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揮手便把那兩個隨從打發走了,隨后又湊近了秦光遠,壓低聲音道:“你說句實話,剛才面對本王子的刀劍可有懼意?”
聽了朱高煦這話秦光遠放心一些了,他還以為朱高煦湊這么近是要做些什么呢,他就說嘛,他也簡單的讀過一些明史了,也沒聽說過朱高煦有什么特別的癖好啊!
秦光遠笑了笑,道:“人皆怕死,我又如何能例外?”
“哈哈...不錯,你小子倒是敢說真話,本王子喜歡你這個性格,你這個朋友本王子交定了,拿些酒菜來,本王子要與你不醉不休,不到飯點,喝些酒總是可以的吧?”
秦光遠嘴角扯起了一個無害的笑容沖著朱高煦笑了笑,又對趙大道:“趙叔,你讓后廚做些小菜,再拿幾壇子酒過來。”
“好,好,好,你與二殿下好好喝!”扭轉之后的氣氛和諧了許多,趙大才終于放下心來。
能與朱高煦稱兄道也總算是秦光遠找到的一個靠山了,雖然這廝最后的下場并不怎么好,但這座靠山怎么說也還是能庇護他一段時間。
趙耀祖很快便端來了幾個小菜,又拿來了幾壇子酒。
“耀祖,坐下一塊喝!”秦光遠邀請著趙耀祖一塊坐下。
能與將來的漢王結識對趙耀祖也是有莫大的好處的。
可奈何趙耀祖太過的沒出息,或許是被朱高煦的身份給嚇住了,無論秦光遠說什么就是不肯坐下。
趙耀祖一再不肯,秦光遠也就不再勉強了。
一頓酒喝下來,秦光遠與朱高煦喝的倒是都是都挺暢快的。
只不過,秦光遠以前也沒怎么喝過酒,酒量并不是很好,沒喝多少便被朱高煦給喝趴下了。
朱高煦喝得也不少,雖還能站起來,但也是搖搖晃晃的了,在站起來之后踉蹌了一下,但大概是有武藝傍身很快便又穩住了。
站起身來的朱高煦一把拍在了秦光遠的身上道:“光遠,你這酒量實在差了些,可得好好練練,本王子走了,午時過后再來給你捧場。”
送走朱高煦之后,趙家人的心才終于算是擱到了肚子里。
他們在這北平城中開這個酒館也有些年頭了,可卻是從沒接待過這么大一個人物,他們時刻都在擔心,若是這位二王子喝酒喝多了直接把他這酒館砸了可怎么辦?
在醉香酒館中飯的飯點過了之后,醉酒的秦光遠迷迷糊糊的聽的趙耀祖說什么說講要開始了,心中隱約覺著此事頗為重要,但奈何就是睜不開眼睛。
而此時在秦光遠的房間之中,不僅有趙耀祖在,朱高煦也到了。
“二殿下,光遠從沒喝過這么多酒,今日的說講恐怕是不能再進行了,二殿下請自便,小的得去與前來聽講之人解釋一下去。”
正準備往外跑的趙耀祖被朱高煦一把給拉住了,“去,端盆冷水來。”
“啊?”趙耀祖不解了。
“啊什么,快去!”
朱高煦厲喝了一聲,趙耀祖不敢多言了,這可是天潢貴胄的龍孫,頂撞他可沒什么好處。
水很快便端來了,朱高煦從趙耀祖的手中接過盆之后二話不說直接便潑到了秦光遠的身上。
秦光遠猛然翻身坐起來道:“哪里發大水了?”
朱高煦嘴角之上掛起了笑容,就連趙耀祖都偷偷的笑著。
“光遠,你這酒量可太差了些,本王子可比你喝得多,本王子早就沒事了,你卻醉成這般,怎么樣?下午的說講還能繼續嗎?”
“可以。”秦光遠的名聲才剛剛打出去怎能說歇息就歇息呢。
秦光遠堅持把下午的說講完成之后,當日晚上便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都開始說起了胡話,即便是在后世這都算得上是較為嚴重的風寒感冒了,若是一個治療不及時那都可能燒成傻子,更別說是在這個時候了。
此時治療風寒之癥并沒有特效藥,就是普通的風寒一不小心就得奪去人的性命。
朱高煦自知秦光遠生病是與他脫不了干系,自覺的把北平城中所有的名醫都請到了,他自己更是好幾日都沒回王府,徹夜不眠的陪著秦光遠。
趙大是真的把秦光遠當做是自己兒子看待的,在秦光遠感染風寒昏迷之后有好幾次都差點要對朱高煦動手了,幸好這個時候的陳氏和趙耀祖還算理智能攔著趙大一些,若是不然,其結果絕對不是秦光遠想要看到的。
“二王子,二王子...病人的燒退下去了,退下去了...”守在秦光遠身邊的郎中終于給所有人帶來了一個極好的消息。
朱高煦率先起身走到秦光遠身邊,用手試了一下秦光遠的額頭,確定秦光遠的燒真的退下去之后,也松了一口氣,“你們繼續留下守著光遠吧,放心,你們的診費一個銅板都不會少的。”
朱高煦安頓完那幾個郎中之后,才對趙家人道:“本王子今日便先回去了,光遠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秦光遠的燒退下去了,趙家人的火氣也沒那么大了,對朱高煦的叮囑答應的也是唯唯諾諾的,“二王子放心,光遠就如小人親子一般,小人一家自會照顧好他的。”
第二日,朱高煦一大早便又來了,此時的朱高煦換了身干凈衣服,又恢復了往日那般的雄姿英發!
朱高煦到的時候,秦光遠正喝著粥呢。
“光遠,你小子終于活過來了,你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本王子還不得愧疚死,早知道你小子身體這么差,本王子也就不潑你水了,本想著讓你當日下去能繼續說講,沒成想,你這一病直接耽誤了好幾日。”朱高煦一到就婉轉的與秦光遠道起歉來。
秦光遠也從趙家人口中聽說了這三日朱高煦是怎么做的,心中僅有的一絲怪怨頃刻之間也煙消云散了。
“二王子,我聽趙叔說你不僅把北平城所有的郎中都給請過來了,還不眠不休的守了我好幾天,你好幾天都夜不歸宿,王爺沒責罰于你吧?”秦光遠換了個話題!
“沒有,這幾日父王一直都與那個大和尚待在一起,根本就顧不上管我區區夜不歸宿之事,母妃倒是問起幾句,被我給搪塞過去了,算了,算了,不說此事了,你下午還能繼續說講嗎?”
秦光遠還沒開口說話便先打了個噴嚏,“估計是不行了,我感覺渾身乏力,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大冬天的一盆了冷水直接潑了上來,哪能這么快就痊愈。
“算了,反正都已經三日沒說講了,也不差這幾天了,你好生養病吧,本王子先走了,你若是想要找我,派個人直接去燕王府就行了。”
現在的朱高煦還只是個王子,身上雖無半點儒雅之氣,但卻有已有些許的大將之風了,說著就要往外走,秦光遠及時開口道:“二王子,請稍待一下,在桌上有我將要說講的一些底稿,你倒是可以先看看。”
“是嗎?”朱高煦大步流星般走到書桌之前翻找幾下之后才終于找到,找到之后就站在那里看了幾頁,很快便被里面的內容所吸引了,不知不覺之中便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