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所部的大軍沒想到朱棣所部會如此之快的到達此處,更沒想到如此之快就被炮彈攻擊,準備不足自然也就應(yīng)對的頗為的手忙腳亂。
其實,對于從天而降的炮彈即便是他們有所準備恐也很難有應(yīng)對之策。
所有的火炮齊發(fā),大概也就是發(fā)射了不過十幾發(fā)的炮彈,但既然要打,那必然就是朝著精準而去的,正如朱棣所說如此昂貴的炮彈哪能隨隨便便的便發(fā)射的,每打一發(fā)炮彈那必然是百分之百命中目的。
十幾發(fā)的炮彈打中了劉真十幾頂大帳,此時并非夜間,兵丁們都在外面活動,若是夜晚兵丁們歇息之時,光只是這十幾發(fā)炮彈怕是也能讓劉真大軍損失慘重了。
十幾發(fā)炮彈打出之后,那些兵丁在等著秦光遠的命令,秦光遠也在等著朱棣的命令。
朱棣一開始搞這個突襲并不是沖著把劉真大軍打殘的目的去的,若是真想給劉真大軍來一個全軍覆沒的話,挑選個夜間時候不就成了。
既如此,那十幾發(fā)的炮彈便已經(jīng)是足夠了。
但,是否繼續(xù)終究還是要朱棣來做主的。
朱棣并沒有下達繼續(xù)發(fā)射的命令,只是沖著夏元吉頗為自得的問道:“夏尚書,此時你還覺著本王必敗無疑嗎?今日這十幾發(fā)的炮彈若是放在那些兵丁晚上歇息之時,今日劉真大軍必會折損一大半,如此之下還如何與本王為敵?”
夏元吉看著下面劉真大軍丟盔棄甲無所應(yīng)對,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他的心情自然也就不同于朱棣等人的自得意滿,滿是凝重的回道:“王爺若取勝又待如何?大明建元不過才區(qū)區(qū)三十余年時間,大明有如今這番局面全仰仗太祖的勤勉治國,王爺為太祖之子,那些兵丁也皆是大明兵丁,相煎何太急啊?”
夏元吉這番話說的是實情,卻也可稱作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完全是旁觀者之言。
朱棣一笑,道:“相煎何太急?朱允炆他對本王這些叔叔又何曾不是相煎何太急?本王若是束手就擒,此時豈不是與湘王一樣的下場了?”
朱允炆愛惜自己的名聲,只想削藩絕不愿背上弒叔的罪名,可惜湘王性子剛烈,舉家自焚,這便成了朱允炆永遠擺不掉的污點。
朱棣的一番話讓夏元吉啞口無言,他在來見朱棣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了好多說辭,還詳細計算了北平的稅收包括所能征到的兵丁。
現(xiàn)在火炮的威力就在眼前,那些賦稅亦或者是兵丁均已無需再多言了。
此火炮絕對是以一當百的存在,有此火炮在,朝廷大軍恐極難應(yīng)對。
夏元吉無話可說,朱棣才有接著道:“本王的意思夏尚書想必已清楚,夏尚書隨時都可離開,任何時候想要啟程回去無需知會本王,夏尚書若是還想在此留些日子本王也絕不會阻攔!”
朱棣敢讓朝廷的使節(jié)在他軍中自由活動,這絕不是一般心胸之人就能辦到的事情。
朱棣是給了夏元吉便利,但夏元吉卻是不能在此都走停留了,朝廷還在等著他此行的消息好做出應(yīng)對呢!
朱棣雖固執(zhí)己見非要頑抗到底,但夏元吉卻依舊還是保持著臣子該有的禮節(jié),對朱棣客客氣氣的,“臣耽誤的時間已是不少了,即刻便得啟程回往京師復(fù)命了!”
夏元吉既然準備回去,朱棣便也不做挽留,道:“那好,秦提督你代本王去送送夏尚書。”
“是。”朱棣有命秦光遠自然是得接著的。
秦光遠陪著夏元吉一直出了營地,此時,夏元吉才道:“秦提督,燕王決心已下難以說動,燕王信任與你,老夫卻是想再多勸你一句,兵戈終究不是解決問題之法,最后燕王即便取勝,那都將會是大明的損失,前元窮兵黷武,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太祖開元建國,三十余年的修生養(yǎng)息,天下百姓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安居樂業(yè)。”
夏元吉此番話也是站在天下百姓所考慮,不牽扯任何君主王爺。
秦光遠笑了笑,未作多余的解釋,只是道:“夏尚書放心,小子會在合適的時機多家勸王爺?shù)模鯛斝男詧远ǖ暮埽⒎且痪鋭裾f就能起作用的。”
秦光遠也只是看在夏元吉是個好官的份兒上才會心平氣和的說些寬慰之言的。
夏元吉嘆了一口氣,翻身上馬才揚塵而去!
送走夏元吉,秦光遠才回了朱棣的大帳之中。
“王爺,夏尚書已送走了!”
朱棣也不再多問,給了秦光遠一個讓他坐下的眼色才笑著道:“剛才那番火炮隊劉真也算是引蛇出洞,接下來就看他如何應(yīng)對了!”
朱棣此言之后,秦光遠才終于明白,這是朱棣早有預(yù)謀之事,他不但要以此來告知夏元吉他的決定,還要以此來給劉真大軍來一個引蛇出洞。
姚廣孝摸著稀疏的胡須,也是笑著道:“劉真年紀大了又缺少計謀,不足為懼,那陳亨曾為王爺部將,此人聰明的很,此時王爺優(yōu)勢并不明顯,他既不會對朝廷死心塌地效忠,也不會輕易跟隨了王爺,此人倒是也不難對付。
最關(guān)鍵的就是那卞萬,他可不是個善茬,驍勇善戰(zhàn)不說了,最關(guān)鍵卻是能為朝廷馬革裹尸,對付起此人來卻并不是那般容易了。”
姚廣孝成竹在胸的一番言論之后,秦光遠才問道:“大師的意思是拿下卞萬,劉真大軍便可不戰(zhàn)而退了?”
姚廣孝贊許的回道:“你小子果然精靈,是,貧僧著實就是此意,不過,卞萬也是都指揮,平日里他絕對不會單獨出來,兩軍一旦交戰(zhàn),對付起他來恐也并非易事,恐不是那么輕易就能把他拿下來的!”
姚廣孝話音才落,朱高煦立馬便自告奮勇的道:“神機營火銃如此厲害,貓在哪片山上直接干掉他不就行了?”
朱棣和姚廣孝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秦光遠的意見。
若是神機營真有人能干掉卞萬,那對神機營來講倒真是一個好事,朱高煦所言若是真就合適的話,秦光遠倒真是極樂意答應(yīng)的。
但此時操作起來倒是不難,只是此事辦成之后一些列的問題恐是會脫離他們的掌控的。
秦光遠笑嘻嘻的回道:“二王子此言神機營倒是能辦到,也不難,小子還弄出了能給火銃消音的東西,干掉卞萬之后保管無人發(fā)現(xiàn)發(fā)射之人身處何位置,只是,卞萬善戰(zhàn),又是都指揮使,他若是被干掉,必然會激起劉真大軍兵丁的復(fù)仇情緒,如此一來士氣必然高昂。
如此一來,我軍所面臨的局面將會比卞萬還在之時還要嚴峻,那干掉卞萬的意義又在何處?”
朱高煦提出讓神機營去干掉卞萬,本是給神機營撈個能立功的機會,沒想到卻被秦光遠浮了好意,自然是有些不高興,問道:“你說此事該如何辦?”
秦光遠攤攤手,無奈道:“不知道,問道衍大師去!”
朱高煦果然又返過去問了姚廣孝。
姚廣孝臉上倒是還掛著笑容,也沒有不高興,淡淡的回道:“貧僧也沒主意,只要看引蛇出洞之后他們的反應(yīng)了。”
朱高煦連問了兩人都只得到了不知道的結(jié)論,有些不滿的嘟囔道:“都不知道,還不如本王子呢!”
朱高煦他平日里說話的聲音就比一般人高,即便是壓低聲音嘟囔的一句那也比一般人高,他的幾句話自然是被在大帳之中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朱棣可是把朱高煦當作是接班人的后續(xù)之人培養(yǎng)的,在此情況之中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很。
姚廣孝也算是一高人了,自然是不會與朱高煦計較的額,秦光遠與朱高煦如此鐵的關(guān)系,更是不會與他多做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