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很快就把嬌月需要的東西給送了過來,歸七也一樣。?程嬌月拿著剪刀把韓恕身上的紗布給剪開,如盤穹在他身上的交錯的龍紋的傷口印在韓恕的胸上,這些劍傷程嬌月看得出來都還是新的,深淺不一的劍傷出現在程嬌月的眼底,她本就深邃的眸子不久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傷口的處理對醫(yī)術精湛的程嬌月來說只是一件小事,醫(yī)者仁心,不管這些傷出現在誰的身上,嬌月都會覺得心疼,更何況面前的可是她最深愛的男人,嬌月最怕自己處理傷口時會弄痛韓恕,她儘量讓自己下手輕點,可畢竟都是血淋淋的肉,又怎麼會沒有一點痛感??“唔……”?程嬌月在處理完韓恕傷口邊的腐肉後又在韓恕的傷口上均勻地撒上一層止血消炎的藥粉,處理腐肉的時候韓恕都一聲不吭,沒想到在撒上藥粉的時候,韓恕反而發(fā)出一聲悶哼的聲音。?他總算醒了過來,真好,還能再見到韓恕一面,程嬌月手上還拿著剪刀和藥粉的瓶子,她看到韓恕醒了之後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以至於自己在看到韓恕再次睜開眼睛後手都不知該朝哪裡放了,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韓恕四目相對。
“月兒,我的月兒。”
韓恕的意識都還不是很清醒,可他下意識叫出來的名字刻在了程嬌月的心裡。
這個笨男人,爲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自己,難不成他都不擔心自己身上的傷嗎,韓恕你怎麼就這麼傻?
“我在,你的月兒在呢,告訴我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程嬌月之前給韓恕巴把了脈,也查看了一遍他身上的傷,可韓恕的感受纔是最重要的,至少嬌月在問了之後纔會安心一些,就好像問完這些話之後,嬌月就能幫韓恕分擔走一部分傷痛一樣。
“月兒,我沒事,我以爲你不見了,能再看到你,真好?!?
韓恕現在的身子還很弱,再加上他的胸口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現在說起話來他還要喘著粗氣,就彷彿一句話就會耗費完他全身的力氣似的。
“傻瓜,你別說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出去的時候跟你說一聲,你也不至於如此擔心,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了。”
程嬌月心裡滿是愧疚。
她的初衷是好的,還不就是不想韓恕擔心嗎?
再說這次本就是去見老和尚和裴以詩的,不管是去見哪一個,程嬌月都不好事先跟韓恕說太多,她不想給韓恕太多的壓力,可沒料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差點讓韓恕丟掉一條性命。
幸好韓恕沒什麼事,不然嬌月做鬼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本就不應該怪到你的身上,那羣人始終都會動手,跟你有沒有離開東宮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怕的是你突然消失,月兒可懂爲夫心裡那種感受?”
韓恕深情地望著嬌月,此時的他雙眸都有一些光彩了,不像方纔嬌月給韓恕做檢查的時候看到的雙眼一點焦距都沒有的那副模樣。
“那羣人?難不成你已經知道了刺客身後的人是誰了?”
嬌月沒想到韓恕遇到刺殺後不久就已經查到了兇手,要知道這期間他可一直都是昏迷狀態(tài),又哪裡有精力去查那些東西?
韓恕看到嬌月偶爾精明得不像個女人偶爾又傻乎乎的十分可愛的模樣心裡就是一陣陣的溫暖,他知道嬌月心裡的疑惑,可這些事情又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完的,以後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他一定會把這些事情說給嬌月聽,也讓嬌月心裡能有個數,免得讓別人鑽了空子,畢竟韓恕可以自保,卻不能保證自己隨時都能站在嬌月的身邊去保他此生最深愛的女人。
“對,就是那羣人。”?在程嬌月離開束月國的那三年,那羣人就盯上了韓恕。?還是因爲宮中傳言的那句話,得嬌月者得天下,又因爲韓恕登上太子之位,又迎娶了嬌月,這才讓那羣人開始忌憚了起來。?可是嬌月回來的這段時間,那羣人就一直都沒有出現過,韓恕也就一直沒有在嬌月的面前提出過,現在既然出現了,那嬌月知道這件事也就是遲早的了。?“不急,你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咱們再說,我?guī)湍惆咽O碌膫谔幚硪幌?,可能有點疼,你忍著一點?!?程嬌月跟韓恕說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可溫柔了,韓恕連連點頭,就像個有糖吃後變得乖巧的大男孩。?而韓恕眼裡的嬌月,如今她已經如此迷人了,自己沒能隨時陪在嬌月的身邊,韓恕還真有點小小的擔心呢。?兩個人各有心思,他們誰也沒去打破這短暫的安靜,嬌月給韓恕檢查清理傷口。韓恕就乖乖地接受,兩人都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太愜意,能被嬌月這麼伺候著,韓恕就是受傷,心裡也覺得值了。?嬌月後來也沒有去問韓恕爲什麼會答應住到芙蕖宮來,而不是去自己的寢宮療傷,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黎寄芙跟程嬌月之間再怎麼不對付,畢竟黎寄芙救了韓恕是不爭的事實,她沒有感謝黎寄芙,難不成還要去怪罪一番??那豈不就顯得程嬌月這個正宮娘娘太小家子氣了。?韓恕在芙蕖宮養(yǎng)了七日的傷,這七日黎寄芙都住的偏房,在韓恕面前,黎寄芙也是聰明,她受了委屈卻不在韓恕面前表現出來,因爲住得較近的緣故,這幾日黎寄芙都以各種理由來看望韓恕,這意思可就明顯了,還不就是想在韓恕面前留個好印象,免得韓恕心裡一直就程嬌月一個女人。?她纔不想自己嫁進東宮後就要面臨著守一輩子活寡的現實。?以後韓恕可是要登基當皇上的,現在若是不把握機會給韓恕生個一男半女,今後她在後宮就更不要想著能有機會出頭了。
韓恕的傷在程嬌月的悉心照料之下好得比平日還要快上很多,等他傷好了之後就立馬嚷嚷著要回自己的宮殿,一刻都不想待在芙蕖宮裡面。
這麼些日子,韓恕真的是受夠了。
每日能看到程嬌月還好,可嬌月每天早晨都會去太后的慈安宮給太后請安,然後一整個上午一般就在慈安宮裡面抄經書度過,現在整個皇宮的人都不知道韓恕受傷的事情,程嬌月說了,誰要是把這東宮裡面發(fā)生的事情說出去,等待他們的自然是死神的召喚。
還好這些都是貪生怕死之人,雖有人捕風捉影地說過幾句韓恕爲何多日不上朝,可都沒有想到韓恕其實受了傷,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下牀去參加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