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而且他們共同的靈,不是又藍的,而是東方彧卿的。“白子畫肯定的回答。
“為何?為何不是又藍的靈?“小骨雖然不得不承認,又藍有時,太過像于東方彧卿,深不可測,話中帶局的意味,讓人有些防不勝防。
“東方彧卿是她一個凡人就能救的?“如果是又藍的靈,異朽閣有或者沒有,又有何不同?
“也就是說,東方彧卿將自己的靈離了部分,給了又藍?可他為何這樣做,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從不與其他牽扯的東方彧卿,為何唯獨帶回了又藍一人?
“小骨,師兄,為什么將靈給了你?”白子畫不忍想起曾經的往。
小骨怔了下:“又藍死了?”震驚自己的想法,怪不得她那樣羸弱,那樣的不堪一擊,猶如即將折斷的枝,又猶如化為飛灰的窈煙,握不穩,抓不住,終像是一場空。
“一個人身上不可能共存兩個靈,除非其中一方命絕靈散,另一方才可抽靈拔絲,以命換命。”
“師父,又藍是凡人,而東方彧卿并非凡人,也就是說,可換可取一半便就可以?”
“這樣想來,東方彧卿怎會輕易的讓好不容易救回的又藍,再次去送死。“小骨恍然明白,為場深夜的爭執,那心軟的祈求。
“小骨,不要插手。“白子畫認為此事卻不應理會。
“師父,那異朽閣呢,難道就是因為東方彧卿抽離了一半的靈,所以,無法做出準確的預知,而知道的部分僅剩了殘留?“
“可以這樣說,又藍為凡人之軀,根本無法領會驅動東方彧卿的靈,只能暫且的基本保命罷了。“
“那,師父,此事,小骨確實不能插手。”沮喪的垂下頭,是啊,怎么管得了?
“師父,你說,又藍是不是喜歡東方?就是不知,東方看出來沒有?“
如果,有一天,東方,你能擁有所愛,唯一所屬,那小骨希望便也是慶幸,別我所拖,別我所累,別我所掛,別我所害,這樣對你來說,才是真的保護,才是真的好。
“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動了情,便等于落了空。出于同母,無論姐弟或兄妹;共存于一靈,情至深,越方不忍于殘存逝留“白子畫牽起小骨手,向寢屋內走去。
“師父,為何這樣說,東方千年輪回不斷轉世,與又藍并無血淵?“小骨這點還是明白的。
“東方彧卿當然知道,只是又藍未知罷了,遲遲未表露,未言語,必是因此顧忌,所以分靈術并未過于強烈。東方彧卿想來也是借此作為牽制。“
隱忍,暗藏,積壓,情深,揭露,掀開,等待的,又是什么,崩潰的我可以愛你,你也可以愛崩潰的我,送給你,我唯一的不舍,卻又必還的東西,半弱微靈,如命,是命,拿去…….
第一百七十七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淺灰泛紅的天漸漸的亮了起來,小骨懶懶的蠕動下,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醒了?”清涼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帶著衣料的沙沙響。
小骨猛地精神了下,壞壞的偷瞄著,很少看見師父穿衣的模樣,就那樣不動不吭聲,嘴巴微張,傻掉的瞅著。雖是背后,但冰雪的膚色,挺拔的身姿,如瀑灑金的墨發,修長似玉的手指捏著衣服,層層及有耐性的慢更。
“看夠了?”終于披上最后一件外衫,轉身走了過來,低頭用那深邃的眸凝視著,仿佛可以將面前的人,整個吸進去
小骨在床上挪動了下,纏住白子畫的腰,如貓般蹭了蹭:“師父真好看。”
白子畫薄唇淡翹,目含暖意,破天荒的問了句:“還沒看夠?”
小骨抬頭極為認真的說:“當然看不夠,師父的仙姿豈是能用看夠二字來形容的?”
白子畫終于失笑:“好了,快起身吧,慕寒已經醒了,師父去他的房間看看。”臨走,還拍了拍小骨的頭。
小骨被冰化如春水暖拂的白子畫弄得有些不適應,緩了會兒,揉了揉肚子,感覺好餓了,也對,現在可是兩個人吃飯,低頭自言自語:“放心,娘親不會讓你餓肚子的。”心情愉悅的梳洗完畢,或許是太早,異朽閣的人還未來得及送上膳食,回頭瞟了眼,難得師父能與慕寒長時間單獨同處,既然這樣,還是自己去廚房拿吧,想來,不會耽擱太久。
果然,異朽閣的廚房熱氣飛騰,進進出出,寬大的桌上已逐漸擺滿了精致的糕點,面食還有…….葷肉,小骨不知這次為何反應的如此強烈,看到油滴滴的肉,便忙跑了出去,扶著花壇的枝干,干嘔起來。身后仿佛有陣微風閃過,接著,輕柔的手在小骨背后拍著,蚊子哼哼般:“千骨姑娘,無礙吧。”
小骨沒有回頭,聽這有氣無力的聲音,那就必是又藍了,抬手擺了擺:“沒事,看到肉,有些惡心而已。”
“惡心?千骨姑娘怕是病了?又藍給請大夫來瞧瞧?”
小骨轉身,眼前那幽怨的眸深蹙,帶著絲關切,讓人心軟:“又藍,不用擔心,我只是懷孕了而已,看不得油膩。”
“懷孕?懷孕竟是這樣子的感覺嗎?”輕飄弱絲的聲音,帶著向往,帶著羨慕,憂郁的眼神中明明有亮光閃過,卻又瞬而暗了下來。
小骨忙安慰:“又藍,以后你也會有的。”說完接著后悔,卻遲了。
又藍無力的擠出了笑:“以后?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了吧。這樣的我,怎么會有。”
小骨當然明白又藍的意思,拖著半死半活的驅殼,如幽魂般飄著,一時,竟不知怎樣安慰。
“千骨姑娘,我真羨慕你,有人愛著,疼著,惜著,而我,擁有的不過是殘破不堪的驅殼和半弱的靈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第一百七十八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又藍,你還有東方啊,我看的出,他是真對你很好。”小骨小心的扶住又藍的肩,生怕她垮掉。
“東方哥哥?他對你不是也很好嗎?”又藍的眼神直直的飄了過來。
小骨怔了下,她竟然知道,也對,她身上擁有著東方的靈,殘缺的記憶,應該會有所顯:“又藍,都已經過去了,對東方來說,你最為重要。”
又藍顯然不是斤斤計較之人,帶著淡漠:“重要?他只是拿我當姐姐而已,報恩而已,愧疚而已,又何嘗正眼瞧過我?他尊我,敬我,想避我遠之,卻迫于現實又不能離得太遠,各牽半靈,同生同存,對他來說或許是種折磨,昔日的異朽閣主,知道一切,也可通過一切事而算出將要發生的一切,這樣太過自負的人,認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不復存在了,因為我,不復存在了。這樣的他,又怎會是對我真的好?”
“又藍,既然悲哀,何苦去學分靈術?你明明知道,分靈術會讓你…….。”小骨停住,不忍再說下去。
“會死是嗎?我本就死了?只是不想再欠下去而已,報恩,愧疚,真的不需要,靈還了,便也解脫了。”心死的聲音。
“又藍,你喜歡東方嗎?”小骨終于忍不住問出。
那有些搖晃不穩的人,冷笑了下:“明顯嗎?想不到連你都看出來了,我還以為自己藏的很好,是啊,我喜歡他,從黃泉路,奈何橋,便就開始喜歡,可那又怎樣,我們的相遇竟是那樣的糟糕,更滑稽的是,輪回轉世,還做了姐弟,比我晚出世了十年?冷哼:“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多可笑的稱呼,多可笑的字眼?千骨姑娘,我是不是很悲哀。”
“你有前世的記憶?“小骨驚訝又藍區區凡人竟有著前世的記憶,也是,有東方在,還有什么稀奇。怪不得,他們的稱呼如此混亂,又藍想必用的是前世的稱呼,而東方用的是如今的稱呼,意義卻大有不同。又藍嘴中的哥哥,是帶著情,而東方嘴中的姐姐,是帶著禮,竟還有如此深的一層,如此,東方也是故意為之吧。
承認了哥哥,那就等于認了她的情,明了自己意,以又藍執拗的性子,心愿達成無所期盼,必定繼續執著于分靈還靈,因為她太在乎,明白只要自己活著,異朽閣、東方就等于傾廢一天;可如若,承認了姐姐,那就等于絕了她的情,兩人姐弟,止于禮,絕于心,偶爾東方說的話,她或許還會因為暗藏,積壓的感情,聽進些許,雖然同樣的都是分靈,但后者會因未達成所愿,又前世帶入今生的感情,豈是那樣容易便可放棄?
有所不甘,有所期待,必會矛盾的等待而又心死的漸涼,如紗如霧如迷的感情,緊牽緊連。彎繞的曲折,果然只有東方才能辦的出來。
“千骨姑娘,你說,他會喜歡我嗎?這么久了,為何無動于衷呢?“又藍落寞的站在那里。
“會的,但是,需要你要等著。“
“等著?以我與東方哥哥的身份,怕是永遠不可能了吧。“唸唸著,低落的輕飄飄的離開了。
“小骨,怎么去了這么久?“原來白子畫見小骨許久未歸,有些擔心,尋了出來。見到又藍的離去的身影:”你們談了什么?“
小骨良久沒有說話,看著又藍黯然孤單的背影:“師父,你說又藍因分靈術而死,我的神之力,能另她重新蘇醒嗎?“
第一百七十九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離為分,分為合,挽發留絲,弄紗拂縵,風月花鳥,一笑塵緣了……
“姐,聽說今日你見了骨頭?”東方彧卿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又藍的房間門口。
又藍正坐在梳妝臺前,幽幽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發呆,聽到那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傳來,雖再平常不過,但還是忍不住心里一顫,穩住心神,沒有回頭,透過鏡子看到猶豫著是否進來的他,苦笑:“怎么,姐姐的房間不敢進?”
這是她少有的幾次在他面前稱呼自己為姐姐,東方彧卿猶豫再三,終是走了進去,記憶中,他一共來過兩次,第一次,是帶她回異朽閣,為此安排這里,第二次,便是現在了。
又藍無力的撐住自己弱態的身體站起來:“東方彧卿,想不到你這第二次入我房間,竟是為了花千骨。”
這次她竟然直接稱呼了他的名字?東方彧卿環視著周圍全是一片藍的房間,眼神中似乎有些詫異,藍色的紗,藍色的縵,藍色的帳,藍色的床被,藍色的桌布,藍色的茶具…….點滴的藍與他身上的衣竟是如此的相似。
又藍飄蕩在自己的房間,沒有看他,卻是走到了床邊,輕輕坐下,明顯沒有任何重量,拿起床邊的藍帳:“記得在黃泉路上,你我初次相遇,便是穿了件素藍色的衣衫,想來,便是這個藍吧,你眼中所看到的藍,全是你曾穿過的藍,淺的,深的,素的,艷的,都被我布置在了整個房間。”喘了口氣,緩緩閉目:“也因為太過念著你,不顧爹娘反對,改了名,改了姓,自喚又藍。可笑的是,我十歲那年,娘親生了個兒子,雖在同一屋檐,我卻不曾注意到你。如果不是家里的人全都因你而死,又怎會知道你竟成了我的親弟弟,是天意弄人?還是你有意為之? ”
東方彧卿本是過來詢問今日她與小骨說了什么,看現在這情形,怕是什么也問不出了,轉身一言不發,就要接著離開。
又藍睜開眼,用力猛的站起,還有些踉蹌:“我全都告訴她了,她也全都知道了。你來,不就是為了問這個嗎?”
東方彧卿剛要邁出的腳又縮了回來,沒有轉身,彎月的眼睛早已失了色,慢慢的吐出:“又藍,你就那么想死?”
又藍慢慢的走了過去,他終于不再叫她姐姐了,默默的站在東方彧卿的背后,仿佛每次,她都是這樣看著他,因為只有這樣,才會離得更近一些。
……..
“小骨,你決定了?”白子畫倚著竹制的欄桿,側頭一問。
“師父不是早就知道了?”小骨頑皮的扭捏的湊了過去,靠在白子畫的身上。
白子畫薄唇淡翹的低頭:“師父是擔心你的身子,現還有孕在身,不知是否可行,師弟我已傳信,先讓他瞧瞧才可。”
“師父,記得上次小骨有孕在身,復蘇了異朽閣,這次有孕在身,只是復蘇一凡人而已,應不會有太大的異樣或損傷吧!”小骨心里暗喜,師父現在是越來越疼她,忍不住又多蹭了蹭。
白子畫無奈,抬起一只手,將那嬌小摟了過來:“上次?那是因為你懷了神胎,有慕寒幫你,這次,難道你還指望暮雪?”
小骨突然看見慕寒,一把不顧他的反抗,抓了過來,提溜在懷里,猛力的親了兩下:“慕寒,娘親要謝謝你,想不到,還在肚子里,就學會為我分憂啦。”
慕寒掙扎半天,嫌棄半天,最終放棄,耷拉著氣餒的腦袋,誰讓自己人小。
白子畫挑眉看著,現在的小骨真是越來越讓他覺得可愛,兩手左右擁住母子兩個:“慕寒的是純正的神之血才可以做到,不知這暮雪會不會像慕寒一樣。”
第一百八十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師父,你怎知道,腹中的是女孩?”小骨低頭摸了摸。
白子畫順著視線看了過去,他可以左右、掌控自己認為的一切,可這懷男懷女,還真是聽天由命了:“我猜的。”
小骨噗嗤一笑,挺了挺身子,一本正經的說:“堂堂長留上仙,說事竟是靠猜的,”
白子畫冷鋒一簇,寒氣咋來:“那師父猜既有男也有女。”
小骨臉僵住了,泄氣:“師父,你還是別猜了。”
白子畫臉**冷,恢復了嚴謹:“小骨,你隨我去找東方彧卿去。”然后松開手,瞧了眼慕寒,冷哼,點了下:“他,也一起。”說完,先走了幾步。
小骨與慕寒都怔了下,接著碎步追上:“師父,為何慕寒也要去?”
白子畫邊走便低頭撇了眼:“或許他能幫你。”
慕寒正玩弄著小骨的頭發,聽完白子畫的那席話,手中的動作明顯遲了一下,接著又旁若無事的繼續不閑著。
白子畫看在眼里,有了異樣的微表情,接著又被冷卻替換。
小骨明白慕寒的能力是超出她與師父控制的,在腹中便能擁有如此能力,現已接近兩歲,更是無測深淺。
途中遇到了綠鞘,復手行禮:“尊上與花千骨這是哪里?”
白子畫一臉的冷然:“你們閣主在不在?”
綠鞘:“原來是找閣主,他現正在又藍姑娘房間,讓我領二位過去吧。”
綠鞘剛要轉身,小骨剛要說好。
“不必了,今早已經知道大致方向。”說完不留余地的與綠鞘擦肩而過,獨自走了過去。
小骨見狀,忙過去對綠鞘說了聲:“謝謝你,我與師父自己過去就好。”
綠鞘撇了撇嘴,但盡量控制住:“尊上此去,未提前告知,恐有不便。”
白子畫定住冰裂的聲音傳來:“東方彧卿為何沒帶你過去?”
綠鞘被憋住,東方彧卿確實是有意避開自己前去的,但心有不甘:“二人獨在屋內,或有要事相商,讓旁人聽了去,怕是……”
旁人?白子畫接著再次說了一句:“東方彧卿既不帶你去,那是不想讓你知道,即是姐弟,那單獨一起又何妨?至于要事,我與小骨早已知曉,現在,你還有什么疑問嗎?”極其苛刻直白的話說出,帶著訓斥,讓綠鞘一陣煩躁,卻有忌憚,不敢再多言:“綠鞘沒有疑問,尊上,花千骨,請吧。”說完便退下了。
小骨結舌,打趣說:“師父,方才的訓斥頗有長留掌門的風范啊。”
白子畫看到小骨,緩和了下:“哦,是嗎?那小骨想不想要為師…….。”
小骨知道他要說什么。忙打斷,抱著慕寒湊了過去:“小骨還是喜歡現在的師父。”
兩人就這樣慢慢的走了過去…….
…….
東方彧卿坐在桌前,又藍站在他的一旁。
“又藍,你說吧,告訴我你到底是如何打算?這命,確實是不想要了?”東方彧卿看起來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又藍低著頭,靜靜的看著他,抬手去摘東方彧卿發絲上落飄的葉子。
東方彧卿本能性的一躲。
又藍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哆嗦,執拗的伸向前一點,摘了下來:“怎么,不想讓我碰你?還是不敢讓我碰你?”
東方彧卿看著又藍手中的葉,也突然明白自己想多了,咳了咳聲:“又藍,你我是姐弟,姐姐碰弟弟,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