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淡水出偏殿,走到法堂不由的停下腳步。
一位袈裟在身的老者正在念經,法堂中坐著滿滿的信徒。
弄竹看著臉色凝重的馮淡水,心中疑惑,問道:“小姐,要進去聽聽嗎?”
“不了。”這一世她會信佛?苦海無邊?她寧愿淹沒在苦海之中。
“小姐,是回府,還是……”
“你去在添點香油錢吧,我去轉轉。”馮淡水指著前方一片枝干的梅花林。
“是,小姐。”
這個季節,梅林的梅花樹,全是枝干。
馮淡水見著某一處,前世,她就是把她的女兒埋在這梅林中的,那天,這梅林格外的刺眼,梅花格外的紅,血一般的紅。
“你今日是特意在等平陽郡主。”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馮淡水轉身便見著一襲象牙白錦衣的俊美少年,隔她三步之遙,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馮淡水微微失神,隨即眼中便閃過一絲憐憫。
“徐小侯爺說笑了。”宣伯侯府小侯爺,徐胤。
少年的腳步停在馮淡水的面前,十八九歲的摸樣,生的劍眉星目,五官極其俊俏,勾著嘴角,眉梢帶著冷意,“馮家大小姐想做什么?”
“生性多疑沒錯,小侯爺用錯地方了。”馮淡水堪抵達少年的胸前,聞著少年特有的氣息,微微蹙眉。
少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馮淡水,嘴角噙著習慣性頑劣的笑容,“你要是敢動她,本候不介意親自動手要你、命。”
馮淡水輕笑,她倒是忘了,徐小侯爺和平陽郡主的關系,呵~
馮淡水后退兩步,冷眼看著少年頑劣的笑容,“小侯爺多慮了。”
少年銳利的眸子,好似能直達人的心底,這樣的人,即使外界在如何傳得玩世不恭,內心也怕是如寒冰般難入侵。
少年直逼馮淡水,被抵在一棵梅樹上,薄紗下的秀背硌的生疼。
“多慮?”少年玩味的咀嚼著這兩個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挑起馮淡水的下巴,“最好是多慮。”
馮淡水見著邪魅的笑容,臉色一沉。
少年見狀,毫不憐香惜玉的甩開馮淡水的臉,“真是無趣。”
徐胤亦是玲瓏之人,他從不小看任何一個女人,今日他特意陪著錦姨來普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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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殿中他老遠就看到馮淡水那臉上的表情,太過真摯,太真的東西就不得不讓他懷疑,為何一個閨中婦人會如此熱絡的和錦姨聊天?
此刻,正好去添香油錢的弄竹在一側喊道,“小姐,這里。”
馮淡水看著弄竹,輕呼一口氣,“這就來。”
側眼看了一眼身高極高的少年,和聰明人打交道真是……
嘴角噙著明顯的弧度,輕聲道,“按輩分算,小侯爺可要喊我一聲表姑。”
說起來馮淡水祖奶奶和徐胤的祖母是表姐妹,只是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兩家沒有挑明,所以一直沒來往。
畢竟,一家是西晉首富,一家是西晉手握兵權的宣伯侯府。
徐胤薄唇微抿,轉身看著遠去的人,輕嗤,“表姑……”
剛剛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女人看著他時,眼中閃過的是一絲憐憫、憐憫……
這時,一身袈裟在身容貌不凡的和尚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靠在梅樹上,打趣道:“老四啊,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馮家,不過,也許已經是你表姑的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