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長公主跟了出來,在二人背后輕喚了一聲,“嬌月。”
嬌月趕緊轉身,迎了上去,“母親是否還有什么吩咐?”
大長公主看了一眼韓恕,再轉頭看著嬌月,“母親不是太后,這么容易就被你們二人糊弄過去了,但是本宮看得出來,你們夫妻二人并非沒有感情,但是現在這件事已經將皇后牽連了進來,便不是一件小事了。那月白本就是皇后的人,在東宮受了委屈,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些年皇后一直因病隱于后宮,月白便是她的耳目,能夠坐上后位的人,怎么可能會是泛泛之輩?”
韓恕拱手,“母親放心,只要是在宮中,無論是誰,嬌月都不會受到半分委屈的,除非,韓恕已死!”
大長公主眼睛微紅,“太子此話言重了,不過本宮能夠聽到你這么一句承諾,便也就夠了,嬌月,你自小便聰慧,有些事無需母親樣樣囑咐,這后宮不比在家里,你爹當初的顧慮并非沒有道理。”
聽了這話,嬌月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長公主,眼神對視間,知道了她所說的事,便是暗指黎寄芙,也是暗示她一定要盡快與韓恕有夫妻之實,這樣才能坐穩她的太子妃之位,嬌月福了福身,“嬌月知道了,一定會小心行事的。”
“你們去吧。”
大長公主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大殿之內。
嬌月的眉頭越皺越緊,這種事欺瞞得了一時,還能欺瞞得了一輩子么?韓恕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笑了笑,“放心吧,大不了就讓我的病再重一些,總之一定不會讓嬌月妹妹受到委屈的。”
……
第二天一大早,嬌月便被茴香叫醒,并且快速的替她換了衣服,而絨兒則手腳麻利的替嬌月梳妝,嬌月微微有些不悅的問道:“你二人這是在做什么?”
“娘娘,那賢王妃又來了,現在就候在殿外,說是有要事求見。”
嬌月更加不悅了,“這天色還尚,本宮還沒用膳,她要見,本宮就得立刻見她么?”
“娘娘有所不知,跟賢王妃一起前來的,還有德妃娘娘,必然又是要問你與太子之事,現在太子爺也在門外候著,他稍后要去處理政事,所以才這么急著叫奴婢們進來服侍娘娘起身,不過,太子爺也早就已經說了,娘娘有起床氣,若是沒有睡好,脾氣自然是不會好的,所以他稍后會先向娘娘請罪,免得到時候又落了德妃娘娘的口實。”
嬌月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走出去,韓恕正要上前說話,卻被嬌月制止了,“你無需多說,那杜若前來必定沒什么好事,至于她為什么會叫上德妃娘娘一起,或許只是為了想要讓我在母妃面前出個丑罷了,我心里有數,你不用這么緊張。”
“現在天色還早,我先陪你去見過母妃吧,坐會再走。”
嬌月沒有拒絕,她明白韓恕的心意,因為現在韓恕已經自然的牽著她的手,而且,已經改為十指緊扣。他是想要告訴所有的人看到,他們之間感情沒問題,不想她再聽到任何的風言風語,哪怕她根本就不會介意。
兩人走進去,杜若已經走上前來福身參拜了,嬌月與韓恕也向德妃施禮,兩人相攜走到旁邊坐下,這才讓杜若起身,杜若倒也沒有使什么臉色,走到他們的對面坐下,嬌月看了看茴香端來的茶,輕聲斥道:“昨日本宮不是已經吩咐下去了,這幾天太子有幾聲咳嗽,暫時別給他喝茶,昨日本宮給太子燉的冰糖雪梨好了么,讓人送些上來。”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看。”
韓恕略有些驚訝的看著嬌月,“你說真的?”
嬌月微怔,不解的看著韓恕,“什么真的?”
“你親自給我燉的冰糖雪梨?”
嬌月輕輕揚唇,“其實妾身會的不多,但是這冰糖雪梨卻是拿手的,以前就經常燉給我爹喝,我爹的嘴向來挑得很,就連他也贊不絕口。”
韓恕笑了,眼里的桃花盡情綻放,其實他想問的是,昨日他確實有過幾聲咳嗽,但是并不嚴重,就連他自己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嬌月卻記著,這算不算,在她的心里,終于有了他的位置?
韓恕轉頭看著德妃,那笑意還在眼底沒有散去,“不知母妃這么早過來是有何要事?”
德妃本是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現在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只得轉頭看著杜若,“賢王妃今日在賢王府設宴,特地前來給本宮送了些夜來香過來,也是順便,主要是想要來請太子妃前去赴宴的。”
“既然沒什么要事,兒臣還有一些要事在身,稍后喝了嬌月特地替兒臣準備的雪梨湯便要先行出宮了,正好送母妃回去。”說完,看向杜若,“賢王妃有心了,只是嬌月睡眠淺,平日只要她睡下了,整個寢宮四周除了守衛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半步,因為她身子弱,沒睡好會影響到她的心情,更會影響到她的身子,以后像這種小事,還是提前一日派個人進宮來稟報一聲便是,來不來,都應當隨太子妃的意。”
杜若臉色一變,不是說太子夫妻二人感情不和么?說他們一直都在冷戰,而這兩日更有傳聞傳出,太子因為傷勢嚴重,影響到了身體,所以不能人道,才會讓兩人之間感情不和的,本是想要來看程嬌月出丑,現在反倒還被韓恕訓斥,雖說心里不甘,可也不也多說,立刻福身稱是。
韓恕與德妃一起走了,杜若這才輕聲說道:“太子妃娘娘果然幸福,太子殿下待娘娘一往情深,就連這東宮內的貌美如花的侍妾也可以置之不理。”
“有一句話太子說得很得本宮的心,以后賢王妃沒什么事,就不用親自前來了,本宮一旦沒有睡夠,脾氣極為不好,這宮里上上下下的宮人們可就要遭殃了,況且,只不過是一般的宴會,用不著這么早來通知,今日既然你已經親自來了,一會本宮自然會過去的,這就不陪你了。”
嬌月說完,轉身就走,剩下杜若臉色鐵青的站了一會之后,也走了。
那個德妃果真是靠不住的,之前在她面前還說得義憤填膺的,說什么程嬌月就是仗著有太后和皇上的寵愛,在東宮里專橫跋扈,可是一到了東宮,她就一句話也不說,沒有她來開場,她準備的話根本就沒有用上。不過也無所謂,至少程嬌月她已經同意會去參加宴會,這就已經夠了。她可是給她備著大禮的呢,好一個程嬌月,這次讓她丟盡了臉面,這個仇不報,她心里的這口怨氣要怎么才能下得去?
賢王為了以示對她的寵愛,十里紅妝,整個京城上下都要與他同慶,可是,程嬌月專程與她作對,居然為了區區一個死人,還找來太后說話,害得京城的紅妝被強行撤下,讓人看盡了她的笑話,程嬌月,我杜若豈能任由你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