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應天府到濟南中間并未安置站臺,所以火車并未做任何停靠。
坐在車廂之中,只能看見外面的風景悠悠的朝后開去,耳邊聽見轟轟的鳴叫之聲。
朱棣大概在過了半個多時辰才終于平穩下來,臉上又恢復了帝王的威嚴。
正襟危坐著開口道:“此物還算是神奇,只是這速度真能與快馬等同嗎?”
朱棣既然問了,秦光遠也就皆是一下吧。
“火車的速度其實比不上汽車的,與快馬相比很大程度或許只是等同罷了,但良馬也是需要歇息的,這火車卻是不用,但這火車的承重卻是遠超汽車的,自然更是要超過良馬的,運送糧食貨物之時也就方便很多了。”
秦光遠是否是說假話,馬上就能夠見證了。
“來人,倒杯茶過來。”
秦光遠吩咐之后,立即有人拿了茶壺放置在秦光遠和朱棣面前的桌子之上。
秦光遠為朱棣倒茶放在桌上,道:“陛下,喝茶潤潤嗓子吧!”
若是馬車平穩進行之時,或許還能在車上喝茶。
可若是飛奔起來的話,那可就辦不到了。
朱棣看著桌上茶杯只是有些晃悠,半天之后才喝了那杯茶。
接下來的時間,朱棣倒是不再詢問了,自己一人捧起了一本書。
朱棣不再詢問,秦光遠倒也樂得自在。
在秦光遠看來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卻得在朱棣面前解釋上半天,天知道得有多累人。
朱棣不再詢問,秦光遠便躺在沙發之上開始呼呼大睡了。
在秦光遠正在夢中之時,一道聲響在耳邊響了起來,道:“陛下…”
隨即,朝著他喊道:“少爺,少爺….”
秦光遠迷迷糊糊的翻身坐起,擦了下口水,問道:“又怎么了?”
站在旁邊的周強,道:“午飯時間到了,不知?”
秦光遠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原來只是一個午飯時間,沒好氣的道:“既然到時間那便準備唄,如此一淺顯之理,還需詢問嗎?”
周強摸摸鼻子,無言以對,道:“是,小人知曉了。”
周強離開之后,秦光遠才道:“陛下,這車上材料也有限,陛下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這次他們不過只是試車罷了,也無需把整個御膳房搬到車上來。
再說了,他們此番的車程不過只是一日一夜時間罷了,帶著那么多東西也是累贅。
幸好朱棣也并非貪圖享受之人,不追求那么物質方面的享受。
朱棣淡淡嗯了一聲,道:“無妨!”
大概也就是半個時辰,周強帶著人便拿著幾個托盤走了進來,道:“陛下,少爺,可有用膳了。”
秦光遠幫著把桌上的茶壺茶杯的放置在了一角,道:“放在此處便是。”
秦光遠說是飯菜簡單,但與平常人家的相比已是不錯了。
六道菜外加一壺酒,行軍途中能有如此飯菜已是極為不易了。
秦光遠為朱棣道了酒,道:“陛下,請!”
看著冒著熱氣的飯菜,朱棣又開始了詫異,問道:“這飯菜是新近烹飪出來的?”
秦光遠笑嘻嘻的回道:“當然,蒸汽本就是發熱的,既然能驅使了這火車,烹飪幾道飯菜當然是沒問題的。”
在回答了朱棣的問題之后,秦光遠才又開口道:“把飯菜個其他車廂的都送過去吧!”
朱棣既然要吃飯了,其他車廂的那些文臣和護衛就沒有不吃的道理。
不過只是一天的路程,此番他們攜帶的這些新鮮蔬菜已經是足夠了。
在周強退出去之后,朱棣端著酒杯,道:“若是這樣的話,如此運兵的話,那豈不是也輕松很多了?”
朱棣雖說是領兵之人出身,但怎么說現在也是皇帝了,考慮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是這火車帶來的經濟收益嗎?
只有有了錢,才能夠養兵嗎?不是?
但對朱棣的問題,秦光遠還是得回答的,扯起一道笑容,道:“陛下,如此運兵目前來講恐是很難辦到的,修鐵道除卻需要鐵礦,以及大批人力之外,還需要的是開山架橋,如此所耗費的人力只能是更大,若是一門心思的修建這個鐵道的話,用不了多久就得掏空大明的家底,另外,強大的民夫征調恐是要如秦一般,官逼民反的,因為,修建鐵道這個事情得一步步來,急不得的。”
秦光遠真是擔心,他若是說不明白的話,朱棣只是單純的看到了這火車的好處,一股腦的下旨開始大刀闊斧的鋪設鐵道的話。
那用不了幾年時間,便得有人揭竿而起了。
到時候來上一個三世而亡,那他便是如趙高一樣遺臭萬年之人了,活著被人嫌棄,死了也得被口誅筆伐。
朱棣搖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笑著道:“你小子…”
朱棣這笑容明顯是稱贊,隨即收斂了笑容,問道:“朕有生之年可否看到你所描述之下的鐵道線路?”
秦光遠早在與朱棣介紹鐵道之時提起過有關于鐵道框架圖的一些見解。
其實,根據大明現在的重要的一些州府,把之間架設起一道鐵道也就可以了。
類似的問題朱棣已經詢問過無數次了。
對朱棣的問題,秦光遠只能是扯起一道笑容,道:“陛下年富力強何出此言?其實,現在一起都在起步階段難一些,等到后面這道技術成熟了,自然也就能夠快上很多了,再說了,從這條鐵道之上一道讓那些商賈得到實惠,到時候與他們征收銀子或者是直接以借貸的名義修建其他的鐵道,等到朝廷盈利,再還給他們,想必即便如此也會有不少人答應的。”
一日一夜之后,那火車終于在濟南的郊外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在車停之后,朱棣剛起床洗漱完畢。
朱棣往外面瞧了一眼之后,才道:“這便到了?”
朱棣有些急不可耐的放下手中的毛巾,快速的下了火車,才一下車,便有一大群官員,跪地道:“參見陛下!”
朱棣淡淡沖著那群官員,抬頭道:“免禮吧!”
那官員隨即道:“陛下,臣在布政使司處已為陛下備下了接風之宴,請陛下移步!”
秦光遠瞅了那官員一眼,躊躇了一下,也沒做拒絕道:“走吧!”
濟南是朱棣的傷心之處。
在此地,盛庸和鐵弦配合差點就要了朱棣的性命。
再到濟南城外,朱棣難免是要想到這個事情的。
但,濟南算作是從京師到達北平的中轉站了,江南幾地經過濟南方能更加迅速的到達北平。
若不是這個原因的話,朱棣絕不會同意,先修通到濟南的這條路的。
在山東布政使的陪同之下,朱棣帶著六部大臣以及一對護衛重新踏進了濟南城。
當初眼看著一路南下可以直接到達京師了,就是因為濟南這里有盛庸和鐵弦的阻攔,朱棣才不得不重新修整繞路。
若非此處阻攔,朱棣進入京師的時間絕對能夠快上不少的。
到達布政使之后,朱棣直接被迎接在了正堂之中。
那布政使司上了茶,又報了下轄的一些賦稅,民生。
各地的布政使每年雖有進京與皇帝當面稟告這些動向的機會,但追到既然來了濟南,這個布政使也有必要把這些東西再做一番稟告的。
山東布政使在堂中做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匯報之后,以官道騎著良馬之人才到了一路。
這些人可都是六部安排的,與秦光遠沒有一絲干系的。
秦光遠當初已經想明白這個道理了,這個事情若是由他派人的話,無論騎馬的這路人早與晚的到達,都會被懷疑是他在里面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