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臉上輕松的神色不見了,她翻了翻身上,找到一個精巧的小包——這種精致的東西出現在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子身上是如此夢幻——她把里面的東西倒在手上,遞到三人中間給他們看,“猜猜這是什么?”
那是些灰白色的、半透明的小石頭,中間有著漂亮的深褐色褶皺,像微觀的、層層疊疊的雛菊花瓣,不知用什么串在一起,小石頭中間沒有縫隙,排在一起卻卻柔軟異常,一個串著一個,小小的一串,只能套進一個大拇指的那種。在冷慕的手掌心,有好幾串這種東西。
“這是……”蘇溯越認真一看,面色一下子變了,“眼珠?”
“確切的說,是剝了晶狀體的眼珠。眼白部分已經非常少了,幾乎只能看見黑睛。”鄭崖拿過一串細細打量,一邊嘖嘖贊嘆,“春姬果然大手筆,這種東西竟然用來當串珠繩。”他舉起那一串珠子,迎著陽光,讓他們看地上的影子。
在翠綠的草地上,串珠留校一個淡淡的影子,忽然,影子中間似乎有什么動了一下,冷慕和蘇溯越饒有興致地盯著影子研究起來。但是卻沒有再看到影子的晃動了。
“難道是錯覺?”冷慕不滿地嘟嚷。
“主子!”蘇溯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指著地上的影子。
影子忽然劇烈抖動起來,珠子發出忽明忽暗的光,很微弱,卻有種奇異的晶瑩在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游動一般,影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一閃,不見了,就看見那些石化了的眼珠子掉落一地,卻沒有看到一根可以成為串珠繩的東西。
“這……”蘇溯越剛想問,卻看到一個血紅的影子在鄭崖的掌心一閃,不見了。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崖大哥……”
“血靈蠱。”鄭崖笑的異常得意,“我想我明白為什么那些人要搞出這么多事情了。如果是為了血靈蠱,那還真是一切都值得。”
冷慕看他笑的實在欠扁,忍不住踹了他一腳,“說啊,買什么關子?不就是春姬女王生平最喜歡的裝飾嘛!”
“不不不,不僅僅。”鄭崖現在是真正地春風得意了,“你知道吧,這串珠子并沒有達到傾國傾城的地步,為什么在古蠻國滅國之后,它們先后被十二個國君擁有過,卻在五十年前忽然失蹤,也由此引發了前朝的宮廷政變。你猜,這都是為什么?”
冷慕的眉頭皺的死緊,語氣遲疑,“因為……血靈蠱。”
“對。根據歷史上那些國君拿到血靈蠱之后的反應以及作為來看,他們并沒有真正明白血靈蠱的作用和含義。這玩意是真正的武器,它在宿主的體內生存,在宿主需要的時候快速分裂。只要一條血靈蠱鉆進非宿主的體內,那個人就要無條件聽從宿主的命令,更為奇妙的是,那個人是有意識的。據傳,春姬就是靠著血靈蠱控制整個古蠻國的人民。你們想想,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冷慕和蘇溯越同時深吸一口氣,用眼神交流:我們要不要把這家伙干掉,留著他太危險了。
還是不要,崖大哥不像是那種人……
“喂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混蛋啊,老子像是那么變態的人嗎?弄個十個八個甚至全天下的人做自己的跟屁蟲?老子又不是瘋子,這么麻煩的事情像是我會干的嗎?你們真是太沒有常識了!”鄭崖表示自己很暴躁,很無奈,也很憂傷。這些家伙竟然這么不信任自己?
冷慕只要挺身安慰被傷害了的某人,“不是啦,你說的那么夸張,我這不是條件反射么……原諒我吧,崖大哥,我就知道你的個性不可能想到那么高遠的事情的,你頂多就是意淫一下過過癮,這個我們都知道。”
“混蛋!”鄭崖義正詞嚴地訓斥,“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也不要這樣子說出來啊!你就不會用更委婉的方式嗎?你這真的是安慰我嗎?”
“崖大哥。解釋一下吧。”蘇溯越適時打斷了這場沒有意義的炸毛。其實吧,看看主子炸毛那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對于鄭崖這樣一個從小炸毛到大的,還是算了吧。
鄭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太沒情趣了,讓人怎么愛得起來!”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一臉吃貨相的某人,這才微笑著提問,“你們覺得,我是血靈蠱的宿主還是被控制者?”
冷慕不屑地撇嘴,“姓鄭的,信不信我讓師兄回來教訓你!”
鄭崖震驚地眨了眨眼睛,深吸兩口氣,一邊安慰自己這兩個人每一個可愛的一邊解釋,語速極快,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滿,“我是宿主。兩天前接觸春姬的時候,我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一瞬間我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那是因為我中毒了——起碼,春姬是這樣告訴我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