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昺在得知了朱棣的病情之后立即便給朱允炆寫了奏折。
而在秦光遠和姚廣孝離開燕王府之后,朱棣便吩咐馬和把葛誠喊至了臥房之中。
朱棣依舊顯得極為虛弱,道:“馬和,讓葛長史上前來說話。”
秦光遠不在,便只能由馬和轉述朱棣之言了。
朱棣話音才剛落,馬和便道:“葛長史,王爺命你近前來說話。”
葛誠自從去了一趟京師回來在朱棣面前一直都顯得非常的緊張,如今朱棣雖已經躺在病榻之上了,但他在朱棣面前卻依舊是極為緊張的。
如今朱棣有命他卻是不得不向前走了幾步,站立在了朱棣的床榻之前。
在葛誠站過來之后,朱棣才有些有氣無力的開口道:“葛長史,本王去京師走了一趟便得了此重癥,一些事情恐是沒有力氣再親力親為了,也只能是勞煩你辛苦一些了。”
葛誠聽朱棣所說的是這個事情之后立即便松了一口氣,一臉堆笑的道:“這都是卑下當做的,王爺放心,卑下定當竭盡全力處理好府中之事。”
朱棣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嗯,行了,你回去吧,本王也乏了。”
朱棣把葛誠喊來也就是為讓他知曉自己的病情好與朱允炆匯報的,也沒有其他事情好與他說的,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便也就沒有把他留下來的必要了。
葛誠告退出去后,朱棣便直接坐了起來,馬和送葛誠回來之后便見朱棣正坐在床上,那樣子可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這著實是把他嚇了一跳。
但馬和的定力也還算是極好的,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接著又道:“王爺,光遠的大棚還真長出了瓜果蔬菜,派了莊戶給王府送了一些過來。”
朱棣有些驚訝,問道:“還真長出來了?那小子本事倒是大的很,通過此那小子可又能發一筆橫財了,聽那小子說,他那大棚種了西瓜,送來的有西瓜吧?去拿幾塊過來。”
馬和也沒多說,只是道:“是。”
馬和從朱棣的臥房出去后,便把秦光遠送來的西瓜切開了一個,拿了一些悄悄摸摸的又送到了朱棣的臥房之中。
葛誠從朱棣的臥房出來后立即便寫了奏折派人秘密飛馬送往了京師之中。
......
大棚種出來的瓜果蔬菜全權都交給了卞武去處置,秦光遠也樂得自在,其實因為如今極為不便利的交通,所摘下來的瓜果蔬菜不過是銷往北平的周邊而已。
一日一大早,秦光遠才剛吃過早飯,門子便進來匯報道:“少爺...慶壽寺的小師父又來了!”
秦光遠有些不耐煩的道:“怎又來了?”
那門子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行了,去給他搬西瓜吧!”
自從秦光遠給姚廣孝送了一次瓜果蔬菜后,姚廣孝便幾乎是每日都派人來要西瓜,好像自己家一般,一點兒都不客氣。
對此秦光遠也是無可奈何的很。
不大一會兒功夫,那門子便又去而復返的匯報道:“少爺,那小師父說...哎,算了,還是讓那小師父自己與你說吧,小師父,你進來...”
隨著那門子的喊聲,一小和尚閃身走了進來,先是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隨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師父脫小僧轉達秦施主,師父說秦施主上次送往寺中的那些蔬菜鮮的很,可惜寺中的之人難有能做出奇美味之人,好生生的把那些美食給浪費掉了。”
那小和尚自己或許都覺著姚廣孝的要求有些過分了,說到這里便稍微做了一下停頓。
在這小和尚停頓的間隙,秦光遠立即插話問道:“他不會是想借我秦家的廚子吧?”
那小和尚有些尷尬的點頭道:“師父確有此意。”
秦光遠徑直丟下手中的茶盞,不高興的道:“我家攏共就那一個廚子,他借走了,我怎么吃飯?”
那小和尚又回道:“師父說,秦施主若是吃飯問題解決不了的話,可以去醉香酒館,若是實在不行每餐去慶壽寺解決也可以,若是不愿每日來回跑,跟著那廚子在慶壽寺住上幾日都行,師父說他不嫌棄你。”
“什么?”秦光遠這下直接站了起來,擺著手道:“他不嫌棄我,我還嫌棄他呢?不借,不借...”
那小和尚依舊沒離開,接著又道:“師父說了,秦施主若是不借的話,那王郎中的事情他可就不管了。”
此事如今還真就算作是對秦光遠的一個威脅了。
那個王郎中在給朱棣把過脈之后,便以謙恭好學的姿態前來與秦光遠討教了,秦光遠也不懂那些病癥便把他直接推給了姚廣孝,沒想到那王郎中貌不驚人之中還有一種不恥下問的精神,竟還直接去了慶壽寺。
姚廣孝著實是一些本事,用一番疑難雜癥的解釋便直接把王郎中給誆騙過去了,自此之后那王郎中隔三差五的上山與姚廣孝討教朱棣的病情,而姚廣孝卻就那么虛擬了一個病人,每日脈象不同的變化都講的是一清二楚。
若是在這個時候,姚廣孝把王郎中丟給秦光遠的話,那王郎中絕對是會不恥下問來與他討教藥方的。
對付王郎中可比對付姚廣孝難多了,如王郎中這般專研之人秦光遠還真就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
“好,算你狠,廚子借了。”秦光遠只能道。
秦光遠都已經答應借廚子了,那小和尚還是沒有離開的樣子。
“還有何事?”
那和尚又是一番不好意思的接著開口道:“師父有了廚子沒有下廚之料還是不行,請秦施主派人每日把大棚的瓜果蔬菜送往慶壽寺一些,師父還說了,就要現摘下來的,不要隔夜的。”
秦光遠皺眉不耐煩的道:“行了,知道了。”
姚廣孝白吃秦光遠的東西已是不少了,也絕不差這一些了
自此之后,秦光遠便跟隨自家廚子住在了慶壽寺之中,每日寫寫小說,看看風景,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每日的新鮮蔬菜是由東臨山的大棚送上來的,但其他的米面糧油可都是慶壽寺的。
秦光遠的胃口也不算小,這樣來看的話,秦光遠倒是也不算太過吃虧。
姚廣孝每日還要去燕王府走一趟,朱棣得了重癥,北平有名的大廚都難以治療其重癥,能治的也就只有姚廣孝,若是姚廣孝還不時不時的往燕王府走一趟,那很可是很容易讓懷疑其中的兩種可能。
要么是裝病,要么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若病入膏肓了那還好說,更有可能達到朱棣的目的,讓他的兩個兒子盡早的回家,可若是前一種的話,那可真就不好了,朱棣的計劃隨時都有可能泡湯。
姚廣孝每次去燕王府不過是去朱棣臥房點卯之后便匆匆離開了,如今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等著朱家三兄弟的回來了,在朱家三兄弟還未回來之時,他們即便是商量再多的對策那都是白搭。
每日姚廣孝從朱棣的臥房出來之后,馬和都會親自去抓藥,抓藥回來之后便開始親自叮囑丫鬟煎藥,煎藥之后又親自端進了朱棣的臥房。
整個燕王府都充斥著濃濃的中藥味,整個王府也顯得是一片的死氣沉沉,朱棣如此重病,府中若是歡聲笑語的話肯定是有些違背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