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光遠的飯菜準備妥當之后,便直接就端上了桌。
這次的飯菜雖說不如招待慶城郡主那次豐盛,但對行軍條件之下的燕軍也算是有心了。
由于朱棣的氣場很是強大,在招待谷王和安王之時依舊端著架子,朱橞和朱楹雖說也是王爺,但在面對朱棣之時,卻也是顯得有些不自在。
朱棣身上的氣場是強大,但那也不是對秦光遠的,秦光遠對桌上的美味佳肴自是不會客氣,大快朵頤著,吃的極香。
整張桌上,也就只有秦光遠和姚廣孝外加朱高煦吃的最自在了,其他幾人或多或少的言不達心的寒暄著。
良久之后,才由朱橞吞吞吐吐的表達了他們此番的來意。
以割地為由讓朱棣退兵的已不是第一次有人來這般說了,在朱楹再次提起之后,朱棣也不愿過多解釋,只是簡單回了一句:“本王起兵并非土地,十九弟,二十二弟便不必多言了,有父皇旨意在,咱兄弟已是好久沒能聚在一塊喝喝酒,今日二位兄弟既然來了,那便只喝酒,其他事情便莫要再提起了。”
對朱楹,朱棣或許沒有太大的介懷,對朱橞可就不一樣了,為他當初在朱棣攻破懷來之時,便逃離了封地宣府。
當時,在北平附近的還有遼王朱植和寧王朱權,朱植接到朱允炆命令之后便由海路返回了京師,只有寧王朱權拒不受旨意。
對朱植或許只是有些怨氣,但對主動逃跑的朱橞怨氣恐是已達骨髓了。
現在朱橞與朱楹到了營地,朱棣能款待了他們,已算是夠意思了。
朱橞和朱楹二人有些尷尬的笑笑,只能是與朱棣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畢竟,這是在朱棣的地盤之上,若讓他們放松下來喝酒的話,他們恐也很難辦到。
與朱棣和朱權碰了幾次杯,也不過是簡單吃了幾口飯菜,朱橞便首先提出了告辭。
無論這桌酒菜的味道如何,他們完全再沒有心思吃下去了。
朱橞提出了告辭,朱棣也并未再強硬留下,一笑道:“兩位兄弟既有皇命在身,那四哥便不挽留你們了,高煦,高煦..”
朱棣在喊了幾聲之后,大快朵頤的朱高煦才匆忙答應了一聲。
朱棣沉著臉,面容不喜的道:“你送送兩位皇叔。”
朱高煦還未回話,一旁的朱高燧便立馬放下筷子,起身道:“父王,二哥肚子想必是餓了,兒臣代勞去送兩位皇叔。”
朱棣兇巴巴的瞅了一眼朱高煦,沒想到朱高煦卻是重新坐了下去,笑嘻嘻的道:“兒臣著實是餓了,三弟既要送,那便就讓他去吧!”
誰送不是送,朱高煦不愿去送,朱高燧非要去送,朱棣總不能非要強迫朱高煦去送吧,只能是冷聲道:“嗯,去吧!”
朱高燧送朱橞和朱楹離開之后,朱棣便把仰頭喝干凈了杯中的酒之后,隨即便把杯子扔到了桌子上,大搖大擺的離開。
秦光遠抬頭瞧了一眼離去的朱棣,笑嘻嘻的問道:“王爺,這是怎么了?”
姚廣孝就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手,一笑道:“本王吃飽了,去睡了,你們慢慢吃吧。”
姚廣孝離席之后,朱權也沒再留下,欲言又止,離開了桌子。
幾人相繼離席,對秦光遠和朱高煦卻是沒有絲毫的影響,兩人這下便更加闖開肚皮,大吃二喝起來。
朱高煦的酒量倒是不小,但也架不住他多喝,連續(xù)喝了幾壇酒之后,便開始收斂不住自己的想法,當著秦光遠的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光遠,你說的對,本王子想來想去,本王子即便真是能被父王封了太子,本王子謀略卻是不夠用的很,不說是大哥了,就是高遂,本王子也不是對手,與其在爾虞我詐之中,還不如做個逍遙王爺。”
朱高煦一向不都是爭強好勝之人嗎?今日怎說出了這般頹廢的消極避世之言。
“光遠,本王子是一向看不上大哥,但本王子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大哥,往后他也能做個好太子。”
這些話這個時候真就是不好說的,朱棣尚且不敢明晃晃的直接講出他是為皇位才起兵的,朱高煦便出口就是太子,這話若是散播出去,對誰都是不利的。
這個時候的朱高煦已經是喝醉了,秦光遠與他講利弊也是很難講明白的,只能是順著他的話,道:“那二王子,往后咱二人團結協作,賺他個千萬貫,又出來幾月時間,我那汽車肯定是改良妥當了,出價一萬兩,也是有人購買的,京師之中不乏權貴富賈,一月時間便得有百萬兩收入,現如今蒸汽動能掌握在我手中,除卻汽車之外,還有紡織機,若是可能的話方面便作坊都可填入這種機器,出售這樣的產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能夠售賣機器,這些可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最關鍵是還能利用鐵軌所鋪設城火車,這東西可就猶如是安放在陸路之上的一運河,光是運送貨物的收益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當然,火車的掌握不可在私人手中,私人也只是爭取一些修建鐵路的施工費。
除此之外,還會有能夠在天上飛的機車,這種東西便會徹底顛覆如今百姓的認知,收益是其次,最關鍵的是還可利用此先進之物到兩軍交戰(zhàn)之中,若是能在這種機車之上投放榴彈,那將會是多大的一種場面。”
朱高煦醉眼迷離的盯著秦光遠,問道:“真的?”
秦光遠一笑道:“是,二王子可有想過,黑夜之中無日月星辰之時亮如白晝是一種何等的場面,有無想過隔著千里之外兩人能夠聊天又是一種何等的場面?”
朱高煦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使得自己清醒了一些,之后才問道:“你這不會是白日做夢吧?”
秦光遠一笑道:“這世界之上從來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就怕你不敢想罷了,汽車能夠行駛二王子在沒見過實物之時,恐也會覺著是天方夜譚吧?現在呢?以前的時候,小子跟在王爺身邊,只有北平的一點兒資源,很多事情都會被束縛手腳,若是王爺能夠進入京師,大明地大物博,若是有這些資源的話,很多東西必然能夠實現。
一個國家的強大所依托的便是經濟,經濟是財力,另一個便是軍事,軍事處兵多將強之外,還射擊武器,在此番這幾年的交戰(zhàn)之中,神機營火器的威力二王子想必也認可了吧?若是有比神機營威力更大的火器呢,一發(fā)炮彈從北平直接打入京師,這又是一種何等的概念。”
朱高煦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臉上難掩鄙夷之色,很明顯是不相信秦光遠所說。
秦光遠笑笑道:“是,二王子不信也實屬正常,但二王子只需要堅信一點,我們這代人身上,此事或許是很難完成,但我們的后代子孫呢,我們只要能夠多付出一些,他們便也會輕松一些,在大明強大先決之下,權力爭鋒不過是小事罷了。”
秦光遠話說的是大,但他的本事卻也是不小,很多事情曾經在別人心中那是自大白日夢之言,后來,卻是多多少少的都變成了事實。
對秦光遠夸下海口的這番言語,朱高煦才不確定的又道:“以往你這番話也曾說過,此種事情就真的能夠變成現實?”
秦光遠一笑道:“是,二王子是有雄心壯志之人,此番構想咱一起努力吧!”
朱高煦晃晃悠悠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沒有否認,也沒有直接答應。
既然是沒有否認,那便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在這些問題之上,朱高煦可是很難幫得上忙的,但只要是朱高煦不再覬覦皇位,秦光遠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