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家的那些家仆便已經把秦光遠所吩咐把該請的人都已經請到了。
最先到的是李召,滿身的酒氣,一看就是剛從酒桌之上下來的,大大咧咧的進了秦光遠的書房,還未開口說話,便見到一旁坐著的朱高煦,連忙給朱高煦見了禮。
不說是李召了,就是秦光遠在有人的場合之中也是要給朱高煦行禮的,就只因為朱高煦姓朱,地位也就變得不同了。
朱高煦剛開始之時是有些看不上李召的,后來李召救了朱棣一命,又在酒桌之上與李召喝了幾次酒,兩人也漸漸的不再是那般的橫眉冷對了。
朱高熾倒是從開始之時就對李召客氣有加,但朱高熾卻不見得能放下身段與李召喝上一頓酒的。
對李召的行禮,朱高煦也無笑容,就那般平常的語氣的道:“行了,免了吧!”
李召隨即便坐在秦光遠的旁邊道:“光遠,燕王起兵?朝廷的大軍應當很快就到了吧?到時候北平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額,若是真到了那時候你可別忘了接濟兄弟一把??!”
李召不過只是一個潑皮,也就是對北平之中三教九流一些人的消息熟悉一些罷了,若是讓李召分析一下當今的時局,他恐怕還真就沒有那個能力。
對李召的這話,秦光遠呵呵一笑道:“放心吧,這事情簡單,我東臨山糊口的營生多的是,養活你一人綽綽有余?!?
李召嘻嘻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李召是聰明人,他特別清楚朱棣起兵的事情即便不當著朱高煦的面都不是他能談論的,人有時候說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了。
李召與秦光遠坐了沒多久,趙大夫婦便也就到了,他們二人心中更是明白,秦光遠是有這鴻鵠大志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夠阻攔的了的。
在秦光遠面前他們只談論一下家長里短的便也就是了。
陳氏見到秦光遠率先便拉起秦光遠的手道:“幾日不見,黑了,也瘦了不少!”
秦光遠幾日去通州走了一趟,又拿下了薊州和居庸關,看起來好像是沒費多大的力氣,但付出也著實是不少的,黑和瘦那也實屬正常不過。
但在陳氏面前,秦光遠也只能說一些寬慰之言了,“哪有,侄兒幾日來吃的好,睡的香的,怎么感覺還壯了不少,個子好像還長高了一些?!?
陳氏還真就打量了一下秦光遠的頭頂,道:“嗯,是高了些?!?
秦光遠與陳氏寒暄后,才道:“趙叔,趙嬸,你們先在此坐坐,片刻之后咱們就開飯了,反對了,侄兒還派人去喊耀祖和羅管家了,侄兒所熟之人也就這么幾人,咱們坐下一塊吃頓酒!”
在飯菜擺上桌子之后,趙耀祖和羅正豐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他們二人在東臨山忙著,接到秦家家仆傳的消息之后便往回趕,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已經是馬不停蹄之下的成果了。
秦光遠親自走上前去拉著他們落了座,率先沖著羅正豐道:“羅爺爺,你年紀也著實不小了,一些事情就安排給耀祖去做,也算作是對他的磨煉了,年輕人多做些事情那還不是理所應當的。”
趙大接著秦光遠的話道:“光遠所言極是,有任何事情都吩咐耀祖去做,那小子也無眼色的很,若是不安頓,他也不知曉去做?!?
羅正豐無子,是真的把秦光遠當做自己的孫子看待的,對趙大養活秦光遠四年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因而對趙大一直都是極為客氣的。
“哪有,耀祖聰明,老朽不在之時他便已經把東臨山打理的井井有條了,說起來,老朽也算是幫耀祖一些忙罷了!”
羅正豐這話絕對是在客氣了,他跟著秦家老爺子幾十年,也打理秦家產業幾十年,若是沒寫本事,秦家老爺子又如何會讓他做管家這些年。
秦光遠的時間本來也就有限的很,哪有時間聽他們說這種客套之言,適時的開口道:“趙叔,羅爺爺,都是自家人,你二人也就莫要如此客氣了,快動筷子吃飯吧,要不該涼了?!?
羅正豐沖著趙大一笑,隨即又道:“光遠,去陪著二王子,招待好他!”
整個酒桌之上最不需要招呼的也就是朱高煦了,秦光遠呵呵一笑道:“二王子是來咱家喝酒的,哪需招呼,是吧,二王子?”
事實擺在那里,再說了朱高煦也不會駁了秦光遠的面子,面如表情的道:“嗯。”
語氣雖說不好,但卻也是贊成了秦光遠之言。
趙大夫婦和羅正豐在酒桌之上并沒有多待,便把酒桌留給了年輕人。
喝了幾輪之后,趙耀祖便攔下了秦光遠道:“光遠,王爺那里無事情嗎?你能喝如此之多的酒嗎?”
秦光遠陡然響起,次日還要跟著朱棣前往通州,酒喝多了還真就會誤事的,隨即放下酒杯與朱高煦道:“二王子,我二人的確是應當少喝些了,明日還有要緊事情,可是耽誤不得!”
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朱高煦也絕不會再酒桌之上只喝一半酒的,根本就不顧及秦光遠的勸說,又為秦光遠的酒杯倒滿了酒,還知曉壓低聲音道:“你先前不是還說跟著父王出去除了不自由之外,可做些隨心所欲的事情嗎?這怎么反悔了?這不是離明日還早著嗎?喝過酒之后差人一大早喊起來不就成了?!?
秦光遠也實在是抵不過朱高煦的強硬,也只好答應了下來,“算了,既然把人都喊過來了,也著實是不能喝到一半的?!?
隨即秦光遠便吩咐趙耀祖道:“耀祖,你囑咐下去,明日早些喊我和二王子起來!”
趙耀祖正準備下去吩咐秦光遠的事情之時,朱高煦便隔著秦光遠拉住了趙耀祖道:“先喝酒,這個事情也無需這般著急,喝過酒再去囑咐也不遲?!?
趙耀祖被朱高煦拉著無法脫身,秦光遠也只好道:“嗯,先坐下一塊喝吧?!?
趙耀祖現在是坐了秦家的管家,但說不準也還需要朱高煦這個日后的王爺多一番照拂的,在對朱高煦的問題之上,秦光遠可與他打打鬧鬧,趙耀祖卻必須得對朱高煦客氣一些才行。
朱高煦即便是在平日里有時候會有些少許的天潢貴胄的架子,但一上了酒桌,那絕對與平常人無一不同。
就比如現在,他可以與李召劃拳喝酒,也能與趙耀祖碰杯。
四個少年不知喝了多久才終于昏昏欲睡的睡了過去。
在四人睡著之后,立即便有秦家的家仆把他們攙扶到了房間之中。
次日一大早,趙耀祖率先醒了過來,頭疼了好一陣子才想起昨晚酒桌之上發生的事情,隨著對酒桌之上事情的回憶,他終于想起來,昨日秦光遠安頓他的事情他好像忘記叮囑下去,看著大亮的天,趙耀祖急忙套了件衣服便往外面跑。
有家仆看到趙耀祖這般模樣,費解的問道:“趙管家,這是怎么了?”
趙耀祖衣服沒穿好,跑也跑不了,急忙對那家仆道:“快去喊少爺喝二王子起床?!?
那家仆更加的費解了,趙耀祖歷聲呵斥道:“還愣著作甚,快去喊少爺和二王子起床!”
趙耀祖很少發脾氣,但只要是他發脾氣了,但必然是能唬住不少人的。
那家仆答應之時便已經朝著秦光遠和朱高煦的房間之中跑過去。
睡得正香的秦光遠聽到門外的敲門之聲,正準備發脾氣之時,突然想起今日好像還有一件大事情,驚慌之余,立即便穿上了鞋襪,還未整理妥當便沖著外面跑去。
在秦光遠從房間出來之時,朱高煦也從房間之中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