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靠近,更不該動我。”程嬌月檀靜的臉上,溢出些殘忍的冰冷。
周靚瞳孔猛地收縮,心里邊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卻一時不敢確定。
接下來程嬌月一句話總算是證實了她的猜測,“如今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程嬌月了,你的自以為是越來越濃重了。放你走是不想讓你再卷入這些仇怨里,可是你并不珍惜,今天既然來了,就一起吧。”
對程嬌月的話,周靚甚是的疑惑。
“你在我身上動了手腳?”怎么可能?她們明明之前并未有接觸。
程嬌月伸指彈開了抵在面前的利劍,“想要一個人死,根本就不必經過身體的接觸,在你們靠近我的那刻,就已經沒有機會再走出去了,怪只怪你自己太大意了。”
周靚臉色徒然一變,虎口一抖,手中的劍砰然跌落。
程嬌月唇角微勾。
“我也真是小看了你,那到底是什么?”周靚色變,幾乎是要跌落到地。
周靚身邊那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臉色鐵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限,剛剛還大義凜然的要去放火。可真正的到了關頭,內心總是有害怕的,沒有人不怕死。
“現在可以叫他們停下來了。”程嬌月將手中染血的長劍一丟,朝著門口踏進。
周靚只要被毒倒,那邊周靚的人也不會敢輕舉妄動。
做為霧月國的公主,宮廷秘藥也必是不見,再加之霧月國與梁國有異曲同工之妙,宮廷內向來以研制獨門毒藥成名。
只可惜,再厲害的毒藥也無法比程嬌月現在的身體毒。
她剛剛接收了韓恕所有的劇毒不說,本身就是一具帶毒的人,接觸過她程嬌月的人就不該輕易招惹。
霍府內發生的事,程嬌月并沒有刻意的參與。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兩方都沒有討得好,有種兩敗俱傷的感覺,卻又不似。
程嬌月從后院走進時,在正堂前看到了那一幕。
苗兒哭得像個淚人,秦歡和韓虔旻臉色鐵青,兩人的手上均沾滿了鮮血。而霍大人則是只身立于尸體邊,身后是他一干的屬下,站在兩方之間的是一條白色的身影,正是精精神神的韓恕。
從形式上來看,韓闖就像是被某些人孤立了起來。
程嬌月就站在后方,隔著人群靜靜地觀察。
霧月國的人并沒有插手其中,也算霧月國皇帝小心,并沒有給束月國抓把柄的機會,將人馬派給了韓闖,讓韓闖替他將束月國這些重量級人物拿下。
視線再一轉,杜雙江與梁國軍師竟然也在其中,只是他們參與了多少,并不知。
氣氛似乎凝在了對峙的節上,沉重的空氣里只聞得苗兒那凄婉的哭泣聲,顯得此時更為蕭條。
一道清清淺淺,平平靜靜的聲音響來,幾乎所有的視線立即順著那道聲響看去。
只見血水之前,一道淡素的身影朝著這方行來,眼里,似看透凡塵俗事的平靜。
程嬌月露出一絲笑容,對上韓恕震驚不可置信的目光。
“月兒,你沒走……”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似沒有看到身邊人,“我不是說了,我不會走。”
韓恕眼中冰寒褪去,染上一層驚喜。
“我以為你又離開了,再也不想見我了。”韓恕溫柔如水的眼緊緊粘在她的身上,再也舍不得移開。
程嬌月笑了笑,“怎么會。”
“月兒,”韓恕伸手將她納入懷里,再也不肯放開。有程嬌月在身邊,他那點危險也就變得微乎其乎了。
“韓恕,若我是來殺你的人你早就死了,別忘了我是誰。”身上的毒比血還要多。
“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甘愿了。”韓恕醒來的第一眼就是要找這個人,可還未來及得找人,就已經陷入了這樣糾葛恩怨里。
“好了,現在不是敘話的時候。”程嬌月輕輕拍了拍他,示意他現在是什么場合。
經得程嬌月這么一提醒,韓恕才慢慢的松開了她,眼神重新陰沉了下來,眼中卻再也沒有了恨意。
程嬌月說得對,現在的韓恕又何必在乎這些東西?
“你們其他國的恩怨朕不想參與,但是傷害到朕重要的人,朕不會放過你們。”明明很沒有力道的話,聽在他們的耳里,猶是寒冷。
韓恕的視線一直跟隨著程嬌月,其他人的恩怨他也不想去參與。
程嬌月環視一眼,見眾人凝目看過來,再道:“我們會離開霧月國,這些恩怨到此結束,咱們也該有個了斷了。”
韓恕自然是點頭站在嬌月這邊,他要聽嬌月的話,服從嬌月的安排。
想起昨夜主動艷麗的程嬌月,心頭一癢,眼神深長地盯著她。
韓恕手勢一打,有四人立即守到了程嬌月的身邊,然后牽住了玥兒的手就要走。
不想程嬌月一個沒穩住,身形朝前踉蹌幾步,臉色瞬間蒼白。
“咳!”
一口黑血朝前一吐,韓恕驚得臉色煞白,將人扶住。
盯著程嬌月咳出來的黑血,瞳孔急劇收縮,“月兒……”聲音顫抖得厲害,看到程嬌月蒼白如紙的臉,韓恕突然想直昨夜歡愉前的一切,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月兒,為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做。”嘶啞的聲音哽得幾乎聽不到。
程嬌月從身上拿出一塊帕子拭去了嘴邊的血跡,像無事人一樣直起了腰身,微抿著蒼白無色的唇,搖了搖頭:“我沒事。”
“別騙我,月兒,別再騙我了。”韓恕已經完全慌了,“告訴我,如何救你。”
“傻瓜。”程嬌月虛弱一笑,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抬到一半又放了回去,“沒有把握的事,我又怎么會做,你太小看我了。”
見她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勸自己,韓恕心陣陣的震痛,想要緊緊抱住她卻又怕將她抱壞了。
現在的程嬌月看上去極是脆弱,完全是一具一摔就會碎的瓷器。
“為什么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就要擅自作主,你有沒有問我。”韓恕眼眶一紅,忍住內心的疼痛,沒讓眼淚流出來。
“等征是你同意時,命就沒有了。”程嬌月道:“你若是怪我,可以罵我,想讓我再換回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看著憔悴無生氣的程嬌月,韓恕寧愿死了也不肯讓她受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