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隨之而來趕至,自然是把秦光遠所言的那些都聽了個一清二楚,朱高煦的火氣早就已經(jīng)消了,卻也沒搭理秦光遠,只是氣呼呼的坐在一旁。
朱棣只要外面的兵丁遣散走就行,得知結(jié)果后便直接吩咐朱高熾道:“高熾,吩咐廚房準備些吃食,先解決了府中所有家仆以及神機營兵丁的。”
那些人可是朱棣將要起兵的全部主力,務(wù)必得讓這些人填飽肚子才行的。
朱高熾在退出去之后,朱棣才問道:“大師,奪下北平九門之后應(yīng)當如何行事?”
姚廣孝撫著胡須,笑著道:“先由光遠來說說,聽聽那小子的建議。”
秦光遠當初之所以被朱棣看上,其原因就是因為他對時局分析的頗為有道理,現(xiàn)在的時間反正還寬裕的很,朱棣還真就想要聽聽秦光遠的意見。
秦光遠被點名之后,笑呵呵的道:“小子哪能知曉這么多,大師胸有謀略,還是請大師說吧。”
朱棣也沒理會秦光遠的謙虛,冷聲道:“讓你說,你就說,廢話哪那么多。”
這不是謙虛一下嗎?既然朱棣都發(fā)話了,秦光遠便也不能不說話了,只能道:“是,王爺,那小子就說說,小子若是說錯了,還請王爺莫要怪罪。”
隨后,秦光遠才又道:“是,攻占北平九門,占領(lǐng)北平城之后,必須得把北平周邊的幾個地方都占據(jù)了才是,若只固守北平,朝廷大軍一到,一旦圍而不打,用不了多久北平便會變成一座孤城,首先糧草問題就難以解決,時間久了,士氣也會低落,這個時候若在圖謀脫困的話對我方恐會極為不利。”
秦光遠話音才剛落,姚廣孝便笑呵呵的道:“嗯,在拿下北平九門,便必須得繼續(xù)主動出擊才是,不過,朝廷若是有明白人的話,用不了多久便會采取圍攻之策,如此一來,我方便危矣。”
朱棣倒是氣勢磅礴的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是朝廷真就采取了圍而不打之策,本王也比能夠撕開一道口子。”
而在燕王府正討論之后的行事之策時,張昺往北平履職所帶的那個隨從得知了跟隨張昺去燕王府的兵丁回來的消息卻是獨獨不見張昺,便去為了其中一兵丁。
此人名張從,對張昺是極為的忠心,在整個布政使衙門恐也就只有此人在關(guān)心這張昺的安危了。
“你等都已回來,怎不見布政使大人?”
那兵丁對張昺沒回來的消息根本就不上心,滿不在乎的回道:“張布政使在王府中喝酒,我等便先回來了。”
張從太了解張昺了,張昺即便是自己一人之時也很少飲酒,更別說實在辦差之時了,一聽此消息是極為的緊張,立馬便問道:“你是親眼所見張布政使在王府之中喝酒的?”
那兵丁也沒做隱瞞,如實的回道:“那倒沒有,我等到了王府門外,張布政使和謝都指揮使兩人便獨自進了王府,我等等候了沒多大功夫,秦先生便出來告知我們張布政使和謝指揮使留在王府之中飲酒,我等便也就回來了。”
這兵丁所講的消息之中漏洞百出,張從聽過之后立馬便責備那兵丁道:“你怎能讓布政使大人肚子一人留在燕王府之中?”
張從不過只是張昺的隨從,也并無任何官職,這個兵丁能與他講這么多也算是很給他面子了,自然是不會聽張昺的責備的。
“誰說是布政使大人一人了,不還有謝都指揮使嗎?”
張從知曉與這兵丁說不通,也不再與這兵丁爭辯,立馬便去找了布政使衙門之中能主事的參政。
此人名為武貴,在布政使衙門做參政已有幾年了,能力一般。
“參政大人,跟隨布政使大人出去的兵丁都回來了,唯有布政使大人還未回來,請大人出兵往燕王府詳查一下情況。”
武貴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茶杯,正翻看著一本賬冊。
張從早就已經(jīng)是憂心的不行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房間之中有人,在他這話說出口之后,房間之中的那人才道:“武參政,你有事先忙,卑下便先告辭了,賬本便留在此處,你看過之后請直接轉(zhuǎn)交張布政使大人。”
武貴擺擺手道:“嗯,你先去吧。”
張從這才看清楚房間之中的那人,拱手打招呼道:“李倉使。”
“嗯,你們聊。”
此人雖是告辭了,但出了房間之后卻是站在門外仔細聽著里面的對話。
“布政使大人去了何處并沒告知本官,況且本官也為接到布政使大人的命令,若是擅自帶兵出去,少不了是要受布政使大人的責罵,若是嚴重的話恐還會吃些苦頭,況且,還是帶兵去往燕王府,燕王是何許人也,他現(xiàn)如今雖說是瘋癲了,但卻也并不是本官區(qū)區(qū)一小官所能得罪的。”
武貴不答應(yīng),張從只能是繼續(xù)請求道:“武參政,求你帶兵去看看吧,布政使大人若是怪罪下來,小的一力承擔。”
武貴拍案而起道:“你承擔,你擔得起嗎?你若請了布政使大人的命令,若是沒有,你今日就是說破大天來,本官都絕不會帶兵出去的,你若是擔憂,你自己去燕王府,不就行了。”
張從沒能夠從武貴這里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也就只能離開再想其他辦法了,畢竟張昺不在,武貴便是布政使衙門最大的官了,他若不發(fā)話,布政使衙門的兵丁斷然是帶不出去的。
“那行,我自己去,今日你若是不去,一旦出了大事情,你便做好腦袋搬家的準備吧。”
在張從從房間之中出來之前,站在門外的那倉大使很快便匆匆離開,張從自然是不知他與武貴的對話全被一個小小的倉大使聽了個明白。
“大事?能出和大事?燕王難不成還敢殺了張布政使不成?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燕王豈不是有謀反嫌疑?燕王若真謀反,那布政使衙門豈不危險,日后朝廷若是秋后算賬,第一個找的不就是本官這個參政。”
武貴腦海之中如此轉(zhuǎn)動了一圈之后,立馬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快速的跑出去道:“快,快,快,快集合衙門中的全部兵丁,張從,張從,快把張從找來。”
張從是張昺的忠仆人,張昺若是真有個三場兩短的話,那張從必然會首當其沖的沖鋒在前的,有他在自然就能少他這個布政使衙門不少的事情。
張從在說不動武貴之時還真就準備獨自一人去燕王府的,只是他還未出發(fā)至?xí)r便聽到了武貴集合兵丁的呼喊。
這個時候集合兵丁,能做什么事情,當然是往燕王府了。
張從心中有些欣喜的跑到武貴跟前問道:“武參政同意小人所言了?”
“同意,同意,先集合兵丁,馬上去燕王府,記住在不確定情況之時,萬不可與燕王府的兵卒有任何沖突,一切聽我命令行事。”
“是,武參政放心,小的知曉該如何辦。”
在他們對話之時,他們卻是沒有注意到一人從隱秘之處飛奔著離開了布政使衙門。
此人依舊還是那個倉大使,這個倉大使從布政使衙門出來后便直接飛奔往燕王府而去。
其實,武貴能派兵去往燕王府,也是因坊間都知曉朱棣得了瘋病,而王府之中的事情都是由朱高熾去處置,要不然,武貴他即便是冒著被朝廷降罪的風(fēng)險,也絕對不敢派兵往燕王府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