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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死的人,我可從來不會客氣!”
伴隨著馮淡水的聲音,納蘭喋低著頭看著小腹處插著的尖細的簪子,瞳孔一縮,猛的就是往后面倒去。
馮淡水拿出帕子,悠然的擦著脖間的血跡,俯視的看著地面上額間有著密汗的納蘭喋,輕柔的說道:“大概納蘭小姐不知道,那些往往失敗者都是敗在話多。”
“要是納蘭小姐在我脖間一刀下去,怎么還有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事情?”
一支簪子并不會要人的命,但是馮淡水似乎很會拿捏人身上的痛處,看著納蘭喋蒼白的臉,嘴角一翹。
“我吶,也從來都是睚眥必報,你在阮慈和秋敏之間扮演著什么角色,我管不著,但是,這次讓我實打?qū)嵉氖芰藗羌{蘭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見著我都繞著走,興許我看著徐胤的面子上,對納蘭姑娘可以忍讓?!?
馮淡水說著,眼中一冷,“納蘭姑娘卻要往我身邊湊。”馮淡水說著就是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著納蘭喋,輕柔道:“像殺人這件事情,不要什么心機手段,要的是,快狠準!”
“偏偏納蘭姑娘沒有心機沒有手段,更別說什么快很準,你說,要是此時,我殺了你,徐胤會怎對我?”
納蘭喋蒼白看著馮淡水,身子都在瑟瑟發(fā)抖,下腹痛得讓她出不了聲,但是看著馮淡水這般淡定的模樣,心中就是一突,納蘭喋從來都是覺得西晉的姑娘,特別是養(yǎng)在閨中那樣的女子,就算心機玩不過這些女子,武力怎么也是可以的。
但是看著馮淡水,她錯了,不要小看西晉被關(guān)在閨中的女子。
“你、你、你不、敢?!奔{蘭喋吃痛的說道。
“噗”納蘭喋的話音一落,馮淡水猛的就是一下,把那根細小的簪子給抽了出來,發(fā)出一聲細小的聲音。
“我不敢?我為何不敢?只因你是南都的人,我就不敢嗎?”
納蘭喋看著這般的馮淡水,心中害怕極了,祈禱著納蘭熙趕快來,但是看著馮淡水那張從容的臉,心中有一種要是死亡的感覺。
馮淡水把那一支帶著血跡的簪子在納蘭喋臉頰上輕輕的一晃,輕柔道:“你可不要覺得你是南都人就這么的肆無忌憚,我跟你說哦,就算今日我把你弄死在這里,徐胤也會包庇我,更甚者,你納蘭家的事情,我可以在徐胤的耳邊吹吹風,你信不信他也不會管你納蘭家的破事!”
納蘭喋稍稍暗沉的眸子,聽著馮淡水說的這些,猛的就是想起納蘭熙對她說的話,上官家在南都對納蘭家有意無意的都是在想推翻納蘭家。
更甚者,上官浩要讓納蘭喋嫁給他,納蘭喋怎么肯?要是上官云鶴,還好對付一點,偏偏上官浩比起上官云鶴,那真的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納蘭喋當然不肯嫁給上管浩,但是,納蘭家真的屈尊與上官家的話,納蘭喋就沒有說話的份了。
帶著驚訝之色看著馮淡水,“你知道,你知道納蘭家,你知道納蘭家的事情!”
馮淡水嘴角一勾,“納蘭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看著剛剛納蘭公子眼中露出一絲著急之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與徐胤商量,但是,什么事情呢?我想,除了納蘭家的事情外,別的事情納蘭公子一定會擺平的吧!”
納蘭喋看著馮淡水柔和臉,這下心中更是害怕極了,馮淡水能這么輕瞥一眼就能知道納蘭家在南都的事情……
看著馮淡水脖間還在溢出來的血跡,想著卻是還好沒有一刀刺下。
馮蓁蓁擔心馮淡水,心中一直想著去水庭院讓弄竹端一盤點心,她就回去園子,剛好走到轉(zhuǎn)角處,就是看到一身白衣的徐胤還有跟在徐胤身后的,納蘭熙。
馮蓁蓁眸子微微一閃,嘴角帶著笑意,說道:“姐夫!”
徐胤劍眉一挑,聽出喜怒的說道:“水兒呢?”
馮蓁蓁深深的看了一眼說身后的納蘭熙,微微低頭,“大姐姐讓我去找弄竹,給納蘭姑娘做一盤點心,大姐姐在園子里和納蘭姑娘說話呢?!?
馮蓁蓁說的模棱兩可,偏偏徐胤一聽就懂了,劍眉一挑,說道:“那你就快去吧。”說完就是繞過馮蓁蓁,往園子中走去。
納蘭熙深深的看了一眼馮蓁蓁,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馮蓁蓁看著納蘭熙的背影,嘴角一翹,真是什么玩意,到別人的府上不知道收斂一點,還真以為是在南都呢。
待徐胤走到園子的時候,卻是沒有看到馮淡水的身影,眸子微微一頓,踏進亭子中的時候,看到那地面上一滴滴的血跡,臉色一緊。
納蘭熙看著亭子中的血跡,心中也是一緊,要是納蘭喋真的對馮淡水怎么樣,看著徐胤的臉色,心中的不安卻是異常的強烈。
園子里馮亦博的園子最近。
阮溫婉看著蒼白的納蘭喋看,又是看著馮淡水脖間的血跡,柳眉挑的老高:“水兒,你們這是怎么了?”
馮淡水正在用著白布包扎著脖間的傷口,聽著阮溫婉的話,不在意的說道:“嫂子,我和納蘭姑娘鬧著玩呢,不必擔心?!?
阮溫婉聽著馮淡水的話,臉色就是黑了下來,冷聲道:“鬧著玩?看你的脖子都留了多少血了?”
馮淡水看著那桌面上擦拭得的血跡,微微一愣,隨即從容的說道:“反正沒有什么事情,嫂子就不要告訴爹娘了?!?
阮溫婉狠狠的瞪了一眼馮淡水,說道:“還沒有和徐胤回南都呢,就傷成這個樣子,要是你孤身一人在南都的話,被欺負了怎么辦?”
阮溫婉已經(jīng)自認為馮淡水的傷就是納蘭喋干的,當然,現(xiàn)在看著納蘭喋臉色蒼白的樣子,也是傷的不輕。
馮淡水聽著阮溫婉護短的口氣,把脖間的傷口包扎好后,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說道:“要是在南都受了委屈,大不了,我在回西晉不就好了?嫂子不會嫌棄小妹的吧!”
阮溫婉看著馮淡水的摸樣,就是嬌嗔一聲,說道:“說什么胡話呢,雖然嫂子跟大哥不會嫌棄我們家小妹,但是嫂子還是希望你和徐胤好好的呀……”
阮溫婉還打算說點別的,但是,好像不怎么對,馮淡水才成親沒有多久,還是不要說那些晦氣的話。
雖然話是那么說沒錯,但是,真的馮淡水在南都受了委屈,怕是馮亦博不準馮淡水回來,她這個做嫂子的也不會讓馮淡水在南都受委屈。
馮淡水聽著阮溫婉的話,心中一暖,她的家人,不管是誰,從前有馮老夫人,現(xiàn)在就連那個黏人的小奈奈也是這般的喜歡她。
馮淡水很是欣慰,她的家人并沒有覺得她嫁過一次人就嫌棄……
阮溫婉見著馮淡水在出神,臉上就是帶著笑意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嫂子還是希望你們倆能好好相處?!?
馮淡水淡然一笑,看著在貴妃椅上,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的納蘭喋,淡聲道:“嫂子,小妹當然會和那些想和我好好相處的人好好相處,當然,要是有誰想算計什么的?!?
“小妹,可不會吃虧的。”
納蘭喋現(xiàn)在覺得身體很是疲憊,聽著馮淡水說的話,兩道柳眉相皺,要是這里是南都就好了,起碼馮淡水這般對她,她的祖父祖母都不會放過馮淡水。
徐胤沿著血跡跟來院子的時候,看著馮淡水的脖間抱著白布,那有一處還有著淡淡的血跡,臉色一緊,上前就是把馮淡水擁在懷中。
“怎么回事?”徐胤不忍聲音過大,很是壓抑著聲音,但是看著馮淡水脖間包扎著溢出來的血跡,心就是猛的抽痛。
跟在身后的納蘭熙看著躺在貴妃椅上的納蘭喋,臉色一白,上前走到貴妃椅旁,蹲下身子,輕聲道:“喋兒,你怎么了?”
納蘭喋聽到納蘭熙的聲音,吃痛的直起身子,猛的就是把頭埋在納蘭熙的胸膛處,梗咽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哥,我要回南都,大哥,我要回南都,我不想呆在這里了?!?
納蘭熙聽著納蘭喋梗咽的聲音,心痛不已,雖然納蘭喋從小就是一個男孩子性格,很少見著納蘭喋哭,但是,看著納蘭喋這般,就是忍不住要替納蘭喋打抱不平,心中一緊。
猛的就是起身,看著在徐胤懷中的馮淡水,就是質(zhì)問道:“馮小姐,喋兒是跟著你到的馮府后院,卻是沒有想到,馮小姐的待客之道如此的新穎?!?
馮淡水看著滿臉都是怒氣的納蘭熙,那擁著她的人大手微微一緊,徐胤也是正打算說什么,卻是被馮淡水輕輕一扯。
徐胤深深的看著納蘭熙,示意讓他閉嘴。
奈何馮淡水卻不是那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人,嘴角一勾,把擁著她的大手輕輕扯下,和納蘭熙對視著。
“納蘭公子確定是我的錯嗎?”
納蘭熙倒是看到了馮淡水脖間包扎出溢出來的血跡,眸子冷了冷,聲音稍稍的柔和了一點,“難道馮小姐不該給我一個說法嗎?喋兒是在你馮府才這般的?!?
徐胤順勢就是看了一眼貴妃椅上還在梗咽的納蘭喋,隨即就是冷厲道:“納蘭熙,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
納蘭熙冷眼的看著徐胤說道:“她可是你的表妹!”
徐胤聞言,大手就是往馮淡水腰間一攔,說道:“她是我的妻,要與我說說她脖子上的傷口時怎么來的嗎?”
納蘭熙看著徐胤的模樣,心中就是一冷。
馮淡水秀手在徐胤的腰間輕輕一扯,隨即笑焉焉的說道:“納蘭公子,納蘭姑娘不過是和我開開玩笑罷了,納蘭公子不要這么在意,我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
一旁的阮溫婉聽著馮淡水的話,嘴角微微一勾。
納蘭熙差點氣的吐出血,誰在和她說是誰的對錯了,他是要馮淡水一個說法而已,馮淡水顛倒黑白的本事,真的和徐胤有的比。
徐胤聽著馮淡水話,輕聲道:“竟然是開玩笑的,那我們就回院子吧,明日一過就回南都,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的?!?
納蘭熙聽著徐胤明著趕人的話語,心中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抱著貴妃椅上的納蘭喋就是走出了房間中。
馮淡水看著納蘭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知道,這次的下馬威給的足足的,有的人,自覺地能輕易的對付你,從來就不會把你放在眼里。
要是,你第一次不把這個人給制止住,那后面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
阮溫婉見著徐胤和馮淡水二人,就是打算走出房間,嘴里說道:“水兒啊,嫂子去看看奈奈?!?
馮淡水看著阮溫婉的模樣,淡然一笑,阮溫婉這一生,可謂是除了馮亦博,就沒有和別的男人過多的接觸過,是以,見著徐胤的時候,阮溫婉就是避開。
“嫂子,我們這就走,奈奈你就不用擔心了,跟著綠絲和奕年呢,你別擔心。”馮淡水說著牽著徐胤的手,就是走出了房間。
阮溫婉看著徐胤眼中的柔和之色,會心一笑,水兒好就行啊……
在回院子的路上,徐胤把馮淡水的手抓得緊緊的,低沉道:“為什么這般的繞過納蘭喋?”
馮淡水嘴角一勾,“要是我這兒媳婦還沒有見婆婆都把婆婆的侄女給弄死了,那你定是會為難的,先不說你娘會怎么看待我,就說納蘭家,一定會和你娘有縫隙,還有就是,你在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面前也會為難?!?
“先別說南都上官家的事情,只要納蘭家還是南都的君王,那納蘭喋也就是南都世家女中身份最高的那位?!?
徐胤聽著馮淡水柔柔的聲音,臉上也是柔柔一笑,握著的手更緊了。
馮淡水感受到了徐胤手上的力度,淡淡一笑,繼續(xù)說道:“更何況,納蘭喋不是也沒有討到什么好處?”
徐胤的腳步停下來,低頭看著臉色有點蒼白的馮淡水,輕輕的刮了一下馮淡水的鼻尖,說道:“去南都,你怕嗎?”
馮淡水瞪了一眼徐胤,她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刮她的鼻子做什么?
“我不怕!”因為,你在我身邊。
徐胤邪肆的眼中滿是柔情,大手輕輕一扯,就是把眼前的人擁在懷里,說道:“不怕,我也不怕?!?
馮淡水聽著徐胤胸膛處,有力的心跳聲,盈盈一笑。
隨即頭頂又傳來低沉的聲音。
“水兒啊,有你真好!”
兩人正是之間的氣氛正是溫暖時,從小道上就是傳來馮蓁蓁的哭泣聲,看著前方的馮淡水,就是大聲梗咽道:“大姐姐,姐夫,你們要走,也帶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