在,自己是那麼的渴望著,看到醉花樓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在外的遊子突然看到自己的家一般。
“媽媽……”
猶豫了一下,柳巖還是喊了老鴇,聽到柳巖的話,老鴇身體一震,隨後有些複雜的看了柳巖一眼,淡淡的說道:“和我來?!?
柳巖有些忐忑的跟在老鴇的身後,有些無措的捏著自己的衣角,她有些擔心,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決絕想要離開醉花樓,現在卻……想到這裡,柳巖覺得有些羞愧。
到了老鴇的房間的時候,老鴇看著身穿粗布麻衣一身滄桑的柳巖,低聲的嘆了口氣:“你說你這又是何苦?”
柳巖聽到老鴇的話,立馬跪在地上,柔弱的眸子此刻滿是恨意。
“是,媽媽,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我太蠢了,竟然那麼相信他的話,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這個樣子,我恨,媽媽,我好恨啊?!?
柳巖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弱的,永遠相信著愛情的小女孩了,現在的她,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對李方的恨,是的,如果說以前愛有多麼的強烈,那麼現在的恨就有多麼的濃烈。
看到柳巖的轉變,老鴇還是很欣慰的,因爲這個歷程是必須的,人,只要在經歷了痛苦的歷程,纔會長大,纔會強大起來。
“柳巖,你可還記得當時我不同意你離開,因爲那個時候主子已經預料到了,你的下場?!?
聽到老鴇的話,柳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原來那個時候,想到那個絕美的男子,柳巖心下一陣複雜,原來主子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嗎?呵呵,想到自己那個時候傻傻的,現在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好笑,真的很好笑。
“唉,你先在這裡呆著,我這就給主子寫信,至於你的去留,等著主子來說吧?!?
聽了老鴇的話,柳巖立馬大榭,等到老鴇出去了以後,柳巖看著外面熱鬧的場景,想到自己的遭遇,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公主,老鴇有信。”
紫月把從飛鴿中取下的信件拿給了翦羽,翦羽拿過信件,看完以後,眼裡滿是複雜,隨後對著還在那裡賣力看書的翦梔說道:“梔兒,你呆在這裡好好的把《帝王策》看完,明白了嗎?”
翦梔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後,翦羽便帶著素問和紫月離開了皇宮,而他們沒有看到,城樓上,一抹身影,看著翦羽他們離開的背影,悄悄的離開了。
“大皇子,奴才剛纔看到了長公主帶著那兩個貼身婢女離開了皇宮。”
翦冰一臉陰沉的大笑道:“好,離開的好,真是天助我也。”
隨後,他立馬進了冷宮,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德妃,而德妃一聽,立馬恨恨的說道:“真沒有想到這個臭丫頭竟然這個時候離開皇宮,不過,冰兒,我們不能大意,你要知道那個臭丫頭的武功很是了得,再說她的旁邊還有一個素問,因此我們要小心行事?!?
聽了德妃的話,翦冰有些著急了,他搓著手掌,不斷的來回走動,眼裡有些焦急,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翦羽跪在自己的面前,他要把自己受到的羞辱全部都還給翦羽。
“那麼,母妃,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錯失這次機會嗎?可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
看了看眼神陰狠的翦冰,德妃撩開自己狼狽不堪的衣袖,隨後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子,遞到翦冰的面前。
“母妃,這個是什麼?”
翦冰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母妃,不明白她拿著一個瓶子放到自己面前有什麼用意。
“冰兒,你可知道你的父皇也活不久了,哈哈,這就是他負我的下場,歐陽林蓉那個賤女人,死了依舊還是皇后,那個位置永遠都留給死人,母妃早就知道你的父皇總有一天會把我們消滅掉,所以母妃我纔想了一個萬全之策,那個時候悄悄的給了你父皇下了藥,這十幾年來,估計他也撐不了多久了,哈哈?!?
聽到德妃的話,翦冰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妃,雖然他對父皇的確是有很多的怨恨,可是卻沒有想過要殺了他,如今聽了德妃的話,翦冰的臉色有著不可置信,手緊緊的握緊了瓶子。
“母妃,你說的是真的嗎?”
感覺到翦冰有些不忍心,德妃立馬恢復常態,彷彿剛纔瘋狂大笑的女子並不是她一般,此刻的她又是那個高貴優雅的女子,她輕輕的握住翦冰的手,看著手裡的那個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