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異朽閣外,白子畫,小骨,笙蕭默,幽若,落十一和糖寶如流星般劃落下。
曾經門庭若市,熱鬧非凡,排隊似龍的異朽閣,如今已是一片縹緲虛無,隱隱約約有個空空的架子立在那里,是凡人肉眼所看不到的。
縱使眼前的情景在腦海中過了很多遍,但當這樣的廢墟殘壁的現實呈現在這里時,心被反復蹂躪啃噬著,捏了又捏,揪了又揪,眼眶有些濕紅,嗓子有些苦澀,身體開始因這眼前的震撼,而哆嗦的無語凝咽。不知自己是怎樣走了過去,又不知自己是怎樣扶上斷墻,身子晃蕩有些不穩的被白子畫攬入懷中:“小骨,不要再想了,情緒不可太激動,靜心,排除雜念。為了施展神之力不出意外,我和師弟會在一旁護法。”
小骨心痛難忍的擰眉緩緩合上雙眼,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儒尊,這,糖寶怎么辦?”落十一現在眼里只有糖寶。
笙蕭默點了點頭:“師兄?你看?”
“將天水滴讓糖寶服下,放置在異朽閣框架之中吧,神之血,天水滴,神之力,異朽閣,可助它早日修成人形。”白子畫答應道。
……
這時一切都準備好…….
接下來,誰也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么……
白澤曾說過,切記注意神之力…….
恐怕沒那么簡單…….
或許大家都低估了這能力……..
小骨開始凝神,嘴里不斷的飛快念著口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要靜心,要拋棄雜念,希望這次能幫到東方,這是她唯一能做好的事了。
淡淡的紫從身上飄出,條條屢屢襲上圍繞異朽閣僅存的框架,愈來愈紫的霧開始彌漫,纏繞,仿如仙氣四溢的紫水晶。
白子畫和笙蕭默純凈元氣的幽幽銀色從外側包裹維系,生怕有什么閃失。
紫色的水晶越纏越大,越纏越高,天際間也因神的召喚,澎湃的卷起漩渦,相互呼應,仿佛等了萬年,今日終于盼到那份力量的到來。
世間被封印的萬物蠢蠢欲動,熱切期待的等待著,久的不能再久。又不知道多久的臨幸。
許久,那團紫色凝聚小骨、白子畫和儒尊賜予的力量,迅速膨脹放到最大,如爆炸般噴裂開來,晃動的猶如地震,散開的六道光分別直指六界,轉瞬即逝,還來不及看到那是什么。
大家有些被驚倒,可濃郁的花香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慢慢的,紫色散去,異朽閣完整歸璧,仿佛從來滅有消失過的那樣,又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
小骨嚇得有些不敢睜眼,害怕帶給她的,或是無邊的失望。
這時,門吱呀的打開,一團翠綠的活潑猛地抱住小骨,眼淚嘩嘩的大叫著:“娘親~娘親~娘親~娘親~娘親~娘親~,糖寶好想你。”鼻涕瞬間濕了小骨的肩。
小骨轉為喜色,訝異的看著緊緊環抱自己,哭的梨花帶淚的糖寶,反應過來:“糖寶?真的是你?你回來了?糖寶~?”語無倫次的抱著糖寶嚎叫著。
兩人又哭又鬧,如瘋子般的蹦跳傻叫。弄得大家連連無奈,相視而笑。
落十一樂呵呵的走過去:“糖寶,你還記得我嗎?”
糖寶白了一眼:“臭十一,我又不是傻子。”
笙蕭默笑著說:“好了,千骨,糖寶,別鬧了,先回長留,再這樣下去,這凡間真把我們當瘋子看了。”
白子畫也過來關心詢問:“小骨,身子可有感覺到不適?”
小骨笑的跟花一樣,牽著糖寶不放手:“沒事的師父,就是剛剛有些眩暈。”
“嗯,那我們快回去吧。”
這時一張透明的白色紙條飄過,笙蕭默接住,展開一看:故人來訪,速歸。看完臉色一變。
白子畫側頭輕瞥,淡漠的說:“回去吧。”
……
回去時,已接近黃昏,紛紛如落葉般穩停駐在長留山上。
其中一弟子慌亂的上前行禮:“拜見尊上,拜見尊上夫人,拜見儒尊,拜見…….。”
笙蕭默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什么事,這般毛躁?”
“會儒尊,紫熏上仙…….。”還未說完。
“子畫,好久不見。”
第一百零二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眾人震驚的看著依舊是紅唇紫衣,邪氣十足,妖嬈嫵媚的紫熏,呆了…….
她為何會回來?
她為何還是那個樣子?不是已經看淡了嗎?
曾經的執念為何還是沒有放下?
她的出現,仿佛在重新敲打提醒白子畫,那曾為救被嗜血封印反噬的他,強行將自己畢生修為傳輸到他的體內。
最終功力耗盡,無力的躺在他的懷中安詳死去。
她的傾盡所有,讓他獨自承載著這份悲痛和震驚。
然而了解白子畫的,都應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內疚。
如今,當她又再一次的翩翩而至時,還是那一臉的執念,還是那一臉的茫然,未看透的迷離。他說過,他要渡她重返正道,他說過,他要渡她重回仙界。他說的,都還未來得及去做,她卻因自己入魔過深的執念,救了他,也釋然了自己。
不知重歸的她,還有何放不下,難道還在揪住過去不放么?
思索著,紫熏激動的鳳目含淚撲進了白子畫的懷里,凝咽動情的喊著:“子畫,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骨站在一旁,讓她詫異的不是紫熏撲入師父的懷中。
而是她早已為師父散盡功力仙逝,為何,還活著?
她大腦空白的看向四周,笙蕭默也是一臉的愕然,其他弟子更不用說,當年紫熏上仙為白子畫做的一切,誰還不知,只是她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回來,恍如見了鬼一般。
此時的白子畫稍有波動的臉上,也有了點不一樣,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紫熏是如何回來的。難道是……?仿佛想到什么,看了眼笙蕭默。
笙蕭默由愕然,轉為接受現實的點了點頭。
紫熏緊緊的抱住白子畫嚶嚶的哭著,沒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由于白子畫對她當時所付出的愧疚,也未敢如曾經那般冷漠無視,可抬了抬雙手,終歸也未做出絲毫的回應,順勢落下,無力的隨著長長的袖袍垂著,任紫熏就那樣,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躲在自認為,最有安全感的懷里,無視其他的抽泣。
時間慢慢流逝,殿外的小骨,笙蕭默,落十一,糖寶,幽若以及長留大部分眾弟子,就那樣面面相覷的望著,誰也不敢上前打擾,哪怕是小骨,也明了,理解,懂事的退在一旁,等著接下來要面臨的真想。
又過了許久,還是未有人敢上前,紫熏也停止了哭泣,好像貪戀那懷抱般,遲遲沒有松開的打算。
終于,清冷的聲音,帶著震懾心魄的威嚴:“紫熏,有事我們進大殿說吧。”
紫熏愣了下,緩緩的抬起頭,不舍的那懷中擁了許久的溫度,抬頭紅著眼,帶著眷戀細細瞧著那頭黑玉般的華發傾瀉在圣潔白的長衫上,周圍還是反著朦朧的冰雪銀光,神情淡然,不露喜怒之色,冷斂肅漠,依然如那冰川凝霜版,散發著疏遠而不拘泥于塵世的清傲,令人不禁由心底泛起敬畏之情的氣場,是她感覺怎么觸也觸不到的天際間。
白子畫不動聲色自然的將紫熏的手,從身上拿下:“走吧。”回頭看了眼小骨,轉身走向了大殿。
紫熏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般,癡癡的隨了上去。
回過神的弟子們,紛紛恭敬的讓開路。
小骨也與其他人著各帶著匪夷所思進了大殿內。
第一百零三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白子畫,笙蕭默,小骨,紫熏,落十一,連糖寶和幽若也參與了進來。
落十一將大門閉合,抬手設上了結界,然后回頭示意,可以了。
笙蕭默打量著紫熏,深不可測的笑著,故作輕松:“不知此次紫熏上仙是如何回來的?你不是……”
話未說完,被紫熏打斷:“哼,是問我,當時不是死了嗎?”
笙蕭默尷尬:“紫熏上仙當時為了師兄一命,功力散盡,這是讓整個長留都撼動的事,豈敢失禮于你。”
紫熏頓了頓,含情脈脈的望著:“子畫,你可有對我說的?”
白子畫冷峻的一瞥,微微輕動了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紫熏,謝謝你。”
癡傻的望著這宛如恒古的寒冰,猛地站起身,自嘲的大笑著:“哈哈,大家看到沒有,白子畫,你怎么還是那么冷血?你難道就沒有感情嗎?我以為,自己傾盡所有,付出性命,至少你對我能有那么點不一樣,原來,原來,是我想錯了,是我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性命。是啊,堂堂的長留上仙白子畫,什么沒有遇過,什么沒有見過,我區區一條性命,不過如螻蟻罷了,我來,你自己知道,并不是想要聽感謝的。”
“紫熏,你冷靜點。”白子畫不自然的蹙眉。
“我冷靜,事到如今,你叫我如何冷靜,我為你做了那么多,我不求任何回報,只求你能不能別那么時刻帶著敵意防備來看著我?”
“紫熏,此次回來,既是天意,讓我幫你重修仙身,脫離魔道吧。”白子畫的聲音正嘗試著有所緩和。
“重修仙身?脫離魔道?入魔有什么不好,修仙難道要跟你一樣無情無義嗎?”
笙蕭默在一旁眼看著即將要起的爭執,如此說來,今日是什么話也問不出來了。
嗯哼的一聲,提醒白子畫,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激化她。
笙蕭默揣著笑臉:“紫熏啊,莫生氣,你也知道師兄的性子,他是感激你的,你做的他當然會記在心里,只不過師兄一項不喜表達,你啊,也別再爭執了。”
紫熏怒氣橫沖的臉瞬間變得緩和:“真的?”
白子畫不吭聲。
笙蕭默尷尬一笑:“當然,當然是真的。”
紫熏遲疑的緩緩重新坐下,看著剛剛被忽視的旁人,欣慰,原來都還在。無意間撇到坐在一旁的小骨,審視著她,因為此時她的記憶之停留在,花千骨還為妖神,而自己躺在白子畫懷里訣別的那一刻。
現在的小骨,早已恢復了往日清純的模樣,仿佛比以前更有靈氣,但唯一不同的是,不再是當年稚嫩的孩童模樣,已經長成了玲瓏有致,空谷幽蘭的少女,流瀉黑瀑,輕靈的長發垂腰,秀氣的眉宇,粉嫩的肌膚,只是坐在那里不動, 就透著讓人窒息的美,周身環繞著與白子畫如出一轍的幽幽銀光,彌漫著淺淺的花香,這樣的美更加讓人黯然失色。
帶著酸:“花千骨?你不是做妖神去了嗎?怎么還在這里?難不成?”說到這兒,抬眼看了看白子畫:“你又回來拜師了?可你,不是早就與你師父恩斷義絕了嘛?”
白子畫剛要說話。
被笙蕭默摁住,示意先不要說。
小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白如果此時說出已與師父成親的事,恐怕再也不知道紫熏是如何回來,那么她的神之力究竟造成多大的影響,是否逆天,也就無從知曉了。
懂事的回答:“小骨曾犯下大逆不道之錯,承蒙師父不棄,自此重回長留悔改,再渡修仙。”
“再修仙?你整日看著你師父,還修的下去嗎?”紫熏無聲的嘲笑。
白子畫呵止:“紫熏,今日想必你也累了,改日我們再談吧。”
紫熏猛地轉身,眼眶竟又有些濕潤,失落的低下頭,哽咽的說:“好,我走。”
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走去,哆嗦激動的將要開門,想起什么來,回頭:“白子畫,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渡我再修仙嗎?我等著。”
第一百零四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今夜的風柔的有些不尋常,柔的仿佛有了自己的思緒,那多么不想被人察覺的特別,竟伴著桃花瓣的輕飛,浸染這整個長留山。
露風石上, 淡淡的銀光霧中,如神一般的姿態,靜靜的立在那里,隨著柔風,衣訣飄然若雪,依舊是那孤美出塵的仙容,依舊是那令人膜拜傾倒的清傲。
絕情殿內,小小的人躺在床上焦躁不安的輾轉反側,不時的抬頭看向緊閉的門,嘴里念叨著師父為何還不睡覺?凝神尋著氣息,露風石!性急的麻利爬起,彎身穿上花鞋,小碎步找去。
此時,天地間已一片靜黑,圍繞白子畫的幽幽銀光,襯的更加冰寒入骨,伴風的虛幻飄渺,還是那樣遙遠的,觸不可及。
小骨心緒復雜的站在露風石上另一頭,看著那若即若離的背影,暗想:師父是有多久沒有來過這里?怕是紫薰上仙的事,要讓師父傷神了。不過,不僅僅是師父,連她自己都詫異紫薰上仙的出現。
“小骨?”冷透入骨的聲音,打破她的遐想。
“師父?”飛緒歸位,緩慢的走到白子畫身邊,只是并肩靜靜地站在那里,不想有任何打擾。
許久未言……
白子畫疑惑的低頭打量著眉頭有些微蹙的小人,往常的嘰嘰喳喳,這次竟一聲不吭,難得的安靜。
“小骨,可有心事?”關切的一句。
“師父,紫薰上仙回來了。”小骨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白子畫挑眉:“師父知道。”
“是不是因為我的神之力?”小骨抬起頭,迎上那溫柔的目光。
白子畫略加思索:“是。”
“那,為何只有紫薰上仙回來了?”小骨心里有些沒底。
白子畫沉默,良久:“或許不止”。
小骨有些驚訝:“什么,那還有誰?”。
白子畫意味深長的回答:“師父現在也不知,以你現在能力的不穩定,還不足以喚醒這世間萬物。但異朽閣,竟可以被你還未完全恢復的神之身喚醒,而當時那股力量分散到了六界各處,所以,這,實在無法預估。”
小骨:“那師父,這樣做,死去的人復活,會是逆天而行嗎?”
白子畫:“師父也在想,神的存在,本就是天地萬物的創造者,應不存在逆天。”
“也就是說,連師父也不確定?”小骨的眼里滿是慌亂。
白子畫抬手將小骨擁入懷中,從后撫著那柔軟的發髻,聞著淡淡的花香:“小骨,不要再想了,有師父在。”
小小的腦袋在懷中蹭了蹭,也不再多言,反環住師父的腰身,更深入的埋進,尋覓著那可以讓她心靜的安全感。
許久……..
懷中的小人:“師父,還不睡嗎?”
“困了?”淡淡的聲音。
“嗯,師父,去睡吧。”小骨抬頭期盼著。
“師父不困,小骨先去吧。”白子畫安慰著。
“師父難道還在為紫熏上仙的事煩惱?”小骨直白的問了出來。
白子畫沉重的點了點頭:“我曾答應過紫熏要助她脫離魔道,只怨她當時執念太深,終究不肯,但歸根因我而犧牲自己,功力散盡。這次能回來,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不過,既然回來了,那就是天注定的因果,這次,無論怎樣,師父要盡全力,助她重塑仙身,重返仙界。”
第一百零五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小骨贊同的說:“當年紫熏上仙為了師父而犧牲自己,現既能回來,那就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希望她能放下執念,恢復仙身。”
白子畫微微笑著:“小骨真這么想?”
小骨瞪著圓圓的眼睛:“當然是真的,師父的胸懷,那可是裝著整個天下蒼生的。”
白子畫欣慰:“小骨成熟了。”
“師父,不再說我長大了嗎?”
“你已經長大了。”
“謝謝師父。”
“嗯。”
這帶著思緒惆悵的夜,二人相談,無眠……..
“娘親~娘親~。”
“師父~師父~。”
小骨和白子畫不知不覺暢聊到天亮,吵鬧的聲音,讓小骨無奈,暗嘆:“還是沒恢復記憶的糖寶安靜些。”
白子畫脫下自己外穿繡著銀色流動花紋的袍子,溫柔的給小骨披上:“你一夜未睡,看來五行確已歸位,但也不可大意,注意自己身體。”
小骨含情脈脈的看著無比溫柔的白子畫,這是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一幕,現在竟…….
“師父,小骨會注意的。”
“娘親~娘親~。”
“師父~師父~。”
外邊的兩人已經焦躁不安。
白子畫蹙眉,雖然他從不在意這些凡俗禮數,可現在看來,不能再放縱了。
“進去吧,這里風大,小心著涼。”說完,牽起小骨的手。
樂呵呵傻笑的跟了進去。
殿外,兩人如壁虎般粘在了門上,扒著門縫:“糖寶,你說師父和尊上怎么不說話呀,往常不是這樣的。”
“哎呀,幽若,會不會尊上和娘親還沒醒啊?”糖寶小腦飛速旋轉。
“啊?還在睡?但往常都會有結界啊,難不成,尊上給忘了?那會不會看到……”幽若壞壞的聯想。
糖寶有些激動:“不會吧,幽若,你擋著我了,讓我看看。”
“哎……哎…….糖寶,你別擠啊。”
兩人忙亂的在殿外撕扯著,不知為何在興奮著。
門猛的被打開,兩人失去著力點撲了進去,把小骨嚇了一跳。
“幽若,糖寶,你們在干什么,快起來。”小骨無奈看著那跌的四仰八叉的兩個女孩子。
此時白子畫,漆黑如墨的眸,仿佛沉如最深最暗的夜,不帶任何波瀾的,想要吞噬萬物,霜冷覆寒的氣勢,讓幽若和糖寶哆嗦的不敢說話。
冷冽的一句:“何時驚慌?”
糖寶不敢說,戳了戳幽若。
幽若壯起膽子:“尊上,師父,白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