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吩咐之后便抬手道:“行了,去忙爾等之事去吧!”
朱棣既然開口打發他們離開,秦光遠和紀綱兩人同時拱手,回道:“臣告退!”
秦光遠與紀綱退走了幾步,朱棣又開口道:“新城伯,盡快處置了你汽車之事,盡快給朕一個交代,你若自己解決不好,可別怪朕派三法司介入了?!?
現在有關于王成周等人墜河的那個事情還在兵馬司衙門壓著,影響還不算大,此時若是經三法司介入的話,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那可就無法估量了。
朱棣把此事一直壓在與秦光遠有些矯情的巡視南城兵馬司他們之中,對秦光遠真就是一種特殊的愛好了。
最后朱棣對秦光遠的這個叮囑,讓紀綱頗為不快,秦光遠倒是高興的很,拱手回道:“陛下放心,臣已知曉如何處置了,不用三日時間便能把此事的所有真相公之于眾?!?
紀綱與秦光遠先后從暖閣之中退出之后,紀綱便沒好氣的道:“新城伯的這份大禮,本指揮使記著了?!?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回道:“紀指揮使在錦衣衛詔獄之中的那份大禮,本伯也記著呢!”
紀綱冷冷瞅了一眼秦光遠,拂袖對韓良等人,道:“你們幾人隨本伯走吧!”
杜宗一見韓良要離開,著急了一下,才與秦光遠道:“新城伯,這…”
秦光遠再杜宗的肩膀之上拍了一下,道:“還記得本伯與你說的那句話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東門村血案會有個交代的,但不能是現在,如今朝中上下不甚安定,若翻出了如此大案,兵戈之禍又要興起了,到時受罪的恐會是整個大明的百姓。”
杜宗腦海之中權衡了一下,才終于忍痛道:“小人信新城伯的,小人等著這一日?!?
杜宗如此深明大義,秦光遠也放心了,杜宗若是鬧得雞飛狗跳,非要在此時對東門村的血案有個交代,那別說是秦光遠了,就是朱棣也很難保下杜宗了。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道:“你去本伯田莊中落腳吧,就莫要回新干了,你若活著,才可看著東門村昭雪的那一日。”
正當秦光遠帶著杜宗和一眾神機營的兵丁離開之際,朱高煦突然飛奔了過來,一把把秦光遠抱在懷中,隨手在秦光遠肩膀處搗了一拳,道:“你小子終于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我就得憋瘋了?!?
秦光遠嫌棄的瞅了一眼朱高煦,按著疼痛的肩膀,沒好氣的道:“二王子與人打交道的方法真夠另類,不過,二王子這消息也夠靈通的,我不過才剛到了京師,你便已知曉消息了?”
朱高煦委屈巴巴的道:“你小子總是不領情,聽聞你那興明實業出事,本王子來為你求情,卻被父皇責令留在了宮中?!?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陛下是怕你給我那興明實業找麻煩吧?”
朱高煦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你如何知曉,父皇和母后都這般說,光遠,實話說,本王子是如此之人嗎?”
秦光遠一笑,道:“還真是?!?
朱高煦委屈巴巴的,嘟囔道:“你還是我兄弟嗎?我好心好意的為你求情,你卻說我莽撞,你有事,本王子率先出頭還算錯了,往后,你別指望著本王子救你?!?
秦光遠笑嘻嘻的道:“二王子率先出頭是沒錯的,只不過此事過錯不在我興明實業的身上,二王子率先出頭,反倒是讓人覺著沒理的是興明實業了,二王子放心吧,此事解決起來也不難,不著急,趙叔他們都在京師,今晚與他們喝幾杯,你也一塊來吧!”
朱高煦摟著秦光遠,欣喜的道:“好,我一定去,你哪里指定會熱鬧的。”
秦光遠正要吩咐顧飛火帶著杜宗回去之時,劉生便笑呵呵的走至秦光遠面前,滿臉堆笑的道:“新城伯,二王子,陛下讓你二人進去一趟?!?
秦光遠與朱高煦就在暖閣門前寒暄,朱棣自是知曉的,既然朱棣有旨意讓他們進去,他們只得一同進入了暖閣之中。
秦光遠和朱高煦行禮之后,朱棣擦開口道:“朕突然想起還有一事要交代你去辦?!?
朱棣用了還那說明是針對秦光遠的,秦光遠這才立馬開口,保證道:“陛下有何吩咐,盡管說來,臣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為了陛下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朱棣擺擺手道:“少與朕說那些冠冕堂皇,朕只需看到你是如何做的,練子寧已下旨發配鎮南,你代朕去瞧瞧他,他雖說對朕破口大罵,倒也算剛烈之臣,起碼算作是大明的忠臣,朕盼望著有朝一日,他能心悅誠服的為朕效忠。”
現在朱棣雖說不得已暫時擯棄了那些誅心之策,但內心之中卻還是想要貫徹這套誅心之言的。
誅人那只是為將之人,只有誅心那才是皇帝該為之事,畢竟治理朝堂是需要人的,無論敵人還是朋友都要為自己所有才行的。
只要那些誓死效忠建文皇帝的舊臣轉頭能夠心悅誠服的效忠朱棣,那朱棣這個即位便會多了些名正言順的成分。
雖說朱棣拿到了朱元璋最后留下的書信,承認了他繼承皇位的合法地位,但為了天下的安定,防止那些藩王的動亂,也為了維護朱元璋的名聲,那書信又不能昭告天下,所有的委屈也只能由朱棣一人承擔了。
秦光遠作為朱元璋心意的唯一知情人,朱棣自是也把秦光遠當做了知己。
朱棣也算是大度之人,秦光遠作為知曉皇家秘聞的知情人,卻依舊能得到朱棣的信任和重用,那還真就是極為不易的。
秦光遠沒做任何多余的話,直接干脆了當的道:“臣遵旨?!?
秦光遠在答應了之后,朱棣便又沖著朱高煦道:“你一同前往,多聽,多看,莫要惹事?!?
秦光遠和朱高煦領了旨意正要退出之時,朱棣又道:“不要與朕交旨了,練子寧所言朕不愿聽?!?
朱棣自己現在恐也有些糾結了,明知曉練子寧不會有好話,卻還是寄希望練子寧會現在就效忠于他。
秦光遠轉身拱手道:“臣明白!”
朱高煦與秦光遠從暖出來后,才不滿的道:“練子寧當這父皇的面,就幾次三番的大罵于父皇,現在又整出了如此的事情,朝中一有人上奏折要就此殺了練子寧,父皇若是聽從這些人的奏折,那不是一舉兩得之事,為何就選擇了流放,真是搞不懂?!?
朱棣的這個心思朱高熾恐怕是猜出來了,就沖朱高煦在此事之上這般愚鈍,著實不適合當儲君的。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陛下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二王子記住一句話,誅人易,誅心難。”
練子寧現在以及族人三百余人就關押在刑部的牢房之中。
秦光遠當初也未刑部解決過一些問題,若非秦光遠,他刑部現在有能有這般的辦事效率嗎?
刑部尚書鄭賜對秦光遠倒也還算客氣,一聽說,秦光遠是帶著朱棣的旨意前來的,立馬便遣人把其帶至了關押練子寧的牢房之中。
練子寧雖說現在有謀反的嫌疑,一般人都不敢與他接觸過甚,但秦光遠關押練子寧的這間牢房倒也還算干凈,與一般犯人的牢房相比要好上一些的。
可見鄭賜倒也算作是個正人君子了,這個時候若是一味的打壓練子寧做給朱棣看,其心才真正的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