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所言也是事實,夏元吉自然也是無從反駁。
夏元吉啞口無言,秦光遠才把朱允炆的信遞到了朱高煦手中,厲聲道:“念!”
不用朱棣的這個命令,朱高煦也想知曉里面到底是何內(nèi)容,因而朱棣的命令在出口后,朱高煦立即便三下五除二的拆開了信念了起來。
“四叔,幾月不見甚是想念,身子可好?侄兒自即位一來,便一直盼望著與四叔見面,怎奈一直無所機會,侄兒聽聞四叔靖難起兵,心中惶恐至極,侄兒甚至自己年幼,尚有很多不足之處,四叔與父親在眾兄弟之中關(guān)系極好,侄兒在眾叔叔之中也與四叔最為親近。
四叔在眾王爺之中,最隨皇爺爺有著曠世之才,望四叔能指點出侄兒之不足,侄兒立志做個能比唐宗漢武之皇帝,定會聽取四叔一切意見。
四叔所說黃子澄和齊泰乃奸臣賊子,侄兒也銘記于心了,只是他二人外加方孝孺乃皇爺爺遺招中的輔政大臣,侄兒不好此刻就罷免了他們,等機會合適,再行商議此事不遲!
另外,侄兒已派去了夏元吉尚書,他應(yīng)當(dāng)已把侄兒之言帶去了,四叔若能就此罷兵,一切便都好說,四叔爵位不便,依享王爺俸祿,世代不便。
若是四叔執(zhí)意如此,那侄兒也只能不顧叔侄情義了,侄兒從皇爺爺手中繼承皇位,那便就得為大明的江山社稷有所考慮才是。
侄兒朱允炆拜上!”
朱高煦也只是不喜歡讀書罷了,讀些書信自然也就不在話下的。
朱高煦的書信讀過之后,朱棣接過朱高煦手中的信掃了那么一眼,直接便放置在了桌案之上,笑呵呵道:“允炆倒是一如既往的心軟,終歸是下不了手處置黃子澄和齊泰二人!”
朱棣說出這番話的意思已經(jīng)是很明顯了,但夏元吉卻依舊不死心的問道:“王爺如何決斷還是當(dāng)馬上拿主意才是,臣也好即刻回京復(fù)命。”
不等朱棣表態(tài),夏元吉接著又道:“王爺,北平人口幾何,能征收來的錢糧又是幾何?而朝廷除去北平之外還有十一個布政使司,且還有賦稅之地江南,北平地處漠北,地廣人稀,且還是一年一熟的作物,對,現(xiàn)在秦提督手下是有了反季節(jié)的瓜果蔬菜,倒是再不限于時令的要求,可聽說,種植所謂的大棚造價極高,短時間之內(nèi)并見不到收益。
若如此的話,又如何支撐前方將士的作戰(zhàn),王爺常年帶兵應(yīng)當(dāng)也清楚,行軍最為重要的便就是錢糧,第二個便就是兵丁,錢糧方面王爺不占據(jù)任何優(yōu)勢,在兵丁方面勝算恐也不大,北方兵丁大多強悍這是公認的事實,可王爺手下的兵丁有幾何?朝廷可是有著百萬大軍的。
即便是秦提督手下的神機營再強悍,與朝廷的百萬大軍相比不過也是杯水車薪罷了。
神機營所耗費錢糧恐是很多吧?不然,王爺也就大規(guī)模的培養(yǎng),對吧?”
夏元吉說了一大堆,朱棣卻是并沒有喊停的架勢,夏元吉著實也算是能說了,朱棣不喊停,他便一直喋喋不休的往下講!
“王爺,就拿劉真大軍來講吧,劉真號稱十萬大軍,雖說不到十萬,那至少也有八萬吧?王爺麾下所有兵丁加起來也不過是一萬吧?而現(xiàn)如今王爺拉到此處的不過只有區(qū)區(qū)五千人左右吧?這可是十倍之多的差距,王爺取勝的勝算又能有多少?連與劉真大軍交戰(zhàn)都沒有勝算,那又如何面對朝廷所派來的大軍?”
夏元吉心中所想的勸告之言都出口后,朱棣才笑呵呵的問道:“沒了?”
只要是朱允炆廢掉朱棣的旨意沒有下達,那朱棣便還是王爺,夏元吉對朱棣必須得還是恭恭敬敬,把為臣該行的禮節(jié)都做了才行!
夏元吉搖頭回道:“沒了,臣要說的也就只有這些!”
朱棣也沒因夏元吉的一番話而有任何的惱怒,反而依舊是笑著道:“夏尚書既然如此不信任燕軍,那本王倒是可讓你看看我燕軍的實力!”
朱棣對夏元吉之時臉上掛著笑容,笑呵呵的,轉(zhuǎn)而在對待秦光遠之時,便嚴肅了不少,冷著臉道:“秦提督,你的火炮隊已然就位了吧?打上幾發(fā),讓夏尚書看看我燕軍的實力,若是他此次無功而返回去之后恐是不好交代了!”
朱棣是真心為夏元吉考慮?恐不見得!他的目的恐是借著夏元吉的口把燕軍的厲害傳到朱允炆耳朵中去。
要說朱允炆會因夏元吉的無功而返有所責(zé)難他,那恐怕是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
不等夏元吉有所回應(yīng),秦光遠立即便道:“是,王爺放心!神機營無論是火炮隊還是火銃隊隨時都可行動!”
在此時夏元吉已經(jīng)是出于被動地位了,即便是他不愿親眼去瞧瞧恐也由不得他做主了。
其實,夏元吉一己之力無論是否前去都無法阻擋朱棣的意圖的。
“大師,咱二人也一塊去瞧瞧去?”朱棣再問姚廣孝的時候絕對是采用了詢問之語氣。
朱棣與姚廣孝相交的時間也不短了,對姚廣孝的秉性,朱棣那可是了解的很,像姚廣孝那種人,他絕對是哪有熱鬧就往哪里鉆的主,就像今日之事,他又如何能夠錯過!
秦光遠此時與朱棣等人一道往火炮隊所駐的至高之地走,心中卻是不免有些嘀咕,讓火炮隊往高處值守,那是他早就想出來的主意,卻是才與朱棣講的。
朱棣讓夏元吉親眼看到火炮發(fā)射到劉真大營的主意也是才想到的?秦光遠怎么就這般不相信呢?
秦光遠也算兩世為人了,自認為聰明也圓滑了不少,但對朱棣有時候的心思秦光遠還真就沒有把握能夠猜到。
此去一路,每人的心思各不相同,夏元吉雖說沒有青煙見識到神機營火炮隊的厲害,但從坊間傳言之中卻也是聽說了一些有關(guān)于神機營的厲害。
無論此戰(zhàn)朱棣最終能否取勝,但神機營這樣給劉真來上一個出其不意,劉真大軍恐也夠喝上一壺了!
在火炮隊留守的是江營,江營不如顧飛火聰明,他在見到秦光遠以及秦光遠身旁的朱棣等人,也不都想就把秦光遠是帶著朱棣當(dāng)做是來檢查他們是否偷懶的了。
在給朱棣見禮之后,直接便道:“秦提督,王爺,神機營乙字營總旗江營奉命值守。”
其實他也不想想若只是來檢查他們是否偷懶,那又何必需要朱棣親自過來。
秦光遠也沒有江營多做言語,江營不如顧飛火聰明,再朱棣面前更不容犯些錯誤,說些有的沒的,為防這一可能還是少讓他說些話為好!
“下面的大軍無異常狀況吧?”
江營回道:“沒有,一切都正常的很!”
“火炮可隨時打出吧?”
江營又道:“隨時都可以?要打了?要不通知神機營的兄弟去?”
江營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光遠沒好氣的道:“怎么打你說了算嗎?你就說你火炮現(xiàn)在能打出嗎便可!”
被秦光遠訓(xùn)斥了一番之后,江營也不再言語了,之時簡單的回道:“當(dāng)然能,隨時都可以!”
朱棣也不拖泥帶水,直接便道:“既然準備好了,那便打吧!”
朱棣和秦光遠已經(jīng)是親眼見識過火炮隊和火銃的威力了,今日親自過來無非也就是陪著夏元吉的。
夏元吉對神機營的威名不過是聽說來的,今日一見必然能夠讓他記憶猶新的。
秦光遠反正是聽朱棣的命令行事的,朱棣既然下達了命令,那秦光遠自然就要按照朱棣的命令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