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小骨。”白子畫站在身后叫了一聲,像是在制止。
又藍注意到白子畫的顧慮,輕飄飄的游蕩了過來:“尊上,如不嫌棄,同千骨姑娘一起到又藍房間坐坐 ?”
“不必了,我和小骨晚些再來便是。”白子畫冷絕的回了她,牽起還在猶豫徘徊的小骨,不等小骨反應,便拉了回去。
看著師徒倆遠去的身影,又藍本就憂郁的眉擰的更深,眼神中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傷,原本就文弱的姿,更加的無力薄晰,側目流轉望向那幽長走廊,仿佛在期待,期待那片刻一撇的溫柔。
“又藍姑娘,還是回去吧,你這身子不適待在外邊太久,若病了,閣主也不會好過。”綠鞘不帶任何情緒的冒出一句話。
沒有絲毫亮光透著暗灰的又藍,輕嘆了口氣,又如幽靈般,飄離了……
…….
“師父,為何不能去又藍的房間?”小骨從進門那日起,便注意到這憂傷滿身,文弱如絲的女子,看不透也看不懂,但三更的爭執(zhí),清晨的央求,開始察覺,注意,又藍方才想說的或許與東方相關,又或許知道異朽閣是如何變成人群中所說的那樣。
“小骨,你答應過師父,不插手異朽閣的事!”白子畫未動聲色的站在房間里,聽不出任何波動。
“可是,師父,門外的嘈雜,你也聽到了,東方的事,小骨不能不管,萬一,萬一是因為我呢?”小骨低頭倍感自己怎么總是連累東方。
白子畫沉思了片刻:“不會,上一世,他已因你重渡轉世,新的輪回,又怎會牽扯。”
“師父,難道要小骨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央求的揪住白子畫的白色長衫,晃來晃去。
當小骨門外聽到對異朽閣哀怨不滿的叫泄時,他就知道,避不開了。他太明白,異朽閣,東方彧卿對小骨來說,意味著什么。
“好,那無論發(fā)生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自己先做決定,記得同師父商量,萬不可逞強。”白子畫憐愛的摸著那堅定,終于有微笑浮出的小臉。
“謝謝師父。”小骨主動上前將白子畫摟入懷中:“師父,下一步我們怎么辦?”
“他應該知道我們出去過,也應該知道我們聽說了什么,晚一些,必會主動過來,別急。”
“師父為何如此肯定,只因出了門,聽了那些話,東方就會主動過來?”在小骨的眼里,東方的心思極其彎繞,像這樣的事,他大可隱瞞找個理由,不了了之,而他也了解師父,知道師父不喜插手關于異朽閣的任何事。
“還記的前幾日我們來時,異朽閣的門外是怎樣的?”白子畫牽起小骨,走到了桌前,坐下,給小骨倒了杯水。
第一百七十二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小骨開始回想,接過那溫熱的茶杯,抿了小口:“記得,跟從前一樣,人來人往,華鬧如市。”
“嗯,那今日外邊的人又怎樣說?”白子畫開始引導。
“說這最近的四五年里,人越來越少,凄冷蒼涼,可見,現在已基本無人敢來異朽閣了。”小骨琢磨著此時的異常,又聯(lián)想到白子畫說,東方會主動過來,忽然明白:“師父,你是說,那日我們看到的,不是真的?幻術?”
“并非幻術,排隊的人是真的,不過是故意做給你我?guī)熗娇戳T了。”
“故意?這又是為何?熱鬧又怎樣?清冷又怎樣?“小骨越來越不解。
“一切如舊,便不會生疑。“白子畫淡淡的簡單描繪了幾句話。
“生疑?東方如有有難言之隱,既并非想說,我與師父自不會插手,可為何又這樣大費周章。“
“恐怕,這不是東方彧卿自己想瞞,就瞞得住的,他那樣的人,又豈會不知?“白子畫明白,東方彧卿恐怕是想能瞞多久便是多久。
“師父是說,又藍?他這樣大費周章是因為又藍?”小骨似明非明,怪不得,異朽閣為她與師父備的那樣周到俱全,想必了解師父喜靜,不愛走動,而自己貼身緊隨又照顧慕寒,兩人幾乎無暇外出,可,東方也應該明白,總會有出門的那一天,也總會有知道碎語的那一日,不過是比預料中的稍稍提前罷了,畢竟,在這里呆的時間也不長,閣內的事,她與師父二人自不會多管。
“估計是因為分靈術。“白子畫慢悠悠的說。
“那是讓人毫無存欲的法術,用了,便會如同世尊,再無生還可能。又藍為何要學如此偏門的法術?東方饒了這樣大的圈子,試圖隱瞞,難道就是為了怕又藍向師父學會分靈術,尋死?“
“有可能,這樣也說得通了。”白子畫點頭。
“那東方就應料到我與師父早晚會知道。”小骨發(fā)覺東方何時變得…….走一步看一步?
“或許,他是想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吧。”白子畫站起身來嘆息。
“早晚又有何區(qū)別?”
“你又怎知又藍學不會分靈術?”白子畫挑眉看著陷入深思的小骨。
“原來師父的意思是,東方明白又藍必會學成分靈術,必會尋死,所以,能拖便拖,想讓她多活幾日?”小骨恍然間明白,東方彧卿為何在明知此事會揭曉的情況下,還要極力隱瞞,卻又不阻礙。
“可,師父,看又藍弱柳扶絲的模樣,要將這靈分出來給誰?那分靈又與異朽閣有何關系?”想起那晚又藍與東方的爭吵,想起東方的大吼,不要,不要了,難道就是指這靈不要了?可東方要這靈做什么?
“別急,還是等他自己說吧,你也別想,休息會兒吧。”白子畫淡定的瞧著門外。
第一百七十三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夜,悄悄然的翩翩而至,帶著灑金的灰幔,如輕薄的蟬翅,又如婀娜的少女,織了一張看不透的網,從天際間落下,融散開來……
“慕寒,說話,說句話,叫娘親。”小骨極為耐心的遍遍重復。
白子畫手持一卷書,極其安靜的坐在那里,悠閑的看著,偶爾禁不住多瞟了兩眼:“小骨,休息會兒吧。”
小骨停下,扭頭看著師父向自己擺手,噘著嘴,悶悶不樂的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師父,你說,慕寒什么時候才能說話啊?”垂頭喪氣,認為很是挫敗無能,竟然連讓孩子說話都教不會,她這娘親做的。
“不急,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白子畫放下手中的卷,主動牽起小骨的手安慰她。
“師父,你每次都是重復同樣的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小骨唉聲嘆氣,為了這個孩子,不只是她自己,其他人又為此付出多少,可如今,好不容易承受裂骨撕心之痛將他生下,到頭來,竟不會說話,又或許如師父所說,是不想說話,既然他天性聰慧,自己所想所盼,又豈會不知,難道還要這樣狠心,連聲都不肯吭一下?
不行,再試試,將慕寒抱過來放在腿上,低頭:“慕寒,你能聽得懂娘親說話對不對?”
慕寒不理會的認真,把玩著手中的一塊兒玉石,仿佛沒聽到般。
小骨并未死心,誘導著慕寒,指向白子畫:“你可知道他是誰?”
白子畫饒有興致的凝視小骨,明白她此時正在興頭,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低頭認真瞧去,深沉冷碎的眸迎上那包羅萬象卻又不失簡單的瞳,因為他也想知道,慕寒是不是真的明白。
慕寒順著小骨的手指,緩緩的抬起頭,盯著,直勾勾的盯著,相同不變的眼神,肯定頓住了片刻,轉而那光又暗落了下去,繼續(xù)低頭研究那塊玉石。
白子畫薄唇微抿,果然,如他所料,這孩子什么都知道。
“師父,你看他。”小骨終于放棄,既然師父說等,那就等吧。
白子畫將瞧著可憐兮兮的小骨,心思一軟,從身旁摟了過來,溫柔的放到自己肩頭:“小骨,餓了沒有?“
小骨更深的湊了湊,找到更舒服的姿勢:“師父一說,是有些餓了。“
白子畫被小骨蹭的有些癢,略微挪了一下,低了低頭,不約而同的小骨也恰好揚起,想著問師父今晚吃些什么,竟湊巧兩人的唇,只差分毫的就碰在了一起。
白子畫垂眸明顯楞了下,溫熱透濕的氣息,曖昧急擴的延展,讓他只是停留的瞬間,轉而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沒有深入,只是輕輕的溫存,像是盼了許久。
小骨欣然的接受著,努力的回應著,突然想起慕寒還在懷中,豈能讓孩子看到此情此景,試圖脫離那纏綿的吻,暗示著白子畫。
白子畫如沒有聽懂般,單手將小骨更進一步的摟了過來,毫不顧忌想索取到的更多。小骨被箍的太緊,逐漸的被白子畫的浸染,沁成軟泥,睜開眼嘗試偷瞄。
卻看到白子畫的另一只手,竟牢牢捂住慕寒的眼睛,可憐的小家伙,老老實實的任由遮掩,無聲無抗。
這時,房間外有緩而不急的腳步聲傳來,本愈加深的吻,也不得不就此轉淺。
兩人有些情難自拔的強壓止離,小骨戀戀不舍的,在白子畫剛調整快要站起時,又叫了聲:“師父?“在白子畫回頭還沒反應過來時,狠狠的補了一口,頓時,兩人泛起都紅暈。
第一百七十四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不早不晚,剛剛好,東方彧卿儒雅的走了進來:“尊上,骨頭。”話剛落音,閣中的人便紛紛有序的上了各種飯菜,只是片刻,便擺了滿桌。
“今夜,我自作主張備了些飯菜和古釀過來,想同尊上,骨頭一起用過晚膳,不知是否可以。“
“不會不會,東方我們是有多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好懷念啊。”小骨將懷中的慕寒放回床上,讓他自己玩樂。
此時,白子畫又恢復了不可高攀,未說話,只是點了頭,示意東方彧卿坐下,任由他給自己斟滿了酒。
小骨也興奮的湊過來,舉起眼前酒杯,大大咧咧的遞給東方彧卿:“東方,給我倒些。“
“小骨,你的身子不適宜飲酒。”白子畫將酒杯自然的接過來,放置一旁。
東方彧卿仿佛看出了什么:“骨頭病了?”帶著趣味。
“她只是有了身孕。”白子畫幽幽的一句話飄來。
東方彧卿手拿酒壺的手明顯一顫,但臉上的微笑卻絲毫未改,不動聲色的放下,泛著柔:“那要恭喜了。”想著端起酒杯與白子畫碰了下,悶了下去。
“尊上今天同骨頭出門了?”冷不丁的一句話,卻又讓白子畫早就料到。
“我同小骨不會插手。”白子畫的言辭一向犀利,毫不遮掩得言中東方彧卿此行的目的,禁不住換來絲無奈的笑。
“尊上能有如此打算,那東方彧卿便就放心了,不過想必今日整天,尊上也明白了大概吧。”東方彧卿意味深長,每句話,都話中有話。
“難道今夜你是打算不說?”
小骨自始至終未說過一句話,看著那又恢復了冰冷常態(tài),沉穩(wěn)淡然的白子畫,又想起獨處時溫柔,偶爾唇邊勾笑的白子畫,感嘆師父真是兩面呢,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意,又自覺得趕緊忍住,穩(wěn)了穩(wěn)心,細細去聽。
“我不說,自會有人說,早吐露,平添堵而已。”東方彧卿彎月含笑的眼睛,逐漸變得自嘲。
“東方,這近年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小骨忍不住問去,東方一直在繞圈子。
“骨頭,異朽閣的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東方,你說出來,我與師父,一起幫著想辦法。”
東方彧卿顯然漸漸成了自己在喝,目光中帶著醉意,顯然還是保留理智:“辦法?沒有辦法,能有什么辦法。”
“誰說沒有辦法。”幽怨的聲音從門外飄起,文弱的身子,扶著門框,慢慢的走了進來。
“姐,你怎么來了?快回房間去。”東方彧卿情緒明顯有些緊張。
“東方哥哥,你知道的,我不能離你太遠。”又藍自顧自的坐下,拿過小骨未動的酒杯,自己斟滿,拿起:“又藍陪著你喝。”然后在三人的注視下,一口悶了下去。
東方彧卿奪下酒杯:“姐姐,你身子弱,不宜喝酒,我沒事,你快回去吧。”
“東方哥哥,放心,我自己的身子,當然有數,怎能忍心傷害你。”又藍的話語帶著明顯的傷。
小骨聽得有些亂,無語的看著一個叫姐姐,一個叫東方哥哥,這關系,還真是……。剛想要問,卻被桌下白子畫的手按住。扭頭看去,白子畫只是溫柔的看了她一眼,便了然的止了聲。
東方彧卿的模樣,仿佛有些忍不住,穩(wěn)穩(wěn)的竟沒有搖晃站起身,拽起又藍,略帶歉意的說:“恕東方彧卿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現行一步。”
“你為何就不能說出來。”又藍不堪一擊的弱,帶著反抗。
東方彧卿陪著硬擠出的笑,將又藍帶走。
小骨想要起身,看看究竟。
白子畫拉回:“小骨,別去了,他倆,本就是一人。”
第一百七十五卷 花千骨之桃花無盡,與君長留(電視劇番外)
飄散的,踩碎的,融了情,入了夢,成了傷,怯了痛,抹悲涼猶在,落冷絕綿長皆是空……
“東方哥哥,你放手。“東方彧卿走的飛快,手中絲絲的緊攥又藍的手腕,不知不覺中,竟有了紅色血印。又藍本就病弱,此時竟像飛起來一樣,根本用不著自己雙腿行走。
東方彧卿聽到微乎其微的聲音從后方傳來,猛的頓住,又藍便毫無準備的撞貼在了他的背上,然而,接下來的不是離開,而是膽怯唯諾的張開了手,試探的由后抱住他腰身。
東方彧卿很是冷靜,低頭看著那環(huán)擁自己交叉的手,還在顫抖,彎月柔如春水般的雙目緊閉,重重的嘆了口氣:“姐,聽我的話,老老實實呆著好不好?”像是懇求,又像是無策。
“東方哥哥,你為什么就不肯試試呢?。”本就憂傷的聲音,呆著哽咽,弱的,軟的,讓人心糾。
“姐。”東方彧卿實在不想糾纏這個話題,因為他真的真的反復太多太多遍,拉開那不舍得,擁著自己白皙纖長的手,轉過身,四目而對:“姐,太晚了,休息吧。”說完轉身快步離開,不顧后面的嚶嚶哭泣,念著:“東方。“
……
“師父,你是說又藍是從東方彧卿的身體里分出來的?”小骨想了想,認為不可能。
“當然不是,東方彧卿和又藍,或許擁有的是同一個靈。”此時,白子畫正朝著一個方向看去,但那里除了花草,除了屬木,除了庭院長廊,卻什么也沒有,圓月金紗下的漫散,柔灑在那如瀑的深墨華發(fā),如玉石般的肌膚透著溫潤晶瑩,閃著銀光,靜靜的立在那里,骨子里透出,沁入的孤傲,絕冷,是令人不敢向往的。
小骨站在離白子畫幾步的距離處,抬手描畫著,勾勒著,他,竟是如此的不真實,心悸的突然抱上去:“師父。”
白子畫低頭,冰冷逐漸的化為溫柔:“小骨,怎么了?”
“感覺師父離小骨有些遠。”
“遠?為何這樣說?”慢慢小心的轉過身,重新?lián)霊阎小?
“沒事,一會兒就好。”小骨合上眼,將自己深深的埋入。
白子畫低頭輕吻了下小骨的額頭,不說話,只是任她泄著自己的情緒。
“師父,照這樣說,東方和又藍,體內各持了一半靈體?同生同存?”小骨的腦海的思路逐漸轉為清晰,怪不得,又藍說了那兩句:你知道的,我不能離你太遠;我自己的身子,當然有數,怎能忍心傷害你。
“怎么?沒事了?“白子畫并未理會小骨問的那句話,反而此時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她。
“恩,沒事了,師父,我問你呢。“小骨直起身,抬頭望著。
白子畫的表情,冰碎中,帶著憐愛:“可以那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