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蕭雄的支持,這一次批給蕭子君的假期足足有十天。李文武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樂得差一點沒蹦起來。接下來的幾天里,李文武帶著戰士們訓練的時候,喊出來的口號都是底氣十足的。戰士們打趣他,“副團,你可悠著點,小心力氣都用完了,回家怎么見老婆啊!”
聽著戰士們的哄堂大笑,李文武眼睛閃亮聲音洪亮,“你們這群毛頭小子懂個什么,老婆和訓練是兩回事。去去去,感覺抓緊時間休息,下午還要武裝越野。”
戰士們這回笑不出來了,“啊!副團,你這夫妻都團圓了,就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呀!”
李文武咧開嘴,笑得陽光燦爛,“服從命令,聽我口令,集合、立正、向右看齊、向前開、向右轉,目標食堂,跑步走。”
戰士們步伐整齊的跑步離開了,李文武偷偷的松了一口氣,“臭小子們,越來越難纏了。”
鄒衛軍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的背后響起,“還不都是你給慣的。”
李文武轉身笑著對鄒衛軍說:“這話說的,好像有人比我還要慣著他們的。”
鄒衛軍微笑的換了一個話題,“你還不趕緊回家準備,高興傻了?”
李文武用拳頭輕輕的錘了鄒衛軍一下,“你才傻呢!我一會兒接了子君,再一起回家。”
“不用了,我去接子君,你晚上直接到我家。”
“你也太殘忍了,也不給我們夫妻一點時間。”
“你老婆這一次有十天假,我就占有半天,這還叫殘忍?”
“你好歹讓我們親熱親熱,明天再去你那,行不?”
“行啊!回頭我讓小婧留子君在家里住個八九十天的,你看行不?”
“得,我惹不起你,我服從命令。”
李文武識趣的讓步了。他知道鄒衛軍言出必行,而且為達目的會使出各種手段,對像鄒衛軍這樣的人惹不起的同時,最好還是順著點。反正子君這一次能在家呆十天呢!李文武一想到這個,心里就美滋滋的,笑容里也跟著灌滿了蜜。
鄒衛軍回到辦公室給蕭雄打了一個電話,蕭雄告訴鄒衛軍接蕭子君的具體地址。實際上,鄒衛軍并不是不讓李文武去接蕭子君,而是蕭子君現在的實驗室是保密的,她和外界也是不能聯系的。就是讓李文武接,他也根本找不到人。
蕭雄事先和鄒衛軍約定好,由實驗室的車把蕭子君帶到指定地點,然后再由鄒衛軍接走蕭子君。十天之后,再有鄒衛軍把蕭子君送到指定地點,實驗室自然有車接回蕭子君。保密條例是非常嚴格的,李文武的級別不夠,所以鄒衛軍不能對他說實話。
傍晚時分,鄒衛軍開著車載著神采奕奕的蕭子君向部隊大院疾馳。鄒衛軍把蕭婧最近的情緒波動和蕭子君講了一遍,蕭子君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依我看,小婧什么問題都沒有,就是被你給寵壞了。”
鄒衛軍一邊開車一邊對蕭子君說:“可是她悶悶不樂已經好多天了,我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蕭子君皺了皺鼻子,撇了撇嘴,“行,你不求我,我也得哄哄她,誰讓我是她姐呢!”
鄒衛軍感激的看了一眼蕭子君,忽然笑了,“今天你的心情不錯,表情也豐富了許多,是不是要見到文武了,心里偷著美呢?”
蕭子君瞪了鄒衛軍一眼,“你好好開車,姐可是出了名的惜命。再說,誰說我偷著樂的,我可是明明白白樂的。”
鄒衛軍哈哈大笑,“女俠,小的知錯了,女俠饒命啊!”
蕭子君得意的仰起頭,也笑了起來,“對了,小婧喜歡紅玫瑰,你給沒給她買過花?”
鄒衛軍為難的皺起眉,想了好半天說:“我不記得了,應該沒有吧!”
“這么容易的方法不用,你非要舍近求遠,笨啊!”
“一束花的功能這么大?我怎么有點不相信呀!”
“你不相信花,你相信我嗎?”
鄒衛軍點了點頭,蕭子君說:“那還不趕緊去買花。”
鄒衛軍開始暈頭暈腦的尋找花店,還好,在快要到部隊大院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家看起來很精致的小花店。他對蕭子君說:“你幫我去買唄!這地方不好停車。”
蕭子君歪著頭,對鄒衛軍說:“老大你沒事吧?這事也有替的呀?”
鄒衛軍尷尬的笑了笑,“我這不是不好停車嘛!”
蕭子君一臉的認真嚴肅,“我幫你停車,你趕緊下去買花。”
鄒衛軍摸摸鼻子又摸摸后腦勺,實在沒辦法了才下車。一邊下車還一邊說:“停好車就來找我。”
蕭子君雙手叉腰,眼睛一瞪,“啰嗦!”
鄒衛軍趕緊停下車,打開車門,向花店走去。蕭子君坐到駕駛員位置上,一邊找地方停車一邊嘟囔,“不就是買花嗎?怎么搞得像上刑場似的。男人啊!真奇怪!”蕭子君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停好車之后,蕭子君下車,鎖上車門,向馬路對面的花店走去。
一切都來的太快,快得讓所有人都來不及驚訝。蕭子君感到有一只灼熱的巨手輕輕的抓起她,輕而易舉的把她拎到了高空,蕭子君看到馬路上來往的車輛越來越小。然后那只巨手松開了蕭子君,她快速的從高空墜落,直接平拍在馬路上。
蕭子君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摔出來了,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疼痛一點一點撕裂著蕭子君的意識,她馬上就要陷入到昏迷之中了。蕭子君憑著自己最后的意識,明白自己不能這樣躺在馬路中間,她眼看著一輛車子離她越來越近,她咬緊牙關,用最后的力氣在地上翻滾著,一直翻滾到她認為的安全地帶。
鄒衛軍是聽到了爆炸聲從花店里沖出來的,馬路對面已經是火光沖天,滾滾的黑煙迅速的遮蔽了都市的天空。鄒衛軍在沖到爆炸點的同時撥通了報警電話,并且順手拿起花店里的滅火器。在鄒衛軍沖出花店的一瞬間,他并不知道是他的車爆炸了,也不知道蕭子君已經受傷昏迷了。
當鄒衛軍迅速的疏散了人群,用完了滅火器里的所有干冰的時候,終于等到了警車和消防車、救護車響成一片的警笛聲。他才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發現了躺在路邊的蕭子君。鄒衛軍快速的堅持了蕭子君的傷勢,根據他的初步判斷,蕭子君除了皮外傷之外,更嚴重的是她的內傷。由于車輛爆炸的時候,蕭子君距離爆炸點過近,爆炸的沖擊波嚴重的損傷了她的內部臟器。
到達現場的救護車很快的把蕭子君接走,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救治。鄒衛軍在通知了所有應該通知的人之后,向軍長蕭雄做了簡單的匯報。很快,軍區的醫療專家和蕭子君的家屬們,幾乎是同時到達了醫院。蕭婧瘋了一樣沖到鄒衛軍的面前,不由分說揪住了鄒衛軍的衣領,“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鄒衛軍眼圈通紅,身上的軍裝還有被火燎過的痕跡,臉也被火熏得黝黑。他什么都沒有解釋,只是輕聲對蕭婧說:“醫生正在搶救,請你安靜。”
蕭婧氣急敗壞的舉起手,卻在要打到鄒衛軍的時候,停下來了。她一頭扎進鄒衛軍的懷里,壓抑的哭起來。鄒衛軍雙臂抱著蕭婧,一寸一寸的收緊,他明白她心里的難過。這個時候,李文武倒是顯得非常理智,他簡單的問了一下現場的警察,然后輕聲對大家說:“子君不會有事的,她知道我們在等她回家。”
王蘭芝對著搶救室的大門低低的說:“子君,你必須平安。”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坐在李文武的身邊,輕輕的把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媽媽在哄著嬰兒睡覺一樣,輕輕的晃動著身體,有節奏的輕拍著李文武手,什么都沒有說。
李文武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王蘭芝的肩膀上,一點一點的打濕了王蘭芝的衣服。
經過兩天一夜的搶救,蕭子君終于被推出了搶救室,推進重癥監護室。她渾身上下都插滿了各種管子,蕭婧幾乎看不到管子下面的蕭子君。蕭婧透過玻璃只能夠看到,蕭子君露在被子外面的半截手臂,手臂上有紅腫的擦傷,還有各種管子。
蕭婧沒有去問醫生,她不想知道蕭子君的傷勢。因為她知道,蕭子君一定會好起來的,子君可是天才美少女,沒有她學不會的東西,沒有她過不去的坎坷,更沒有她克服不了的艱難。
就在蕭婧站在重癥監護室里看著各種管子里的蕭子君時,醫生正艱難的對李文武宣布治療結果:“蕭子君的脾臟被摘除了,左腿的小腿部分已經截肢,右眼勉強保住了,但是視力會大不如前。最糟糕的是她的骨盆骨折,可能會影響以后的生活和生育。具體會影響到什么程度,還要看她的傷后恢復情況。”
李文武非常平靜的聽完醫生的話,平靜得如同一個路人,在聽一件毫無關系的事情。他客氣的向醫生道謝并告辭,平靜的走出了醫生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