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從她破碎的衣服中吹了進來,她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上次她是因為穴道沒點并且他措手不及,才能夠將他踢下床,從而保護了她自己的清白,可是現(xiàn)在她全身穴道被點,慕容玄焱又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看來她今天可真是會逃不開他的魔爪了。
所以她除了乖乖地忍受,還能干什么?
不會吧老天,難道她的第一次,真的要在此時此刻,給眼前的這個暴龍皇帝?
可是她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啊,她還沒有正式談一次戀愛,她怎么可能這樣隨隨便便處置她的第一次?
可是慕容玄焱的手卻忽然靜止,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停手,不由納悶時,卻聽見他仿佛含著濃濃嘲諷的冷笑:“哼,你現(xiàn)在很期待是不是?可惜我要讓你失望了!你這樣的女人,我慕容玄焱還不屑于碰!”
說著,他的手指嫌惡地在被子上重重擦了一下,仿佛在嫌棄她臟似的。
看到他這樣的動作,謝靜然只感到自己頭頂突然冒起一叢火,差點令得她全身都要燃燒起來。她恨恨瞪著慕容玄焱,冷笑著說道:“嫌我臟?本姑娘還沒嫌你臟呢!口口聲聲說我跟別的男人糾葛不清,可那只是傳說,你自己親眼看過嗎?而你呢?你那么多妃子,你敢說你全部都沒碰過?自己跟那么多女人有過關系,還好意思嫌棄我,不愧是一國之帝,臉皮厚得就是無人能及!”
一席話讓慕容玄焱的動作突然怔住。他轉眼看著謝靜然,眼中有著微微的愕然,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似乎想說什么一般,卻只是嘴唇微動,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謝靜然也沒想得到他的任何解釋,哼了聲,雙眼依然盛滿鄙夷地看著慕容玄焱。
才二十來歲,后宮就已經(jīng)那么多女人了,居然還好意思要求她身心干凈,可能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可惜這點對于她這個現(xiàn)代人來說,還真是沒用!
不管怎樣,她都不可能喜歡上這樣一個不干凈的男人的!就算現(xiàn)在是他的皇后又怎樣,自己遲早能擺脫這個身份!
慕容玄焱的雙眼倏地一深,看著謝靜然眼中的鄙夷,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她心中到底在想著什么。不說她,就連世人,甚至趙琳瑯本人,也是認定他對她是寵愛十分了吧?可真相呢,除了他和上官銘語,就沒人再知道了……
此刻,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她,要不要讓她知曉真相,從而不要對他再有什么偏見?
慕容玄焱的遲疑,在謝靜然的眼中,卻正成了他心虛的表現(xiàn)。謝靜然冷笑一聲:“既然你嫌我臟的話,那你就滾吧!我這個甘泉宮太小,還真是容不下你這個皇帝大人!你的趙琳瑯趙親親那么干凈,你去找她,別賴我這!”
一句話將慕容玄焱所有的決心打消得煙消云散,事到如今,她還在把他往別的女人懷里推?看來,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她對他,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是,她跟那么多男子有著糾葛,自己怎么忘記了……
慕容玄焱的雙眼重歸冰冷,也是冷笑一聲,說道:“這也是!皇后現(xiàn)在還在回憶跟以前那些相好們的纏綿,又怎么有空來理會我!不過皇后請放心,這樣的情形,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因為你的甘泉宮已經(jīng)正式成了冷宮,你這輩子哪個男人都見不到,而我,也是不可能再對你有什么舉措!從此以后,皇后就乖乖地呆在這座甘泉宮中,當好你的秦國皇后吧!”
慕容玄焱說出這句話,見她仍然不回答,便將被子往她身上一扔,表情依然嫌惡如初:“希望皇后能夠記得我說的話,若是不循規(guī)蹈矩,可別怪我以后再對你做出什么事來!”
過了幾個時辰,她的穴道總算被解開了,她沒有叫皓月皓雪來幫忙,就自己坐了起來穿衣裳。當看見被他撕破的衣裳時,她眼中掠過一抹復雜的光芒,動作也停了一停。
她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他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卻似乎沒有太大的怨恨?卻是似乎有些凄涼,仿佛是為著他對她的傷害和懷疑,從而產(chǎn)生了這樣的心理。
她以前的性格明明是愛恨分明的,假如別人對她做了這么些事情,她肯定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了,可是對慕容玄焱……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驚,慌忙將那個想到的念頭抑制了下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是別的解釋,那倒還可以被她接受,每個人都難以接受別人對自己莫須有的誤會和懷疑,所以她這樣的心理,絕對不是因為她喜歡他,所以才會這么失落!
絕對不是……
她甩了甩頭,將心里的這些胡思亂想甩開來,穿上衣服站了起來。
謝靜然索性不再去管那件事情,將衣服整理好,便朝外面走去。發(fā)生現(xiàn)在的這件事情,就算慕容玄焱再怎樣言而無信,也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再來她這座甘泉宮了吧?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反正她也是非常不想看到他。
可是她才剛剛走出寢宮的門沒多久,就只聽見皓雪的聲音傳來:“娘娘,趙貴妃來了!”
趙貴妃?趙琳瑯?
她來干什么?
她派人暗殺她,她還沒有跟她算賬呢,她倒先來找她了,難不成又是來找茬的?
想起這事,謝靜然就又不由想起剛才慕容玄焱對她的舉措。看來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都是那么喜歡無事生非,并且看來她也猜得不錯,慕容玄焱這么積極地把她弄回宮,就是想讓她陪趙琳瑯來玩的。
既然她這么想玩,那她就盡管陪著她玩好了!
她和皓雪一起向外面走去,這時皓雪忽然轉頭來望她,眼圈都有些泛紅:“娘娘,您那次突然消失不見了,奴婢真的好想你啊!好在您終于回來了,奴婢真的擔心死了……”
看到皓雪的這個樣子,謝靜然心里不由有些感動,于是在她的肩上拍拍,笑笑:“好了,不要這個樣子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所以不要這樣哭哭啼啼了!對了,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里,宮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啊?”
皓雪聽見謝靜然這么說,慌忙止住要繼續(xù)流淚的趨勢,點頭說道:“當然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了!說起來,奴婢也是感到極為奇怪的呢!”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快點說出來讓我聽聽!”
聽皓雪這么說,謝靜然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能讓她感到奇怪。
皓雪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說道:“娘娘,其實奴婢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娘娘失蹤的這些天里,趙貴妃很有些跟以前不一樣。以前趙貴妃雖然在這個皇宮里確實很飛揚跋扈,可卻還是不愿將整個皇宮弄得烏煙瘴氣,就算使什么陰謀手段,也是在暗中進行,更不會做那些當著眾人面尋釁的事情,可是那些天里……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什么趙貴妃會做出許多她以前從來不會做出的事情來……”
她蹙著眉回憶著:“原本趙貴妃和陳貴妃的關系也不算太差,尤其陳貴妃的父親也是朝廷高官,再加上陳貴妃也不是太受寵,所以趙貴妃也沒有太去找陳貴妃的麻煩。可是前些天,僅僅是皇上到陳貴妃宮里喝了會茶,趙貴妃就大張旗鼓地率人去找麻煩。可陳貴妃也是不好惹的主,就在此事鬧得不可開交之際,還是皇上出面,才能消弭這一場紛爭。”
聽她這么說,謝靜然心里也不由有些疑惑,趙琳瑯不是一個很精明的主么,一向很注意團結其余的妃子,來消滅對自己有威脅的人物。
可是現(xiàn)在,她為什么又要自毀長城,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看見謝靜然疑惑的神情,皓雪忽然又說道:“其實關于這件事的原因,奴婢也曾聽聞過一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到她這樣吞吞吐吐的模樣,謝靜然心里還真是很急,趕緊問道:“什么原因,你快說啊!”
“是。”
皓雪應了聲,說道:“其實這個原因,似乎還是和娘娘您有關!”
“和我有關?”
謝靜然皺著眉問了出來,我那時都沒在宮里,趙琳瑯和那個陳貴妃有什么糾紛,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就是啊!”皓雪的神情忽然變得八卦了許多,“不瞞娘娘,奴婢聽說自從娘娘失蹤之后,皇上就再沒去過任何一個妃嬪的宮里,也沒有招任何一個妃嬪侍寢。而前些天,陳貴妃不知何事要告訴皇上,于是皇上便到了她的宮里,雖然僅僅是喝了喝茶,可是相對于其他任何一個被冷落的妃嬪,這無疑已是莫大的恩寵了!所以趙貴妃才會由妒生恨,從而做出那樣失措的事情來!”
聽得她這席話,謝靜然心里不由有些悸動,愣愣問了出來:“你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慕容……皇上都沒有招任何一個妃子侍寢?”
“是啊!”皓雪點了點頭,“所以現(xiàn)在整個皇宮里人人都在傳,娘娘您可是得了皇上的獨寵呢!皇上為了您,竟然能做到如此,真是讓世間所有的女子,都無比的羨慕啊!”
“你……你說得是真的?”
謝靜然不由有些心亂如麻,照皓雪那樣說,似乎慕容玄焱真的對她極為癡情,所以才會對她守身如玉,可是依他在她面前的表現(xiàn),這一切都可能嗎?
假如他真喜歡她,他就不會做那等傷害她的事情了,但是皓雪的話……
見謝靜然低頭不語,皓雪笑了笑,說:“娘娘,這一切自然是真的,雖然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可是整個宮里都在傳呢!皇上以前最喜歡趙貴妃了,可是自從娘娘您進宮之后……雖然皓雪只是一個宮女,也沒有經(jīng)歷過任何的兒女情長,但皓雪卻真的可以看出,皇上對娘娘可是極為的情深意重呢!”
他會對她情深意重?
這樣的話,恐怕是她一輩子都不會相信的吧?她不由自嘲地笑笑,說:“既然你都沒有愛過一個人,那么你怎么知道,他對我是那樣的情深意重?并且那些終究只是傳聞,又當不得真的。”
“娘娘,您說這話就不對了!”皓雪慌忙說道,“娘娘,難道您沒聽過一句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么,正因為娘娘也是這個局里面的人,所以才沒有奴婢這般看得清清楚楚啊!”
“你不要說了!”
謝靜然只感到心里越發(fā)的亂,什么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才不相信這樣的說法!假如慕容玄焱真的喜歡她,那他會做出這樣傷害她侮辱她的事情出來么?
假如他真的喜歡她,他怎么不會像對趙琳瑯一樣,也那樣溫溫柔柔地對待她?
所以謝靜然真的從來不會相信,他有愛她的念頭。而皓雪說的這一些,都只不過是傳聞而已,雖然上官銘語也這么說過,可他也是慕容玄焱的朋友兼臣子,他當然也會編造出這樣的謊言來騙她。
這樣想著,心里的迷亂總算平復了幾分。皓雪聽見謝靜然的話,慌忙跪下說道:“娘娘請恕罪,都是奴婢一時心直口快冒犯了娘娘,還希望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看見她這樣誠惶誠恐的模樣,謝靜然嘆了口氣,說:“皓雪,你起來吧,我并沒有怪你。只是,以后你可千萬不要再像現(xiàn)在這樣人云亦云了,沒有根據(jù)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是,奴婢都知道了!”皓雪站了起來,可是神色間仍然有些堅持,“可是娘娘,難道你真的,就對這些傳聞一點都不信么……”
“皓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咱們不是要去見趙貴妃么,那就快點走啊!”
謝靜然一拉皓雪,她也只好將沒說完的話全部都吞回肚子里去,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和她一道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于是向皓雪問道:“對了,皓月又到哪里去了?”
上次聽皓雪說起,皓月和林梅妃有些瓜葛,謝靜然就對她心里暗暗有了些警惕,現(xiàn)在沒看到她,誰知道她是不是又跑到林梅妃那里去了。時刻有著個定時炸彈在身邊,她可不想每天花費極大的精力來防范她。
皓雪慌忙答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這些天來,皓月每天早出晚歸的,和奴婢也說不上幾句話。”
“哦。”
這就好說了,看來皓月這丫頭確實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每天擅離工作崗位。看來這個皇宮里,還真的像電視里面一樣,充滿著看不見的驚濤駭浪。
謝靜然和皓雪走到大殿里,就正看見一身粉紅色宮裝的趙琳瑯正站在那里等她。剛看見她出來,她的眉宇間掠過一抹依稀可見的陰狠,然后才對她行禮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你坐吧。”
想起她曾經(jīng)派人來暗殺她,現(xiàn)在謝靜然怎么看她怎么不順眼,于是也懶得理她,就徑直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
趙琳瑯看到謝靜然這樣的舉措,眼里又是掠過一道冷光,她卻是當做沒有看到。
既然趙琳瑯都派人來暗殺她了,說明她們兩個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顧忌,就算趙琳瑯再怎樣耍表面功夫,她也是懶得奉陪了。與其這樣,那還不如真刀真槍打起來比較爽快!
趙琳瑯在椅子上坐下之后,沒等她說話,謝靜然就先開口了:“不知道你這次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趙琳瑯趕緊笑道:“其實臣妾此次來甘泉宮,只是來向娘娘道賀來的!娘娘不知,在您失蹤的這段時日里,臣妾可是多么的擔心,日日夜夜都在向上天祈禱,希望娘娘能夠平安歸來!今日娘娘總算回到了宮中,所以臣妾自然也放下心來了。”
謝靜然端著一杯茶,冷眼看著她在那邊唱獨角戲。嘿嘿,你這么想演那你就使勁演吧,有這么千載難逢的看好戲的機會,她怎么會舍得浪費?
那邊趙琳瑯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些奉承她的話,謝靜然只是靜靜聽著,只不過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就純當她浪費口水了。
并且想想她是慕容玄焱那暴龍皇帝最寵愛的女人,而慕容玄焱又對她這樣,她心里就不由暗暗冒起陰火,只想讓她受點折磨,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見她還在那邊滔滔不絕地說著,謝靜然回頭對皓雪一示意:“皓雪,快給貴妃端杯茶來,我看她說得似乎也挺累的,還是給她點茶喝喝,讓她潤潤嗓子吧!”
“是,娘娘!”
皓雪聽得謝靜然這么說,不由微微笑了笑,瞥見她的暗示后,慌忙憋住笑,給趙琳瑯端了杯茶。
但趙琳瑯明顯看到了她們的小動作,眼里陰冷的光芒更加的明顯,卻是沒有發(fā)作,只是將那杯茶接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多謝皇后娘娘美意,其實臣妾此次來,除了恭賀娘娘之外,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對娘娘說。”
謝靜然還真的很想看看,她又想打些什么算盤!
于是謝靜然也不在一旁裝自矜了,對她望了眼,說:“哦?那真不知道是件什么事情,能夠勞煩趙貴妃大駕光臨?”
趙琳瑯笑了笑,明顯的笑里藏刀,眼里隱隱閃過幾絲冷光,說道:“娘娘可知,為何皇上會知娘娘那時已經(jīng)回到了相國府?”
“不知道,為什么?”
謝靜然也顧不上客氣,就立即問了出來。她這么說,難道來報告她在相國府的人不是謝麟,而是另有其人?
聽見謝靜然的話,趙琳瑯更是笑得奇怪:“其實那個人,娘娘應該也知道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皇上才會破例到她的宮里去。娘娘可知,在娘娘失蹤的那些天里,皇上可以破天荒地沒有去過任何一個妃嬪的寢宮!皇上對娘娘的這片深情,可真是讓臣妾等人驚羨無比啊!”
不會吧,她也來說這種話了?難道之前上官銘語,還有皓雪說的話,都是真的了?
謝靜然不由驚疑不定地朝趙琳瑯望去,只看見她笑容中,卻隱含著幾絲嫉恨的意味,便知道她沒有撒謊。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說慕容玄焱喜歡任何一個人她都相信,但若是說他喜歡的是她,她卻是怎么可不能接受!哪里會有一個人明明喜歡一個人,卻要那樣傷害她的?
但說出這些話來的是趙琳瑯,似乎又讓她沒有了能夠懷疑的可能。
趙琳瑯見謝靜然不說話,又是笑道:“可是似乎陳貴妃對皇上除了說明娘娘的去處之外,還多說了許多其他的話哦!不知道那些多余的話,皇上有沒有對皇后明言呢?”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靜然眉一挑,看她現(xiàn)在這樣說話陰陽怪氣的語氣,她心里就莫名的不爽,于是當然也沒好氣地問出這句話來。
趙琳瑯嫣然一笑:“其實娘娘早就應該清楚了,不是么?好了,臣妾已經(jīng)向娘娘請完安,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多謝娘娘香茶招待!”
說完,她也朝謝靜然望了一眼,便將那只茶杯往一邊的茶幾上一放,站了起來,笑道:“娘娘,臣妾今日就先告退了,娘娘日后有空閑的話,就請到臣妾的新月宮來坐坐,好么?”
看見她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謝靜然心里還真是不爽,并且因為她的話,心里也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所以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你慢走,我不送了!”
說完這句話,果然又看到她的眼中掠過一道冷冷的光芒。謝靜然也懶得去管,她連暗殺她的手段都能使出,誰知道她以后又會使出什么手段來?既然她與她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不可調和,那她也用不著假惺惺陪她演戲了,索性將她惹怒,看看她還有什么手段使出來的好。
等到趙琳瑯走遠了,皓雪才趕緊走到謝靜然的面前來,說道:“娘娘,剛才趙貴妃那樣說,是不是陳貴妃曾經(jīng)在皇上面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謝靜然凝眉想了一會,想起那時慕容玄焱對她說的話,想起他知道小七和墨落的存在,假如沒有人告訴他的話,他又怎么會知道。
可是……陳貴妃又干嘛要將這些告訴慕容玄焱,難道扳倒她,對她就有那么大的好處?
并且更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她現(xiàn)在在相國府?
謝靜然越想越奇怪,難道趙琳瑯是想用挑撥離間的方法,讓她和陳貴妃相斗,然后斗個兩敗俱傷,讓她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這么笨的反間計,她有必要用嗎?
她心里一陣亂麻,更因為皓雪的話而加劇了心里的亂,于是轉頭問皓雪:“對了,那個陳貴妃,她老爹究竟是什么官?”
皓雪慌忙答道:“陳貴妃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啊!”
“戶部尚書?”
謝靜然對皓雪說了句:“我們也不要再去想這件事情了,今天我實在感到很疲倦,所以就先去睡覺了,要是有誰來了,你再來通知我啊!”
“是,娘娘!”
皓雪答應了聲,謝靜然就向寢宮里走去,一邊走一邊又在想著關于戶部的事情。
陳貴妃到底想干嘛?她爹是戶部的,上官銘語也是戶部的,難道他們有什么關系?
看來以后在這個皇宮里,除了趙琳瑯,林梅妃,這個陳貴妃,她也是要好好的防防才是。
她甩了甩頭,索性也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因為一大早就被慕容玄焱打包帶回來,現(xiàn)在身心當真疲憊得很,頭剛剛碰到枕頭,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總算醒過來了。正準備起床梳妝時,只見皓雪走了進來,看見她醒來,慌忙說道:“娘娘,御藥房的趙主管來甘泉宮,說是有話要對娘娘說。”
“趙主管?”
謝靜然剛剛醒來腦袋還有點短路,一時之間真的還想不起那個所謂的趙主管是誰,只是應了聲,皓雪便來幫她收拾了一下散亂的發(fā)髻。
等到全部弄得妥當了,謝靜然才朝甘泉宮的大殿走去。那邊趙傾城早在那里等著了,剛看到她就趕緊行禮:“奴婢見過娘娘!”
“免禮吧。”謝靜然揮了揮手,說,“不知道你今天來,有什么事情?”
聽見謝靜然的話,趙傾城站了起來,接著卻唱起頌歌來:“娘娘此番安然無恙,真是讓奴婢好生高興啊!娘娘可知,在娘娘失蹤的那些天里……”
看見她又在重復著那些她早已聽膩了的話,她趕緊止住她將要繼續(xù)下去的話,淡淡說了句:“好了,你先給我說說,你這次來甘泉宮,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情吧?”
趙傾城也停止了連篇贊歌,應了聲之后便說道:“娘娘,方才趙貴妃是不是來甘泉宮見過娘娘了?”
謝靜然點了點頭:“是啊,怎么了?”
“那么趙貴妃是不是會說,娘娘的去處之所以皇上會知道,并且娘娘在宮外做了些什么,皇上都是一清二楚,是由于別人告的密?”
趙傾城唇邊帶著抹淡淡的笑意,就這樣笑著對謝靜然說道。
謝靜然被她這種莫名其妙的笑意弄得有些火大,眉一沉,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趙傾城趕緊說道:“還望娘娘千萬不要生氣!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奴婢的猜測罷了!畢竟奴婢之前與趙貴妃有過很多次接觸,也知她的為人如何,所以便猜想她必定會對娘娘說出這番話來!可是奴婢卻是也知道,以娘娘的玲瓏心腸,必是能夠看出趙貴妃的蛇蝎用心!”
“蛇蝎用心?”謝靜然眉一皺,“你的意思是說,趙琳瑯是來挑撥是非的?”
“娘娘果然目光如炬,趙貴妃的險惡用心,時刻都瞞不過娘娘的眼睛!”
趙傾城又在一邊拍馬屁了,可是謝靜然聽著,卻只感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這么說,還真當她是個白癡啊?
雖然謝靜然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宮闈奪權,可是沒吃過豬肉起碼也看過豬跑啊,她看的那些電視劇小說難道都是白看的啊?
誰都知道她和趙琳瑯有糾葛,所以她能說趙琳瑯是來挑撥是非的,難道她就不能是來挑撥是非的?
敢情還將她當做一顆棋子,替她來收拾趙琳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謝靜然偏偏要讓她看看,這種軟柿子,本姑娘可是很不屑于當!
眼看趙傾城還在那里一臉虛偽地唱著頌歌,謝靜然瞟她一眼,說:“好了,你也不要說什么了,關于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所以就不用你操心了。現(xiàn)在我也累了,你先去下吧,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聽到她這樣的話,趙傾城的眼里掠過一道些微的愕然,讓謝靜然看得心里更是火大。怎么著,在你的心里,她就是這樣一個白癡?這么容易被你騙過去?
于是謝靜然說話的語氣更加的僵硬:“你快退下吧,本宮要休息了!皓雪,送趙主管出去!”
“是!”
皓雪應了聲,便朝趙傾城走去。趙傾城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眼里掠過一道冷光,卻是低下頭恭聲說道:“是,奴婢告退,皇后娘娘請好好安歇!”
說完這句話,她就和皓雪一道向外走去。看到她走遠,謝靜然又不由嘆了口氣。看來在這個皇宮里,她還真是會呆得不輕松了,剛進來就得罪了這么多人,還不知道趙傾城也會想出什么辦法來對付她。
這時皓雪也走了進來,一直走到謝靜然的面前,急急地說:“娘娘,難道您不相信趙主管的話么?”
謝靜然抬頭望了她一眼:“難道你相信?”
“是啊,奴婢肯定相信趙主管的!”皓雪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畢竟趙貴妃可是一直將娘娘當做眼中釘,一直想除娘娘而后快,所以她來這里挑撥離間那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不要跟來了。”
皓雪還沒說完,謝靜然就揮了揮手,將她的話截斷了。看到她這樣,皓雪只好也不再堅持,只是嘆了口氣,就朝甘泉宮里面走去。
謝靜然走出甘泉宮,也沒打算要到哪里去逛逛,只好漫無目的地在宮里的小道上逛著。因為實在不習慣在路上也被別人跪著行禮,所以她專門揀那些沒人的路走。
漸漸的離甘泉宮也越來越遠了,這里的人也基本上沒幾個。可是當她剛剛走到那個偏靜的地方時,只聽見耳邊一陣風聲掠過。
謝靜然立馬轉過頭去,厲喝道:“誰,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就馬上聽見一個略含輕佻和邪魅的聲音響起:“看來你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啊,是不是還真的忘記了,你到月末沒有解藥時,可是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剛聽到這個聲音,謝靜然就不由全身僵硬,然后快速轉過身去看著那人,一臉諂媚的笑:“宮主請明鑒!屬下對宮主可是非常之忠心的,深得天地可鑒啊!宮主您想想,假如屬下不是時刻都沒忘記宮主的任務,又怎么會這么郁郁寡歡地來到這里散心呢?不對不對,其實屬下并不是散心,而是一直在思考要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得到那塊九龍玉佩啊!不瞞宮主,其實那時屬下本來已經(jīng)很有得到九龍玉佩的可能了,但就是因為慕容玄焱來到相國府將我?guī)Я嘶貋恚駝t那個九龍玉佩,現(xiàn)在屬下肯定就能交給宮主啦!”
“假如事情真如你說的那樣,那我當然可以完全放心,可是為何,我卻偏偏覺得你這番話,卻是那般的不盡不實呢?”
那個邪魅的聲音響起,可是望著她的藍色眼眸里,卻蕩漾著細微的笑意。突然間看到藍眼宮主對她這樣迥然不同的態(tài)度,她還真是有一絲愣神,禁不住呆呆望著眼前的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看到她這樣直直地望著他,藍眼宮主眼里也掠過一道稍顯恍惚的神色。看到那抹神色掠過,她慌忙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屬下對宮主的忠心天地可鑒,宮主假如懷疑的話,那可真是太令屬下傷心了!宮主可知道,您這樣做,可是會大大的讓下屬們心寒的啊!”
“是么?”
聽著謝靜然的話,藍眼宮主卻只是眼里掠過一抹輕微的笑意,接著便伸出手來,將她的下巴輕輕捏住,似笑非笑:“照你這么說來,本宮這般待你,倒是令你心寒了哦?”
謝靜然心里一陣惡寒,趕緊用手拂開他的手,嘿嘿干笑兩聲,說:“宮主您說得太嚴重了,其實屬下從來沒有怪過宮主您啊!只是宮主您這樣做,真的是讓屬下有些傷心哦!”
藍眼宮主眼一挑:“那本宮要如何做,你才不會繼續(xù)感到寒心呢?”
謝靜然嘿嘿一笑:“那不如宮主你將我的解藥給我吧,那樣我不但不會感到寒心,并且還會每天連做夢都要記得宮主您啊!”
“哦?”藍眼宮主又是一挑眉,“那我不如再做件讓你印象更為深刻的事情?”
看到他這樣的神情,謝靜然心里驀然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禁不住干笑兩聲:“不知宮主想對屬下做些什么……”
她這話還沒說完,便只感到自己的雙肩被一雙手鉗住。她驚愕抬頭望去,卻只見藍眼宮主正用雙手握住她的雙肩,眼里含著絲莫名的笑意:“本宮早便說了,你是幽冥宮的圣女,相信這一點,你應該是不會忘記的吧?”
不會吧,難道他是要……
謝靜然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看見藍眼宮主眼里的神色越發(fā)的奇怪,于是不敢怠慢,趕緊將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輕輕一撥,干笑:“宮主,您說笑的吧,屬下現(xiàn)在可暫時是皇后啊,并且這里還是皇宮……”
“本宮早便對你說了,就算你是皇后,你也先是幽冥宮的圣女!難道這句話,你都全數(shù)忘記了不成?”
藍眼宮主依然定定看著她,眼里的神色越發(fā)的莫測,讓她看得心里不由惴惴不安。她跟他的武功有那么大的懸殊,假如他真的對她怎么樣,那她該怎么辦?
她眼睛滴溜溜轉,只想著能夠有什么好辦法想出來。眼見得藍眼宮主仍在望著她,她只好不停地插科打諢:“宮主您放心啦,屬下都說了一定會聽從宮主的命令,將九龍玉佩拿到手的!宮主您也不看看,之前屬下奉您之命,將陸寧兒騙到青樓里面的任務都完成得這么好,所以對于屬下的本事,宮主您應該也有所見識了吧?既然屬下還有其他的本事,那您為什么偏偏要執(zhí)著于屬下幽冥宮圣女這個身份呢?”
藍眼宮主眼一挑:“這么說,你是寧愿要當皇后,也不要當我幽冥宮的圣女咯?”
看到他這樣似笑非笑的模樣,謝靜然心里還真有點忐忑,趕緊表忠心:“宮主請明鑒,屬下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既然這樣,那你就來向本宮行使下圣女的職責,如何?”
藍眼宮主眉一挑,滿眼俱是邪魅的笑意。謝靜然又是一抖,抓住他的手,情深意切地說:“宮主,像你這般風華絕代玉樹臨風的大帥哥,你干嗎就盯著屬下不放呢?你也知道屬下以前的名聲吧?以你的資本,你要怎樣冰清玉潔的女子不行呢,為什么偏偏就要來找屬下啊,要知道這樣,可是對你這樣的絕代風姿大大的侮辱啊!”
謝靜然說得都快吐了,天知道這席話可不是她想說的,在她心里,藍眼宮主就是個人渣,什么時候風華絕代了,而她,她當然也不想將自己說得這么不堪,可是看現(xiàn)在這樣,她也是沒辦法啊……
聽見她的話,藍眼宮主又是莫測地笑:“在你的眼中,本宮真的就有這么好?”
謝靜然使勁點頭:“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宮主你可是咱們幽冥宮的宮主,假如你都不好的話,那咱們幽冥宮就真的沒有混頭了,不是么呵呵!”
謝靜然一邊陪著笑,一邊和藍眼宮主插科打諢著,就希望著能夠有人能夠前來,從而讓藍顏宮主知難而退。
可是就算謝靜然做得這樣努力,也是連只鳥影都沒看到,更別說有人路過了。并且更加恐怖的,是藍眼宮主之后的話——
只見他望著她,滿眼的似笑非笑:“你的眼睛不要往四面看了,再怎么看,也是沒人路過這里的,而你假如想弄出什么響聲的話,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哇哈哈哈!”聽著藍眼宮主的話,謝靜然不由爆笑起來,拉著他的袖子,一邊笑一邊說:“宮主,你知不知道,你這通話,真的很經(jīng)典啊?”
藍顏宮主的眼一凝:“經(jīng)典?什么經(jīng)典,不妨說來給我聽聽,怎樣?”
謝靜然哈哈一笑:“宮主,難道你不知道嗎?自古以來所有的壞人在作惡時,都會對被害人說一句話,跟宮主你剛才說的真的太像了!”
“哦?那你就說來聽聽,究竟是怎么個像法啊!”
聽著謝靜然的話,藍顏宮主眼里邪魅的笑意越發(fā)的深,竟然……竟然俯下身來,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出那句話來。他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輕拂,讓她感覺頗為不自然,趕緊往后退上幾步,卻被他用手箍住肩膀,似蠱惑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為何不直接對我說說,我說的話,又經(jīng)典到何種程度呢?”
被他這樣對待,謝靜然只感到心里忽的一片紊亂,只好強自鎮(zhèn)定地抬頭看他,干笑兩聲:“其實也不是那么經(jīng)典啦,就是那些壞人老是喜歡對被害人說‘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是沒人聽見的’,所以我聽到宮主你說的話,就想到那里去了,呵呵……”
天知道她現(xiàn)在可是笑得比哭還難看,有藍眼宮主這么個吹風機在她的耳邊,她還真是超級不自在的。
但是為了她的個人安全,她也只有繼續(xù)這樣裝傻,只希望著藍顏宮主能夠看在她這么努力賣乖的份上,能夠不要再提她身為幽冥宮圣女的話題了。
藍眼宮主聽了她的話,又是一勾眼:“哦?我倒真沒想到,本宮說的話,竟然有這般的經(jīng)典!只是,本宮沒有想到自己的下屬,竟也有這般見多識廣之人,還真是出乎本宮的意料之外了啊!”
看到他這樣奇怪的神情,謝靜然只感到心里更加的忐忑,干笑兩聲,一邊去推他一邊盡量讓自己離他遠點:“多謝宮主夸獎了,真是令屬下好生惶恐啊,呵呵……”
“你是幽冥宮圣女,與本宮的關系你也應該知道,又有什么好惶恐的呢?”
藍顏宮主眼里掠過一抹邪佞的笑意,手指卻若有若無似的在她雙頰旁掠過,掠一下,就讓她不由輕輕震一下。
謝靜然冷汗狂流,看樣子,藍眼宮主今天是不會將她放過了啊?
她趕緊不停地假笑:“宮主真是說笑了,屬下只不過是個小蝦米,哪有膽量和宮主您扯上什么干系呢,宮主您就不要這么抬舉屬下了……”
“你是我幽冥宮的圣女,我這么對你是理所當然,又何來抬舉之說?”
藍眼宮主眉一挑,右手食指又是撫上謝靜然的雙頰,她實在忍不住了,也懶得再和他插科打諢,伸手就將他的手一推:“好了宮主,你交代給我的任務我會準時完成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好了,今天屬下向你匯報好了我的工作進展,所以宮主你也可以放心走了吧?”
“看你樣子,似乎挺不喜歡接觸我的,是么?”藍眼宮主眼里掠過一抹莫測的光芒,“那是不是要本宮幫幫你,幫你克服下你的這點毛病?”
真不知道藍顏宮主今天發(fā)什么瘋,竟然跑來跟她說這些話,并且還對她做出這樣的舉措來。本來他不是很不想碰她的嗎,怎么今天這么一反常態(tài)了?
眼看他的魔爪又要招呼上她的身上某個部位,謝靜然慌忙大叫:“救命啊,有色狼——”
可是謝靜然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只感到自己的嘴被某樣東西堵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并且那個東西,還是軟軟的溫溫的,那又是什么?
謝靜然仿佛被電擊一般,奮力將藍眼宮主重重一推,然后指著他,訥訥地說:“你吻我……”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謝靜然:“這可是本宮的初吻,你喜歡么?”
謝靜然全身一陣惡寒,不由瞪大眼睛:“你說這個是你的初吻?”
藍眼宮主仍是那般可惡地笑著點頭:“那是自然!本宮的初吻可是注定只能給一個人的,而要給誰,相信你身為幽冥宮的圣女,這點還是知道的吧?”
謝靜然心里一陣抽搐:“宮主大人,屬下可是打死也不相信,戰(zhàn)績非凡似你這般的人,竟然還會有著初吻啊!”
“她們和你不一樣,她們只是為本宮暖床的,而你,你不同……”
他的氣息一陣一陣輕拂過謝靜然的臉頰,讓她被嚇得一陣又一陣的哆嗦:“你要知道,這是幽冥宮的規(guī)矩,而你奪去了本宮的初吻,你應該為你的行為負責!”
“不會吧宮主!這句話可是女人該說的,你一個大男人為什么也對我說這樣的話?”
謝靜然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心里卻在不停叫苦。明明是藍眼宮主自己來親她的,反而還成她的責任了,他能不能不要這么顛倒黑白!
并且他都是一個大種馬了,還來親她,好惡心……
藍顏宮主眸中掠過一道戲謔的神色,手指又開始不老實地招呼上她的臉頰。看著他的魔爪離她越來越近,她趕緊伸手去擋住,一句話問了出來:“對了宮主,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藍眼宮主倒是也算有風度,聽到她這句話,立馬停住了對她的繼續(xù)魔爪騷擾。
她也不怠慢,立即將那句話問了出來:“宮主,你說是因為我奪去了您老的初吻,所以你才一定要我當幽冥宮的圣女,那么屬下請問一下,假如奪去你初吻的是別人呢,你又會不會這樣對她?”
聽到謝靜然這么問,藍眼宮主一愣,然后才說道:“你的這個問題,確實很值得研究。”
看到拖延時間的目的達到,謝靜然又問道:“那么究竟是不是呢,宮主大人請快點回答吧,屬下還等著洗耳恭聽呢!”
藍眼宮主望了謝靜然一眼,說:“你說得不錯,假如奪去本宮初吻的是別人,本宮自然也會這般待她。”
謝靜然不由松了口氣:“我就知道嘛,其實只是宮主大人你的初吻情結在作怪而已,你根本就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初吻情結?”
藍眼宮主又是一愣,然后便一笑:“看來本宮的屬下還真是才高八斗啊,這等奇怪的詞匯也能被你創(chuàng)造出來……”
看到謝靜然神色有些不豫,他又接著說道:“不錯,這就是初吻情結,所以正因為是你奪去我初吻的,你才不得不繼續(xù)當我幽冥宮的圣女!而將來,也只有你,才能配稱得上幽冥宮的女主人!”
沒想到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了,她趕緊賠笑:“不用了宮主,屬下還是覺得當秦國的皇后比較好點……”
“你就這么喜歡慕容玄焱?”
藍眼宮主盯著她,藍眸里閃耀著一種莫名的光芒。
呃,她倒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起慕容玄焱之前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心里就不由感到暗暗憤怒,可是比起眼前的藍顏宮主……似乎還是慕容玄焱比較好一點吧?
看到謝靜然猶疑著不回答的模樣,藍眼宮主眼中掠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說:“看來在你的心中,慕容玄焱的確是比本宮重要!那是不是說明,自從你成為慕容玄焱的女人之后,你對他的態(tài)度,就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
“成為他的女人?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她瞪大眼睛看他,不懂他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忽然她反應過來,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不由驚叫:“我暈,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難道你時刻都在監(jiān)視我?不對啊,假如真是那樣的話……”
假如真是那樣的話,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和慕容玄焱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一些什么?
她驚疑不定地望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真的很可疑,難道他就是皇宮里面的某某人?可是假如他真是皇宮里的誰的話,那么他又怎么有空去當幽冥宮的宮主呢?
他見著她不再將那話說下去,眸光一緊:“看來在你的心里,果然只有著慕容玄焱!那么是不是本宮也要做做跟他一樣的事情,你才會徹底將他忘卻,心甘情愿當我幽冥宮的圣女?”
看到他眼中可怕的神色,謝靜然慌忙訕笑:“宮主你千萬別誤會,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那究竟是怎樣的呢?”藍眼宮主低頭看謝靜然,眸中依然有著危險的光芒在閃耀,“現(xiàn)在全天下的人,都知曉你已經(jīng)被慕容玄焱臨幸了,你又要解釋給誰聽呢?”
不會吧?她什么時候被慕容玄焱“臨幸”了啊!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冤枉的錯案了啊!
就在謝靜然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的時候,藍眼宮主的手卻再度撫上她的臉頰,聲音邪魅:“既是如此,若本宮不加快動作,那看來你的心,豈不是會完全為慕容玄焱而沉淪?”
他說完這句話,便俯下身,一下子便用唇噙住她的耳垂。她頓時變得跟個雕像一般,全身僵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直到藍眼宮主用牙齒輕輕嚙咬著她的耳垂,自那處揚起一種莫名的感覺時,她才慌忙反應過來,想推他,卻是無濟于事,于是眼珠一轉,冷笑著說:“宮主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因為聽著慕容玄焱臨幸我的消息,才吃醋得跑來找我的!”
一聽她這句話,藍眼宮主的動作霍然停止,然后唇離開她的耳垂,低頭凝眸看著她,眼里似笑非笑的光芒閃過:“你倒是挺會自作多情……”
“既然不是,那你怎么還這么緊張我?”
她繼續(xù)向他轟去幾個天雷,就不相信他不被她的話雷暈。果然,他聽到她的話后,冷笑了一聲:“看來女人果然不能縱容,一縱容,就真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你罵吧你罵吧,她都能承受,只要他不要繼續(xù)這樣對她就好了!謝靜然心里得意,表面卻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都是宮主大人你給屬下這樣虛無縹緲的念想……”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藍眼宮主眼中就掠過一道稍顯諷刺的笑意,可是這時,她卻忽然只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傳來。
剛聽到這個聲音,謝靜然和藍眼宮主都不由一怔,然后不約而同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等到看清楚那邊的情況時,她神色一喜,慌忙叫道:“上官銘語——”
謝靜然還沒有完全叫出后面的話,藍眼宮主就一把將她身上的某個穴道點住,她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但藍眼宮主也不好過,他望了一眼那邊的上官銘語,顧不上說什么,便一個輕功躍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而謝靜然之前的那聲呼救明顯產(chǎn)生了效用,聽到謝靜然的聲音,上官銘語轉頭望了她這邊一眼,恰好看到她,便神色一變,眼中依稀掠過一抹驚喜,趕緊朝她走來,邊走邊說:“皇后娘娘叫微臣,有何事么?”
看到他這么不急不慢朝她走來,謝靜然再也忍不住,就一下子朝他跑去,指了指她的喉嚨。他一陣疑惑,微微皺了皺眉,說:“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天啊,這人怎么這樣!難道不知道我被藍眼宮主點住了啞穴么?
謝靜然也懶得向他解釋,看他仍然疑惑,就隨手抽了根樹枝,在地上刷刷寫了幾個字:“快幫我解開啞穴!”
看到這幾個字,上官銘語也不啰嗦,說了句:“得罪了娘娘!”便伸手往她身上一點,她就只感到神清氣爽,禁不住說道:“謝謝你啦,真是沒想到,我這么多次遇到危險,都是你救的我。”
他不由笑了笑,然后又趕緊問道:“不知娘娘為何會被點住啞穴,到底是誰膽敢這般做?”
“呃,沒誰了,反正總之是謝謝你了呵呵!”
謝靜然趕緊轉移話題,藍眼宮主的存在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她是幽冥宮的圣女,那她之后的任務還怎么進行,她的解藥要怎樣才能拿到手?
聽她這么說,上官銘語也不再追問,只是說了句:“那便讓微臣送娘娘回甘泉宮吧!”
謝靜然點頭笑道:“好啊!”
說完這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我早就跟你說了,你不要對我這么客氣啊!現(xiàn)在這里沒人,你完全可以叫我謝姑娘的,這可是你答應我的話哦!”
“……好。”
上官銘語躊躇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真的感覺他有點奇怪。
想起來他那時對她輕薄的時候,動作是多么的嫻熟,言語是多么的大膽,可是現(xiàn)在,他完全就是換了個人一般的模樣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讓他有了這么大的轉變?
她正在胡思亂想時,卻忽然聽到上官銘語的聲音傳來,其中含著幾絲的躊躇和黯然:“皇……謝姑娘,恭喜你了!”
謝靜然被他這話弄得有些奇怪,皺眉問道:“我有什么事情值得恭喜了?”
他聽得謝靜然這么說,望了她一眼,卻又趕緊轉過頭去,眼瞼輕垂,輕輕說出一句話來:“你和皇上之間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恭喜你,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后……”
他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可是謝靜然卻仿佛能自其中,聽出一種莫名的惆悵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是他的話中確實有著這種情感的存在,還是因為一切,都是她出現(xiàn)了幻聽?
可是他的話卻讓她更加不解,她疑惑問著:“到底是什么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我和慕容玄焱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還有,什么叫,她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后了?
難道……
謝靜然心里一驚,朝上官銘語望去,只見他暗垂的眼瞼下,眼中似乎流轉著一種無比深沉的痛楚,不由愣住。
他仿佛注意到她的注視,眼里的這種光芒消失不見,也轉過頭來看她,唇邊一抹輕笑:“看來你和皇上之間的誤會,真的全部都解除了,這樣一來,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為何他盡管笑著,那抹笑卻是脆弱得仿佛立即便要隨風逝去一般?為什么他明明笑著,在他的眼中,卻仍是有著那般無垠的傷感?
她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陣不安,卻也不知道為什么,趕緊對他解釋:“其實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和慕容玄焱,其實便沒有夫妻之實……”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也不由有些愣住,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對他做出這樣的解釋。他聽著她的話,神色一凜,轉頭來看她:“你……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也不似從前,而是仿佛聽到了什么萬分不敢相信,卻又讓他分外激動和興奮的消息一般,充滿著不尋常的輕顫。
謝靜然心里一緊,卻是裝作沒有注意到一樣,點頭說道:“是啊,我為什么要騙你?其實慕容玄焱對我,還是相當有成見的,所以對于我和他,你也不要再操心了,我又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沒用的。”
“不,這不可能……”
上官銘語卻似乎沒有聽明白她的話,而是徑自在那邊自言自語,說著她聽不明白的話:“他怎么可能不喜歡你,他怎么可能……難道我錯了,不可能,我不可能錯的……”
謝靜然索性不再去理會這些,笑了笑,說:“所以這樣一來,也沒什么好值得恭喜的了,是吧?再說了,假如我和他真的有了夫妻之實,那可是一件噩夢般的事情,更加沒有值得恭喜的必要了!”
他聽了她的話,又轉過頭來看她,眼里有著些微的遲疑:“謝姑娘,你……你真的不喜歡皇上么?”
“拜托,這個問題,貌似我已經(jīng)回答過了吧?”
謝靜然無奈地朝他翻了下白眼,他也笑了笑,說:“是啊,你已經(jīng)回答過我了,可是為何……”
可是為何什么,他卻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但他的表情,卻真的極為奇怪,似乎在高興著什么,卻又似乎在擔憂著什么。
這樣迥異的表情搭配在一起,直弄得謝靜然的心里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卻又不知在疑惑什么,在不安著什么。
就這樣,謝靜然和上官銘語一道回到了甘泉宮。可是還沒到甘泉宮中,便遠遠的只看到那邊人群熙攘,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謝靜然和上官銘語對望了一眼,心里都知大事不好,于是也不怠慢,就趕緊朝那邊走去。
那邊的人明顯也是注意到兩人的到來,那些宮女太監(jiān)們,慌忙為兩人讓開一條道路。謝靜然和上官銘語走了進去,卻只見不但這里宮女太監(jiān)多了,便連各宮的妃子都來了。
并且,秦國的大BOSS慕容玄焱,此時也是面無表情地站在甘泉宮大殿中,看著她和上官銘語走進去。
當看到她和上官銘語出現(xiàn)時,他的眼中劃過一道流光,卻是什么都不說,而是抿緊唇望著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銘語趕緊跪了下去:“微臣見過皇上和各宮娘娘!”
謝靜然見這里的氣氛有些奇怪,本來也想擺擺皇后的樣子給慕容玄焱行禮,可是卻又想起他那天對她做的事情,于是愣是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那些妃子們和宮女太監(jiān)們看到她這樣,都是一臉的驚詫,卻是通通被她忽略。慕容玄焱都沒有出言說她,在場的哪個敢說她?
慕容玄焱望著上官銘語微微一點頭,說:“你先起來,對朕不必這般客氣!”
“多謝皇上!”
上官銘語說完這句話,便站了起來,又朝謝靜然望了一眼,才朝一邊走去。謝靜然傻呆呆站在大殿中央,成了每個人行注目禮的焦點,別提有多難受了。
于是謝靜然也沒有任何廢話,便要跟著上官銘語朝大殿一邊走去,卻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皇上,既然現(xiàn)在皇后娘娘已經(jīng)回來了,那么事情也可以開始了么?”
謝靜然火速朝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個熟悉聲音的主人,正是一直跟她不對盤的趙琳瑯趙貴妃。
看見謝靜然望著她,趙琳瑯冷冷向她望了一眼,一副她是她幾世仇人一般苦大仇深的模樣。
謝靜然心里一陣火氣,她又有哪里得罪她了,她憑什么這么看她,憑什么又和這么多一群妃子,都來到她的甘泉宮?
聽到趙琳瑯的話,慕容玄焱面無表情地點頭:“嗯,現(xiàn)在你們有何話,便都說出來吧。”
聽到他的話,就如同聽到這世間最美麗的天籟一般,趙琳瑯唇邊劃過一道冰冷的笑意,然后一下子跪了下來,對慕容玄焱說道:“皇上,還請您千萬要替臣妾做主啊!”
趙琳瑯說完這句話,又是用那種憤恨無比的眼神看向謝靜然,那眼神中的冰鋒,仿佛都要將謝靜然都在瞬間割成碎片。她這樣怨毒的眼神,不由讓謝靜然打了個寒戰(zhàn),她如此恨她,又是因為什么原因?
難道是那所謂她和慕容玄焱已有夫妻之實的傳聞,將她刺激到了么?
謝靜然不由有些啞然失笑,為著自己這般無稽的想法。她要慕容玄焱替她做主,那么是不是真的有著什么事情,才讓她說出那樣的話來?
趙琳瑯剛剛說出這句話來,另外不知從哪里又冒出一個妃子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慕容玄焱之前,聲聲泣血地說道:“皇上,此事證據(jù)確鑿,人證物證俱在,究竟真正幕后黑手是誰,相信每個人都是能一眼看出來,所以此事,還希望皇上明斷!”
趙琳瑯望了她一眼,也是說道:“皇上,臣妾在這皇宮里面一向與各位娘娘和睦相處,實在不知哪位娘娘會如此心毒對待臣妾,可是今日之事,當真是冷了臣妾的心……皇上,臣妾不奢求皇上能嚴懲那位詛咒臣妾之人,只希望皇上能夠給臣妾一個公道便是,還請皇上成全!”
謝靜然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皇宮里面又有了什么陰謀,讓趙琳瑯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卻只見所有人的眼睛都望著她,便知道,這個陰謀,肯定是與她有著極大的關系。
慕容玄焱先望了謝靜然一眼,看見她一副極度無辜加困惑的模樣,卻是沒有絲毫的吃驚。然后便望了眼趙琳瑯和那位妃子,沉聲說:“那你們倒來給朕說說,那個所謂的幕后黑手,又究竟是誰呢?”
趙琳瑯和那位妃子對望了一眼,都是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了不遠處站著的一個人。謝靜然順著她們的視線望去,只見她們兩個望著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傾城。
這事倒是奇怪了,她們兩個要討公告,又跟趙傾城有什么關系?
可是趙傾城卻也是沒有看她們,而是跟她們一樣,將視線投降了另外一個人。
謝靜然再度轉移著視線,便看到了另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那個人,是皓月。
見著趙傾城望著自己,皓月牙齒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跪了下來,說:“皇上,此事乃是奴婢親眼所見!奴婢在收拾皇后娘娘的寢宮時,發(fā)現(xiàn)在娘娘的床底放著一個東西,奴婢當時被嚇得六神無主,又因為娘娘不在甘泉宮,所以便去找了貴妃娘娘!”
慕容玄焱還是面無表情:“那你給大家說說,你找到的那個東西,又是什么?”
聽著慕容玄焱的話,皓月躊躇了一下,才擠了句話出來:“請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不敢說……”
暈,現(xiàn)在還在這里裝,謝靜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她是林梅妃的人了,她在她床底下發(fā)現(xiàn)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竟然還吞吞吐吐裝作害怕的樣子!那她倒是要看看,皓月要怎樣來誣陷她!
瞧見謝靜然的眼神瞬間開始噴火,慕容玄焱朝她瞟了一眼,眼里似乎掠過一抹微微的笑意,然后才又望向皓月,說:“你且說出來讓大家聽聽,不要再這般吞吞吐吐,否則朕決不輕饒!”
“是,奴婢遵命!”
聽著慕容玄焱雖然語音淡淡,卻明顯充滿著威脅的話語,皓月不敢怠慢,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東西出來,說道:“回皇上,當時奴婢發(fā)現(xiàn)的,便是這個!”
慕容玄焱仍是語音淡淡:“呈上來!”
“是!”
慕容玄焱身后的趙公公應了聲,便去皓月面前拿那個東西。謝靜然遠遠看著,似乎那是一個小小的木偶一樣的東西,可是卻又看不清楚是什么。
看到那個東西,慕容玄焱眼里掠過一道玩味的神情,卻又轉瞬即逝,而上官銘語卻已經(jīng)看向了謝靜然,神色間有著淡淡的擔憂。
難道這個東西,是什么影響重大的事物么,為什么他會這么擔心?
謝靜然朝他望了一眼,他卻趕緊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她。她一肚子疑惑的朝慕容玄焱那邊望去,卻見他正看著手中的那個東西,臉上有著一絲看不出是什么意味的表情在跳躍。
而趙琳瑯和那個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妃子,都是一臉期盼地看著慕容玄焱,一副極其希望他能說出什么石破天驚的話的表情。
慕容玄焱看著手中那東西看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皓月一眼,說:“依你所說,你是在替皇后收拾寢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木偶的,是么?”
皓月點頭:“皇上所言甚是,奴婢正是在替皇后娘娘收拾寢宮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它的!”
慕容玄焱微微頜首,又接著說:“你看到這個的時候,它便是這般的模樣么?”
“正是!奴婢半句謊話也不曾說過!在奴婢剛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在這個木偶的身上便插滿了銀針,而上面,正用朱砂寫著貴妃娘娘的閨名!”
皓月趕緊信誓旦旦地說著,一副當真是誠實得很的模樣。謝靜然卻是啼笑皆非地看著她,萬萬想不到那么俗套的戲碼竟然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還在她床底下埋上個木偶,誣陷她詛咒趙琳瑯,這么小兒科的事情,怎么會讓她碰上!
難道皇宮里面妃子們的智商都這么低,都只會用這樣的手段來打敗其他的妃子們么?
謝靜然不由為慕容玄焱感到有些悲哀起來,也不知道他的眼光怎么會這么差,看上的女人都是這么沒大腦的,不知道他平時和她們都有什么共同語言。
可是這時,卻只見他也正在看她,眼里掠過一抹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的光芒。看到他這樣,謝靜然不由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這些都是拜他的妃子所賜,于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
但是剛剛轉過頭來,卻又不小心觸到了上官銘語的視線,雖然他趕緊移開,但她卻似乎在那個瞬間,看到了他的眼里掠過一抹莫名的苦楚,不由再度愣住。
這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他們兩個都這么奇怪,都要來和她進行這么詭異的眼神交流?
她想了會還是沒有理清頭緒,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去關心這件事情的進展。一般來說,雖然這種伎倆確實挺弱智的,可是貌似都十分有用,并且歷史上面,好像有很多后妃,都栽跟頭在了這上面。
那么她會不會有所避免?慕容玄焱那么喜歡趙琳瑯,他會不會因為為她做主,而犧牲她當冤大頭?
慕容玄焱對皓月的話不置可否,只是仍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話:“那朕倒真是感到很疑惑,只因在今日皇后離開甘泉宮之時,皓雪便已經(jīng)將她寢宮的全都收拾好了,便連床底也是收拾得干干凈凈。而那時,床底下本沒有那個木偶,可是為何,在皇后還未回宮之時,那個木偶卻出現(xiàn)在了她的床底呢?”
他這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是皓月的臉色卻忽的變得煞白,她怔了一下,才訥訥地說:“奴婢不知其中關鍵,只是奴婢真是親眼看到那個木偶的,至于是誰放的,奴婢真不知道,還希望皇上明鑒……”
“是么?”慕容玄焱眉一挑,“照你這般說,你是在質疑朕說的話了?”
“奴婢不敢!”
皓月更是嚇得臉色越發(fā)的白,慌忙誠惶誠恐地說出這句話,臉上隱隱有著后悔之色。但謝靜然只是有些吃驚地轉頭看了看皓雪,卻見她的臉上也是有些吃驚,讓她心里不由忽然一震!
怎么可能會這樣?看皓雪的神情,她肯定是沒有在她走之后收拾了她的寢宮,所以才會在聽著慕容玄焱的話時這么吃驚。
可是慕容玄焱卻為什么要這么說,他為什么要幫她撒這個謊?
謝靜然驚疑不定地看向慕容玄焱,他還沒說話,趙琳瑯便又說道:“皇上,臣妾也相信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所為,想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又怎會做出這等事情出來!可是那個木偶會出現(xiàn)在皇后娘娘的床底,便肯定證明這個木偶,必定是甘泉宮中人所放,所以還希望皇上查個水落石出!”
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妃子也叫道:“皇上,貴妃娘娘所言甚是,此木偶雖不是皇后娘娘所放,卻也是甘泉宮中人放的,所以皇上請千萬要查個明白才行!”
哼,都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是她指使別人放的了,真不知道她跟那個妃子又有什么仇,她偏偏要咬住她不放!等她這次洗清嫌疑,她以后一定也不會讓那妃子過好日子!
慕容玄焱微微一笑,望著那個妃子,說:“照梅妃這般說法,是否對皇后的行蹤頗有些懷疑?”
那個妃子慌忙垂頭說道:“臣妾不敢,只是……”
“既然這般,那朕便讓人來證明一下,如何?”
慕容玄焱仍是微微笑著看著她,笑中卻似乎含著幾許威脅的意味。她被慕容玄焱這樣的眼神看得頗有些心驚肉跳,不敢直視,而是趕緊垂著頭,盯著膝下的地板。
慕容玄焱看了她一會,唇邊掠過一抹含著些微冷意的笑,又轉頭似不經(jīng)意一般看了站在一邊的上官銘語一眼。
仿佛接到了意旨一般,上官銘語眼中眸光一閃,朝前走上了幾步。
謝靜然站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打什么算盤。不過剛才聽慕容玄焱的話,倒是讓她知道了,那個一直誣陷她,卻不知道名字的妃子,原來是和皓月早有勾結的林梅妃。
看現(xiàn)在的情形,那個放木偶陷害她的人,當然不是別人,就是這個林梅妃了。
上官銘語朝前走了幾步之后,便對慕容玄焱說道:“回皇上,那時微臣有相國大人帶給娘娘的一封家書,于是便想到甘泉宮交與娘娘,可是剛到甘泉宮,便恰好遇見了娘娘出門。本來微臣在送了家書之后便要告退,可是娘娘卻因思念相國大人,所以向微臣問了好些相國大人最近的情況,于是微臣和娘娘,便至不久前才回到此處。”
謝靜然被他這席話弄得嘴巴都張得老大,完全想象不到世界上有這么會睜眼說瞎話的人。她什么時候在剛出門的時候就遇到他了?她明明是和藍眼宮主在一起,然后才恰巧遇到他而已。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說,為什么要編出這樣的謊話來為她開脫?難道他想要慕容玄焱治他欺君之罪?
可是……可是慕容玄焱的表現(xiàn)也那么奇怪……
這件事情,不像是上官銘語一個人在為她撒謊,就算是慕容玄焱身為皇帝,也是在滿口謊言。
這……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謝靜然心里完全成了一堆亂麻,看著那些人的辯駁和解釋,在上官銘語和慕容玄焱的謊言面前完全沒有了用處,只感到心里越發(fā)的亂了。
眼見林梅妃還想啰嗦,慕容玄焱眼眸一沉,冷聲說:“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xù)誣陷皇后,難道非要朕查個水落石出,你才不會干這等蠢事?”
謝靜然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他也太厲害了吧,怎么一眼就看出這全部都是林梅妃的陰謀?
話說歷史上有這么厲害的皇帝么,以前看歷史上那些皇帝不都是挺白癡的嗎,明明自己的妃子是被別的妃子害的,他卻偏偏相信,可是慕容玄焱卻為什么這么聰明就看穿了?
聽著他這句話,林梅妃原本還是一臉正義的臉,馬上就變了顏色。她望著慕容玄焱,滿臉的不可置信,訥訥地說:“皇上這般說,究竟是何意……難道皇上,認為是臣妾陷害皇后娘娘的么?”
慕容玄焱冷笑一聲:“既然你還這般說,那朕便索性一直查下去,如何?”
林梅妃愣了下,卻仍是硬著頭皮說道:“臣妾多謝皇上,希望皇上能夠還臣妾一片清白!”
“那好,既是朕給了機會,而有些人不愿意接,那也休怪朕不心存體恤了!”
慕容玄焱聲音更冷:“上官銘語,你且傳令下去,自此日起,刑部開始入手查探此事!若查出幕后真兇,直接交給‘地王獄’處置,朕不想再管這件事情!”
“是,微臣遵命!”
上官銘語很是配合地答應了聲,然后便如愿以償?shù)乜吹搅置峰哪樧兞祟伾?
只因地王獄真的是個極其可怕的地方,里面的各種酷刑人人聽著發(fā)指,每個進去的人都是十死無聲,所以難怪她會怕成這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林梅妃的道行還真是淺,皇宮里面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點沒學會。
看現(xiàn)在的趙琳瑯多冷靜,不管這事跟她有沒有關系,她也是在一旁冷眼看著,實在是讓人佩服之極!
慕容玄焱說完這句話,便又輕飄飄地看了皓月一眼,皓月被他這一眼看得魂都幾乎要飛了,慌忙磕頭如搗蒜:“皇上請恕罪,奴婢愿將一切事情,都全部向皇上講出來,只希望皇上能夠饒過奴婢一命!”
慕容玄焱的唇邊掠過一道微不可覺的笑意,卻是淡淡向皓月說道:“你說!”
謝靜然也是望著皓月,知道她已經(jīng)徹底被慕容玄焱嚇傻了,于是便聽著她一五一十地向慕容玄焱說出所有的陰謀來。
眼見慕容玄焱唇邊的笑更加的陰險,在場每個人的臉色也變得復雜無比,看了看臉色煞白的林梅妃,看了看陰險笑著的慕容玄焱,又看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謝靜然,都知道了事情的最終進展。
雖然林梅妃在一旁使勁地喊冤,可是卻因為證據(jù)確鑿,所以被慕容玄焱無情地打入冷宮。
在她離去時,那種怨恨看著她的眼神真是讓謝靜然看得心里拔涼拔涼的,而與此同時,她還看見了趙琳瑯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點不甘心,還有些無奈的哀怨。
謝靜然被這兩個女人的怨念弄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讓她更加感到心亂的,卻是慕容玄焱和上官銘語的言行。
照她看來,不是所有人都瘋了,就是她瘋了,所以看到的世界,都和她平時看到的世界完全顛倒。
將這事完全解決清楚了,慕容玄焱便將所有人都揮退了。只剩下皓雪一臉梨花帶雨地跑到她的面前,一下子抱住她,哽咽著說:“太好了娘娘,方才奴婢擔心死了,沒想到皓月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奴婢真是恨死她了!”
看到她這樣真情流露關心我的模樣,謝靜然不由笑了笑,在她肩上拍拍:“好啦,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嗎,所以你也不要這樣了!我沒事你應該笑才對啊,干嘛哭啊,不然我會生氣的哦!”
“奴婢太激動了,希望娘娘不要見怪!”
聽見我的話,皓雪慌忙換上了笑臉,配著臉上的淚水,別提多滑稽了。便連慕容玄焱也是在一旁一笑:“你且先退下吧,讓皇后暫時安靜一下!”
“是!”
聽得慕容玄焱這般說,皓雪也慌忙退下下去,這里便只剩下謝靜然、慕容玄焱,還有上官銘語了。上官銘語看到眼前的情景,朝慕容玄焱說了聲:“皇上,微臣也告退了!”
“嗯。”
慕容玄焱點了點頭,上官銘語便轉身要走,可是轉身之前卻又望了謝靜然一眼,眼神中充滿復雜的情緒。謝靜然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里奇怪,又想起之前慕容玄焱對皓雪說的話,只感到事情奇怪得有些超乎她的意料。
見得大家都走了,謝靜然才望向慕容玄焱,神色復雜地問道:“剛才你是在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