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慢地壓住斗笠,將自己的面貌掩飾下去。
“什麼玩意,給我攔住他,別讓他跑了,敢攔太子船駕實在大膽。”船上大漢自稱太子船駕,那自然是樑國太子無疑了。
樑國世家居多,皇室是製毒至尊,在樑國之中,毒是常見的東西,當然,也有不少的稀世珍寶。
霧月國與樑國結好,也是有原因的。
彼此互利,在諸國爭戰之時,他們兩國卻往來甚好,實在奇怪之極。
這艘大船確實是樑國太子的,只是樑國的太子卻不在船中。既然是使用樑國太子的船駕,那麼裡邊運作的並非是簡單的東西。
船上奔下幾名黑衣勁衣人,將男子的後路攔住了,並將其包圍了起來。
因感覺到對方並非是普通人,船上下來的人才更不會讓他逃走,誰知道他是不是別國來的奸細。
領首的大漢也是一身黑衣,身材有些發福,但其走路的速度生風,絲毫不受肥胖影響。也足見這名大漢的功底深厚,這船中貨物更值得人去深究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太子殿下派出這樣的人來護送,這其中必有貓膩。
大漢剛從甲板上下來,正要開口將此人擒拿回去審問,身後又突響起同伴人的聲響。
“不知道太子殿下船駕停靠嗎?趕緊離去?!?
順著聲音回頭,就見他們的身後一葉小舟不緊不慢的滑靠在岸邊。
舟上有兩三人,一男子撐著桿兒,另一名年輕男子則是抱著寶劍立在船中,以一種保護的姿勢將前面一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護著。
白衣公子一身簡單的行頭,可是長得卻十分獨特,五官並不如何絕世,可偏偏這五官組裝起來無端叫人移不開眼,那雙仿若要將人靈魂吸進去的黑瞳正冷淡地掃過來。
剛剛還嚷嚷的漢子突然就沒有了聲音,似乎第一次遇著這樣的人,一時間也看得目瞪口呆。
白衣公子一手微微負後,迎著大船下來的人緩步上岸,完全不受周遭所影響。
“公子?!?
劃舟的中年男人放下桿子,沉步走在身後,對周圍的這些人抱以戒備的態度。
就是抱劍的年輕人也忍不住將劍握在手中,兩人皆仿若如臨大敵般,而走在前一步的白衣公子則是不鹹不淡地掃視過來,最後的視線停在那名略胖的大漢上,正是這艘大船的領首。
“原來是樑國的將軍,難怪這麼大的排場?!?
霍烈被突然指名道姓的叫出來,臉色徒然一變,眼神倏地陰冷。
“你是何人?何以知曉本將軍的名號?”霍烈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名男子,以白衣男子的容貌,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所以,霍烈斷定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此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卻識得他,看樣子還識得他的底。
對方的無端道明,令人寒毛直豎。
看出對方的防備,白衣公子緩聲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還好?在下是太子的故友,今次來,正是想要見見太子,沒想到遇上了霍將軍?!?
故友?
霍烈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一時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太子殿下出遊的那一兩年期間所交的朋友?心中雖是這般猜測,可仍舊對突然冒出來的太子故友十分懷疑。
“你到底是何人?”霍烈確信自己並沒有見過此人後,眼神和語氣都是冷冰冰的戒備。
“貴國太子難道沒有告訴你,在下是何人嗎?”白衣公子淡淡一笑,眼神微冷。
“將他們拿下?!?
霍烈沒有半點猶豫,大退向後一步,手一揮又令人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也包括了那名垂釣中年男人。
站在中央的白衣公了見狀,不由冷笑,“霍將軍可要想好了,若是到了貴國太子面前不好交待,可就怨不得在下了。”
聽對方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霍烈不由擰緊了眉,似乎也開始猶豫了起來。
又見對方並沒有動手的意思,猶疑之下又是一個擺手,“讓他們走?!?
白衣公子輕輕一笑,“如此就多謝霍將軍了?!?
言罷,收了笑容果斷的轉身離開,只是方向卻也是樑國最繁華的方向——帝都!
樑國向來世家諸多,一個國家皆由世家強硬區分高低。
目送白衣男子等人離去,霍烈身邊的人不由聚攏過來,擰眉道:“將軍,就這麼將人放走是否不太好?萬一……”
那人話未說完,就見霍烈手輕輕一擺,打斷他的話。
“這幾個人看著不簡單,此時不宜生事,還是速速撤離回城,將東西交給太子殿下。”
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將東西安全送到太子殿下的手中,途中突然橫殺出這幾個人,難免會讓他們不安,特別是口稱太子殿下故友的白衣公子,特別的詭異。
從他的身上察覺不到任何武功,如果不是在霍烈之上,就是完全沒有武功底子。
但霍烈不敢冒險,他猜測是前者。
只有武功高深的人才會有那樣的氣勢,所以他明智的選擇放走對方。
“公子,剛剛就該上船查看一番,說不一定會是我們要找的東西?!蹦脛Φ哪贻p人沉聲對白衣公子道。
白衣公子卻搖了搖頭,回身過去對跟行的斗笠中年男子道:“這位前輩看著眼熟。”
白衣公子幽暗的眼裡全是懷疑的探究,面對這樣一個陌生人說出這句話毫無尬尷。
對方也沒想這名白衣公子會突然問出這句話,先是一愣,更是將頭頂的斗笠壓低了些,聲音清雅中帶著三分刻意的壓低,“這位公子說笑了,在下從未見過公子,何來的熟悉?!?
白衣公子輕淺的目光落在男子修長的手指上,深邃的眼微瞇起,“也是晚輩糊塗了,只是前輩與晚輩的故人有七分相似,這才冒犯了句,望前輩見諒?!?
在白衣公子的凝視下,斗笠中年男子微微點了下頭。
白衣公子並沒有介意對方的無禮,畢竟對方是前輩,做晚輩的總是要讓幾分的。
在白衣公子的凝視下,斗笠中年男子微微點了下頭,連看也沒看面前的白衣公子一眼,丟下一句話就轉離走了。
“公子,這人……”
細長白皙的手一擺,“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只是這人越看越覺得熟悉,他面上易過容,但只是易了四五。另外的四五分卻像極了那個人,也許這只是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