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月參見太后娘娘。”嬌月與韓恕齊齊走進慈安宮的大殿,目不斜視的給太后施了一個標準的宮禮,等到韓恕參拜完,嬌月立刻感覺到從側面傳來一道火辣辣的目光,而此時,太后的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嫌棄的掃了一眼角落裡的人,這纔對著韓恕笑道:“太子,哀家不過是想與嬌月說說話罷了,你至於這麼緊張到寸步不離麼?”
韓恕顯得有些沒心沒肺的說道:“這是自然,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恕兒的情敵已經遍及這宮裡的每一處了,若是不盯緊了些,哪天嬌月變了心,跟著別人走了,恕兒向誰去喊冤去?”
太后故作不悅的斥道:“豈有此理,誰敢覬覦哀家的嬌月,恕兒你儘管說來,哀家自會替你作主!”
韓恕認真的看著太后,說道:“太后娘娘說的可是真的?那恕兒可就不客氣了哦?但是覬覦嬌月天人之姿的,放眼束月國,沒有上萬也有成千,莫非,太后娘娘要一個一個的向他們問罪不成?怪只怪我家嬌月芳容無人可匹,害得恕兒每日裡都提心吊膽,該罰!”
太后笑了,細細的看著嬌月,今日嬌月穿著一件茉莉白的煙羅紗,梅花百折宮裙,裙邊以白色的絲線勾勒出朵朵梨花,烏黑如墨般的長髮在腦後慵懶的挽著一個髮髻,彆著一枝玉簪,墜以流蘇,柔柔垂於髮髻之中,更添靈動,肌膚白皙如玉,粉脣不點而朱,只不過略施薄妝,便可讓御花園裡的百花黯然失色,雙眸似水,透出與以往不同的清澈,卻無寒意。她並未聽從她的吩咐,做出隆重的打扮,可是……想到這裡,太后忍不住啞然失笑,嬌月便是這樣,就足以傲視天下女子,何需刻意?
“嬌月,你看恕兒一來便向哀家訴苦了,不過身爲女子,能夠讓一個男人對你如此的牽腸掛肚,哀家倒是甚感安慰,大有哀家當年之風範!”
嬌月莞爾。
韓恕不依,委屈的說道:“太后娘娘讓恕兒向你伸冤,你倒好,仍然是偏心著嬌月的!”
太后忍不住開心的笑出聲來,以前看著他們,從貌合神離,到若即若離,再到現在,生死相依,經歷重重,仍然堅守在一起,她是真心的替他們高興。
突然,從角落裡走出來一個女子,垂首站在韓恕的旁邊,她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這幾個人倒像是說得沒完沒了似的,根本就視她爲透明的,有時候,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妾身參見太子殿下……”過了半晌,似乎有些不情不願的喚道,“參見太子妃。”
嬌月這才側頭掃了她一眼,不過很快便已經收回視線,原來,皇上力薦的人是她!
太后向來都很不喜不守規矩的人,她縱然是有些驚訝,可始終與她無關,轉頭對著韓恕淡淡一笑,嘴脣有些調皮的上揚,韓恕頭也沒回,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聽到了,“不知太后娘娘今日找嬌月來所爲何事?”
“你還真是心急,來人,賜座。”
嬌月與韓恕走到旁邊坐下,殿中就獨獨站著一個年約十五歲的少女,一身玫紅色曳地長裙,同色軟羅紗,如玉般的肌膚於紗中若隱若現,更添嫵媚,額間印著梅花鈿,再以一串水晶頭飾相間,印得她的雙眸如同星辰般清亮奪目,身材妖嬈,年紀雖然不大,卻已初長成,豐滿而曲線完美,確是一個尤物。
“此女子是皇上命人送來哀家身邊的,說是讓哀家仔細著調教調教,將來送至東宮服侍太子,所以,哀家便讓嬌月前來看看,要知道東宮的女主人,永遠也只能是嬌月一人。哀家始終不好過問你們的家事,恕兒,你覺得哀家說得可對?”
太后的話猶如讓人猛的打了一記耳光,站在殿中的少女倍覺委屈,卻敢怒不敢言。
“對了,這女子原名玉香,哀家覺得這名字有些俗氣,想了想,你們覺得南客此名可好?”
嬌月剛剛喝到嘴巴里的茶差點噴了出來,韓恕卻已經開口稱讚,“太后娘娘取名果然非同凡響,恕兒見到這位姑娘貌美如花,身材嬌俏,南客一名實屬再好不過。只不過,再好的名字也沒用,能不能進得了東宮,還得我家嬌月說了算,恕兒雖是太子,可也是個懼內的。”一席話直把太后說得笑聲不斷,完全沒有人去理會南客越握越緊的拳頭,南宮,在束月國的話裡便是孔雀的意思,孔雀永遠都只是東施效顰,而宮裡的主子,只有鳳凰,剛纔太后說東宮的女主子永遠都只有程嬌月一人,便是在嘲諷她上不得檯面!
“你居然當著哀家的面自揭其短,哀家真不知該笑還是該氣,罷了罷了,哀家還有些話要單獨跟嬌月說,你趕緊去忙你的政事,哀家早就聽說百官早早的進宮見你父皇,是有政事要談,去吧。”
就算太后不說,嬌月也打算讓韓恕趕緊過去了,韓恕只不過是不放心,怕她心裡會堆積一些委屈,所以特地趕了過來,他看緊她,她明白,但是,程嬌月遠不是那些普通的女人,區區一個南客,還不至於讓她要死要活的。
“好好好,太后娘娘就知道寵著嬌月,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原來是因爲有太后娘娘撐腰,還造就了恕兒如今懼內,罷了,既成事實,恕兒再也無力迴天,那恕兒先行告退了。”
韓恕的話讓太后再次忍不住大笑出聲,等到韓恕走了之後,太后對著嬌月說道:“哀家倒是從來沒有見到恕兒像如今這般調皮,以前他說話雖然也是無遮無攔,可是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輕鬆,愉快,看來你們的感情已經很穩定了,哀家也算是放心了。”太后說到這裡,似乎纔想起這殿上還有一個外人在,立刻讓高公公將南宮給帶了下去。
等到南宮走了之後,嬌月才輕笑道:“太后娘娘如此明目張膽的護著嬌月,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那些人定是會傳嬌月仗著有太后娘娘的撐腰,不許任何女子進東宮呢,倒是落下了一個悍婦的罪名。”
“哀家並非要成心爲難你,只不過這女子出現得有些奇怪,皇上看不出來,是因爲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出落得如此完美的女人,但是,此女子本是江南人,居然是由朝中大臣向皇上提議的。嬌月你向來蕙質蘭心,哀家的擔憂,你應該是清楚的。”太后這時才說出實情,眉頭也不由得皺緊了些。
嬌月趕緊走到太后的旁邊半跪在她的腳邊,“太后娘娘,放心吧,有嬌月在,不會讓人胡作非爲的。”
“哀家就知道你懂事,總算沒有白疼你。好了,不說她這個外人了,哀家剛纔見你與太子之間的感情遠勝於從前,既然如此,準備什麼時候生個孩兒讓太后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