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或許是因聽了秦光遠一番話的緣故連續(xù)好幾日時間都沒再出去一直都待在府邸之中,喝喝酒,然后看看秦光遠的小說,秦光遠這幾日可一直都在完善他小說的故事情節(jié),他不出去說講了,總得是賣些紙質(zhì)小說賺些銀子的,要不然這趟應(yīng)天府可就算是白來了。
秦光遠在應(yīng)天府的書粉還是極為善解人意的,也不知曉苗成蔭是如何與他們說的,反正他們也并沒有因秦光遠到了應(yīng)天府而沒說講有什么意見,反而是開始爭搶在雅墨書坊爭搶起那些紙質(zhì)小說來。
秦光遠他在應(yīng)天府中的那些書粉不是權(quán)貴就是巨賈,普通百姓也少,大部分人都識字,也不用擔(dān)心紙質(zhì)小說他們會看不懂。
“卞武,把二王子看過的這些書稿即刻送到雅墨書坊去。”秦光遠吩咐卞武道。
秦光遠也越發(fā)的發(fā)現(xiàn)了把便去帶到應(yīng)天府可是個極為明智的選擇,要不然送書稿這樣的事情還真就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卞武領(lǐng)命走了后,秦光遠才問一旁坐著喝酒的朱高煦道:“二王子,你說卞武對我是否忠心?”
朱高煦滿口酒氣的回道:“忠心與否的你不會自己看?”
突然,朱高煦有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覺得卞武是大哥找來的緣故吧?”
朱高煦喝了些酒好像比平時還清醒一些,對朱高煦肯定的反問秦光遠只是笑了笑并沒做回答。
朱高煦又道:“你是應(yīng)當(dāng)小心些,很有可能你的一舉一動此時已經(jīng)被報到大哥那里了,父王也真是,他把此事交于誰不好,偏生的要交于大哥,此事若交于我手中,我指定...”
朱高煦的話說了一半外面突然想起了一家仆的喊聲:“世子,三王子,你們回來了?”
朱高煦吐了吐舌頭道:“你瞧,你的一舉一動都被大哥知曉了吧?”
朱高煦此言頗為差矣,朱高熾可是在宮中,卞武若想把信兒送進去可不是那般容易的,這個時候朱高熾的處境也是極為艱難的,絕不會因秦光遠而冒險的,說起來秦光遠與他可是一條船上的。
秦光遠并沒回朱高煦,朱高熾和朱高遂便已經(jīng)進來了,秦光遠笑了笑問道:“世子,三王子,你們回來了?”
朱高熾和朱高遂兩人滿臉的倦容,朱高熾更甚一些,對秦光遠的打招呼勉強扯起一個笑容,便在兩隨從的攙扶之下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之上。
“明日,皇爺爺便要往孝陵安葬了,我和高遂回來換身衣服,過會兒還得進宮。”朱高熾有些疲憊的回道。
連續(xù)為朱元璋守孝半月時間是得懶散架了。
朱高熾喝了幾口桌上早已涼透了的茶,又道“高煦,明日之事你務(wù)必得去,穿上孝衣,到時萬不可惹事。”
朱高煦卻打了個酒嗝,懶洋洋的道:“皇爺爺喜歡你,要去你自己去便可,我可不去!”
朱高熾因朱高煦的反駁有些生氣,臉上的肉顫動的幾下,卻也并沒有發(fā)泄出來,良久才道:“高煦,這里不是北平,你我兄弟是綁在一起的,為皇爺爺守靈之時我沒與你提出來就是怕你不愿,可明日皇爺爺就要往孝陵安葬了,如此大事,本朝的文武百官,在京的皇親國戚多會參加,那么多人看著呢,你若不去,到時被指責(zé)的便就是父王了。”
朱高煦聽了秦光遠所說的那一番話之后已經(jīng)是想明白一些事了,但面對朱高熾?yún)s是不由自主的非要反駁上幾句才高興。
朱高煦找不到理由反駁朱高熾了,便強硬的道:“我就不去,你愿去你自己去就行,別拉著我。”
朱高煦油鹽不進讓朱高熾氣憤也著急,秦光遠在一旁適時道:“二王子只是脾氣暴躁了些,還是懂的大是大非的,明日指定回去的,世子盡管放心。”
秦光遠與朱高煦的相交還算是深厚一些,因而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朱高煦說話,對秦光遠所說的這一番話,朱高煦并沒回應(yīng),也算是默認了。
“光遠,明日你跟在高煦身邊,看好他,定不能讓他惹事!”
秦光遠回道:“放心吧,世子。”
“二哥,那明日咱們再見。”朱高遂又道。
朱高遂別看年紀比朱高煦小,但卻比朱高煦有城府,在平日里朱高遂與朱高熾并不是很親近,若與朱高熾親近在北平的時候也不會時長跟在朱高煦的屁股后面了。
但在為朱元璋守靈這個事情之上卻是能夠敢在朱高熾后邊,可見他知曉為朱元璋守靈所帶給他們的好處有多大。
忠孝在這個時候可是極為吃香的東西。
朱高煦也不想這些事情,朱高遂與他打招呼,他還笑著回應(yīng),道:“嗯,注意身子別累壞了自己。”
“嗯,知道了,多謝二哥。”朱高遂回道。
朱高熾看著朱高煦和朱高遂這般兄弟情深,自然也是有羨慕的,權(quán)術(shù)這東西是好用,但人本就是情感動物,是離不開情感做支撐的。
“走吧。”朱高熾安招呼身后的隨從,同時也是再喊朱高遂。
在兩個隨從的攙扶之下,朱高熾才剛剛站起來,外邊便響起了敲門之聲:“世子,世子...宮中來人了!”
朱高熾在府中,下面人有事要通報之時自然是要告知他的。
“宮中的人?”朱高熾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這個時候所來能有何事?”
很快朱高熾便反應(yīng)過來了,不管宮中所來之人是因何事,那都得讓他們進來說話的,“快,請進來。”
很快一公公穿伴的人便走了進來,剛進來便沖著朱家三兄弟漫不經(jīng)心的見了禮。
“不知公公所來有何事?”朱高熾笑呵呵的問道,溫文爾雅的,根本就沒把這個太監(jiān)的無禮放在心上。
與這樣的一個小太監(jiān)計較那也有礙自己的身份。
“陛下有口諭,二王子和秦光遠明日就不用參加先皇的安葬之事了。”
朱高煦本就對這小太監(jiān)的無禮有些不滿了,現(xiàn)在這小太監(jiān)又講出這樣一個事情來,他火氣立馬便爆棚了,立馬便就要沖過去朝那小太監(jiān)動手了。
這小太監(jiān)可是朱允炆派過來的,朱高煦若是打了他,那就等于打了朱允炆,朱允炆若是較起真來的話,那他們還有好果子吃嗎?
秦光遠拉住了將要沖過去的朱高煦,上前一步拱拱手朝那小太監(jiān)見了個禮,還朝懷中掏出了些碎銀子毫無違和之感的遞了過去,笑呵呵的問道:“不知曉為何陛下單獨要給二王子個口諭?”
伸手不打笑臉人,有錢更能使鬼推磨,那小太監(jiān)雖說依舊還是那般無禮,卻也是回道:“咱家具體的也不知曉,只是黃大人,齊大人還有方大人去見了陛下后,陛下便把咱家招進去下了這個口諭。”
“哦,多謝公公指點,小子明白了!”秦光遠依舊笑呵呵的道。
朱高煦不滿的道:“那死太監(jiān)竟敢這般無禮,若不是...”
朱高煦將要說的話并沒說出來,只是看了眼秦光遠才又道:“本王子好歹也是郡王,那死太監(jiān)竟敢欺負到本王子的頭上來,還有,光遠,你為何要給他銀子,你不是一向都愛財如命嗎?”
秦光遠還真就擔(dān)心朱高煦會一不小心說出那些不當(dāng)說的話來,一些事情明眼人能看出來是一回事,但親口講出來卻又是一回事了,幸好朱高煦嘴上還是有個把門的。
對朱高煦的這個疑問,秦光遠笑了笑道:“我是愛財,但關(guān)鍵是得看這個財?shù)迷趺椿ǎ摶ǖ牡胤竭€是得花的,若不是我花的那個財又如何能夠知曉為何新皇會下這么個口諭?”
“為何?”朱高煦好奇的問道。
這不僅僅是朱高煦好奇,朱高熾和朱高遂同樣也是極為好奇的。
秦光遠回道:“這還有想嗎?肯定是他們?nèi)酥杏腥瞬辉付踝訁⒓樱缓筇魮苄禄氏碌倪@個口諭唄。”
朱高熾聽了秦光遠的這個回答,并沒多說話,只是道:“既然陛下有這個口諭,那明日二弟你便與光遠安穩(wěn)待在王府之中,等安葬過皇爺爺之后,咱們便即刻趕回北平,我們在此多留一日,父王那便便得多受一日掣肘。”
朱高熾也沒等朱高煦的回應(yīng)便在兩個隨從的攙扶之下便帶著朱高遂走了,反正朱高煦即便回應(yīng)大多也不是好話。
朱高熾和朱高遂走了之后,朱高煦才不忿的提了旁邊的桌腿一腳,把桌子上的茶杯震的叮叮咚咚的響。
秦光遠看著這樣的朱高煦有些失笑,笑了幾聲問道:“二王子不是說先皇一直都看不上你,既然如此明日不去的話不是正好嗎?”
朱高煦看著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秦光遠,白了他一眼道:“我自己不去那是我之事,可朱允炆單獨給我口諭不準(zhǔn)我去,那又是一回事,早知道那朱允炆單獨給我這個口諭,我還不來呢,我與這鬼地方純粹就是八字不和,自從到這里之后就沒件讓我高興之事。”
朱高煦也是要強之人,朱允炆單獨給他個口諭不準(zhǔn)他參加明日安葬朱元璋之事,這讓他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秦光遠又不是朱元璋的孝子賢孫,朱允炆單獨給他口諭不準(zhǔn)他參加那對他還真就沒有多大影響。
不去就不去了唄,秦光遠他還懶得去呢。
良久,朱高煦又問道:“光遠,你說是黃子澄,齊泰還有方孝孺給朱允炆建言不準(zhǔn)我去的吧?那三個老匹夫,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們好過。”
朱高煦現(xiàn)在這么大的脾氣,秦光遠還真有必要勸說一下的,要不然若是闖出禍端來便就好了。
“二王子,記住我的那番話,日后的機會還多著呢,不必急于這一時,等明日安葬過先皇之后,我們便立刻動手返回北平。”
雖說無論是朱棣還是秦光遠已經(jīng)做好朱家三兄弟被扣留的準(zhǔn)備了,但朱家三兄弟留于這里給朱棣的掣肘實在是太多,無論怎么說他們還是應(yīng)當(dāng)為離開北平努力一番的。
朱高煦的脾氣雖說有些暴躁,但也還是知曉大是大非的,秦光遠所說的那一番話對他還是有著極大影響的,要不然,朱允炆單獨給他下了那么一個口諭,他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