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才進了朱高熾的書房之中便馬上給朱高熾見了禮,在張信見禮之后朱高熾才緩緩道了一聲,“坐吧,不知曉張都指揮使如此之晚了來王府是所謂何事。”
張信瞅了一眼秦光遠,朱高熾心領神會,“光遠是自己人,張都指揮使有何話盡管直說。”
張信這才從懷中拿出了一玉軸圣旨恭敬的遞給了朱高熾。
這圣旨是朱允炆頒給張信的,朱高熾拿過就看也有些不太合適,因而朱高熾并沒接張信手中的圣旨,張信便只能把手中的圣旨就那么放在了朱高熾的案牘之上,在放下圣旨之后,才緩緩開口道:“世子殿下,這旨意之中命卑下逮捕燕王,張昺和謝貴二人應當也接到了此類似旨意,幾次三番邀卑下前去布政使衙門,均被卑下有要事而拒絕...”
朱高熾聽了張信所言的這番話之后,也顧不上看張信拿到圣旨是否是有違禮法了。
朱高熾把圣旨上的內容掃了一眼之后,也沒等張信再開口說話,立即便道:“張都指揮使,感謝你及時把此消息送來,燕王府不會忘記你此恩德的,本世子馬上召集燕王官署商量此事,請張都指揮使先回去,以免引起懷疑。”
張信雖送來了朱允炆的旨意也算是遞來了投名狀,但朱高熾在商量重大事情的時候卻還不是讓張信參與的時候。
張信心中不知曉如何想,但在朱高熾趕他離開之時他答應的還是極為爽快,“是是是,卑下著實得立馬就走,若是耽誤的久了,的確是得被人懷疑了。”
朱高熾呵呵一笑,極為溫和的道:“日后少不了有用得著張都指揮使的地方,還請張都指揮使能不吝幫忙,光遠,你去送送張都指揮使。”
朱高熾既然有了吩咐,秦光遠還真就得送張信離開,“是,世子。”
秦光遠和張信從朱高熾的書房之中退出來之后,秦光遠也沒搭理張信,不說張信那蠻橫驕縱的態度了,就只憑他這個時候把朱允炆的圣旨送到朱棣這里來,秦光遠都不想搭理于他。
當然,若不是張信這個時候送來的這個消息,朱棣的靖難之役恐還未開始就已經敗了。
秦光遠不搭理張信,張信也不理秦光遠,就那么,秦光遠一直把張信送到了燕王府的門口。
到了王府門口,那兩兵丁還好奇的問道:“秦先生,如此之晚了你還不走嗎?”
也就是秦光遠脾氣好,那兩個兵丁才敢如此發文。
秦光遠在離開的時候朱高熾并沒有讓他再回去的指令,但秦光遠卻也清楚此時這個時候是朱棣的關鍵時刻,他不能這般輕易離開了,若是走了,那輕松就能撈到的功績便就得斷送了。
“不走,還得等上一會兒,你們二人好生當值吧。”秦光遠笑呵呵的回道。
當秦光遠再退回到王府之時張信給秦光遠很快便投來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那兩個兵丁也看不慣張信的蠻橫,見張信被秦光遠松出來之后久久不離開,很快便開始趕人了,“走走走,快走。”
張信的火氣都冒出來了,但卻知曉此時的時機不對,還是深深的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秦光遠在把張信送走再次返回朱高熾書房之后,朱高煦已站在門外了。
“張信的那消息已通知父王了,父王已派人去請道衍和尚了,我二人先去父王書房等著吧。”
朱高煦與朱高熾性格不和,朱高煦也不愿與朱高熾待在一個房間之中。
“嗯,好,我先與世子說上一聲。”秦光遠就這么走了也不合適,應當是與朱高熾打個招呼的。
朱高煦卻是拉住了秦光遠,道:“不用,我與他說過了,我二人直接走就成。”
朱高煦在門外說的話在里面的朱高熾也能夠聽到,既然朱高煦都說不用了,那秦光遠也就沒有再堅持進去。
秦光遠還不愿與朱高熾過多的寒暄呢,太累人。
秦光遠和朱高粗去了朱棣的書房之后,朱棣的書房并未掌燈的,黑咕隆咚的,朱高煦先進去摸索著掌了燈,秦光遠隨后才進去。
跟著朱高煦,秦光遠也不必想著親力親為,反正朱高煦都能提前做好。
在燈火通明之后,秦光遠便穩穩當當的坐在了他經常坐的那把椅子之上,朱高煦卻是不安分,在房間之中來回不停的踱步。
朱高煦在張信拿出圣旨之后也看出了一個風向標,馬上就到他發揮本事的時候,自然心中有些略微的激動,坐不住也實在正常。
不一會兒,朱高遂也閃身進了朱棣的書房,朱高遂怕是已經睡下了,睡眼朦朧的,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個不停,看到房間里只有秦光遠和朱高煦,立馬輕松了不少,笑著問道:“不知曉父王喊我等過來是有何事,這大半夜的。”
朱高煦有些激動,立馬便激動的道:“大事,天大之事,不僅是好事,還是大好事。”
朱高遂驚疑一問道:“這個時候送來的消息,肯定是見不得人的,是大事不假,肯定不會是大好事。”
朱高遂在行軍打仗方面不如朱高煦勇猛,在頭腦韜略之上也不如朱高熾,但畢竟是出身皇家,這個問題還是能夠想明白的。
被朱高遂猜中了,朱高煦有些無聊的道:“你說的對,的確不算是好事,但卻是你我兄弟一展拳腳之時,告訴你,都指揮使張信送來了朱允炆的密旨,給他的,說是讓他逮捕父王,都已經這個時候,父王肯定是不會束手就擒的,到時候難免要與朝廷來一場惡戰,這不是你我兄弟一展拳腳之時。”
朱高遂在帶兵打仗方面是不如朱高煦,但畢竟也是朱棣的兒子,還是不差的,但朱高遂卻不像朱高煦那般激動,淡淡的道:“父王在此已有所準備,必能取勝,要不是李景隆太過草包,有如何會浪費掉如此之久的時間。”
說起李景隆,朱高遂很快便接道:“朱允炆也算是器重李景隆了,他那小舅子打了父王,卻只是受到了仗責罷了。”
秦光遠與王成周是有大仇,但秦光遠也沒想非要把王成周置于死地,只要他往后不來惹自己便成,倒是朱高煦有些義憤填膺,王成周是朱高煦的手下敗將,朱高煦自然是看不上他,就如王成周那般欺軟怕硬之人的確是難進朱高煦之眼的。
“那小子,別讓本王子再見到他,若再見到他非得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才是。”
朱高煦話音剛落,朱高遂和秦光遠還未來得及接話,外面突然響起了朱棣的咳嗽之聲。
隨后,便見朱棣抬腳走了進來,朱高熾由兩個隨從攙扶著亦步亦趨的跟在朱棣身后。
在朱棣進來之后,朱高煦和朱高遂以及秦光遠便沖著朱棣見了禮。
“都坐吧。”朱棣道。
在朱高熾坐下之后,他那兩個隨從才退了出去。
朱棣在落座之后便把張信的圣旨拿了出來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了案牘之上。
已經現在這個時候,朱棣的裝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張信所送來的圣旨就更不怕見人了。
朱棣不開口說話,秦光遠和朱家兄弟自然是不能主動開口的。
姚廣孝大半夜從慶壽寺趕來也得一會兒時間的,在朱棣落座時間不久,便有丫鬟送來了茶水和糕點。
“今日恐是個不眠之夜了,你們先吃些東西墊吧一下。”
秦光遠的晚飯本來就吃了一半,早就已經餓得是前胸貼后背了,朱棣開口之后,秦光遠也不客氣,直接拿起桌上的糕點便吃。
其實秦光遠是不愛吃這些糕點的,但填飽肚子是第一要義,該吃還是得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