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口一股悶氣壓下來,咳嗽聲不斷的傳來,外邊的人聽聞了立即走了進來,“皇上!”
見韓恕表情難看,臉上一片死灰,像是突然失去生命的娃娃,就那樣直直坐在那里,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樣子。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如此的韓恕,一時間不知是退還是進,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這是做什么?又拿自己撒氣?”一道平淡無波的聲音突然在屋里響起。
椅上的人突然睜開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又出現在面前的人。
愣了好久,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朕以為你要騙朕,以為你要出霍府。”發(fā)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韓恕連忙止住了聲。
“你希望我去?”程嬌月當是沒有看到他驚訝的表情,剛剛那一幕更像是沒有看到。
將手里的藥端到他的面前,看著熱氣騰騰的藥,韓恕才發(fā)現自己誤會了,俊美的臉孔不禁紅了紅。
“不是……”
“既然不是,就給我好好喝藥。要是你接下來還這副鬼樣子,那我就一個人離開霧月國,也不回束月國了,讓你一個人過。”程嬌月盯住韓恕,聲音聽似冷卻有股柔情在里邊索繞著,誰都看出程嬌月緊張韓恕。
“好!”
那副蒼白臉,慢慢的溢出溫柔似水的笑容。
程嬌月用勺子將藥喂過去,就著程嬌月的動作,眼眸含情地緊緊盯著她,一邊喝著她親自溫過的藥,藥中的苦味全無,取代的是一絲道不明的甜味。
突然間,韓恕覺得他們又回到了十年前剛在一起的那個時候。
看著二人安靜了下來,李政等人又慢慢退了出去,不敢再打擾。
想必在皇上的心里邊,也是這么想的吧,所以,剛剛那個痛苦的表情也是害怕皇后離開他的身邊。這樣想著,李政不由長長吸住一口氣。
“看來,我們以后得看緊著皇后娘娘那邊,以免娘娘不小心消失不見了。”
到那時候,皇上可就得傷心欲絕。
外面伺候程嬌月和韓恕兩人的侍衛(wèi)看著韓恕跟程嬌月現在變成這副樣子,都心疼各自的主子,一個覺得娘娘委屈了,另一邊覺得皇上現在受的苦都是因為娘娘,正在兩人要打起來之時,身后的門被人推開,屬于程嬌月淡冷的臉孔呈現在眼前。
在門口對峙的人立即就蔫了,拉住兩人的人也適時的松開了人。程嬌月連一眼都沒看他們,正院的前門處有一人走了進來,李政等人定眼一瞧,只見那人正端著什么東西過來。
程嬌月的視線落在那人身上,瞟了眼那人手中的東西,“辛苦了。”
那人搖了搖頭,表示這是自己應當做的。
“娘娘,這是?”李政盯著程嬌月手中的東西,不由頭皮發(fā)麻,不單是李政,其他人也不例外的看到這東西,頭皮都炸裂了。
“娘,娘娘?這,這東西是?”
原來苗兒拿的是一個琉璃盅,里邊正是暗紅色蠕動的手指半長的蟲子,盯著那蠕動的樣子,眾人連背脊都發(fā)涼了,頭皮炸開。
“娘娘。”苗兒膽小,端著這個東西的時候手都還在發(fā)抖,她可是第一次幫程嬌月做這種事情啊,好不容易抖著手將東西交給程嬌月后,便深深看著程嬌月,眼里有濃烈的擔憂。
程嬌月對她頷首:“打開。”
“娘娘還是再想想吧,咱們這是第一次用這個東西,畢竟還不知道效果怎么樣,這樣對你的傷害實在太大了,萬一把控不好,要了你的性命可又怎么辦?”苗兒一副想要勸程嬌月動用其他辦法,遲遲沒揭蓋地盯著程嬌月。
程嬌月秀眉一蹙,“什么時候你的話也這么多了,這種法子雖然對我不太好,只要對他好便可。苗兒,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應當知道我的脾氣,揭蓋。”程嬌月抬頭看著她。
苗兒沉著臉色將蓋子揭開,站在程嬌月身邊的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蓋子一掀起,就聞到一股子難聞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如果可以他們還真想將那東西拍碎了。
“娘娘?您這是做什么?”李政見狀,驚恐萬分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程嬌月。
只見程嬌月伸手,朝著盅里邊伸了進去,纖白的手指剛剛觸摸到了盅的邊緣,惡心的蟲子就立即像是餓了好幾年,飛快的蠕動身軀朝著程嬌月的手粘去。很快,就發(fā)了嗞嗞細微的聲音,那是被吸出血液的聲響。
程嬌月面容平靜,好似那伸進琉璃盅被蟲子粘住吸血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這是昨日白蘇飛鴿傳書給程嬌月的法子,程嬌月更是第一次用這種法子,別人的心情復雜,程嬌月心里就更別說了。
旁側的人哪里還敢再看,紛紛扭開了頭,因為順著那個盅的方向看,可見那些蟲子正鼓著柔軟的身軀,隱隱可見艷紅之色竄動,直到蟲子完全呈艷紅,才一只只的松開掉回底盅。
程嬌月縮回手,苗兒立即蓋住蓋子,從身上找了一條帕子遞給了程嬌月,臉上仍舊是擔憂。臉色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了些許蒼白,那只被吸過的手更是抖動得厲害。
李政等人一轉身,便可見程嬌月正盯著自己已經泛黑的手,一個個呆若木雞。
那蟲子有劇毒!她想要干什么?
“娘娘,足夠了,別再……”苗兒看得心里一疼,為了救人這么傷害自己,她又是何苦。
“給我。”程嬌月沒理會自己的手,伸手接過了苗兒手中的東西,左右掃視了眼,“有些事情我需要你們來完成,今天的事情,我本不打算讓你們知道。”
不知怎么的,聽著這冷靜平淡的話,他們總有種被看作尸體的寒顫感,忍不住抖了身子。
“娘娘您到底想要做什么?”還是李政深吸了一口濁氣,盯住程嬌月的表情。
剛剛程嬌月這話分明是在警告他們,不,應該說是在告誡他們,不配合便只有殺人滅口這一條路。她之所以在他們面前這么做,定然是有事讓他們去做,同樣也會涉及此事。
現在,他們只要保證守口如瓶,那么一切都好說。程嬌月會這么做,就敢滅他們。
春蘭和秋菊通過幾次的接觸下來,也清楚程嬌月的另一面有多么的狠辣,一個尚且對自己狠的人,對別人又怎么可能善良,她說的話,絕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