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柔一怔,愣住了。
“張阿姨,你回來了。”
張惠提著兩大袋食材,零食,酸奶以及一些日用品等從門口進來,看到迎上來的聶相思,勾起了嘴角,“放心,你要的零食給你買回來了。”
聶相思笑,主動從她手里接過一袋東西。
張惠在門口換了鞋,穿過玄關就看到了客廳里坐著的梁雨柔,登時愣了愣,“梁小姐來了?”
梁雨柔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在她的家教里,傭人就是傭人,主人就是主人。
像聶相思這種跟傭人打成一片的性子,她十分不以為然,反而覺得聶相思骨子里其實就是跟傭人差不多的下等人,讓她嗤之以鼻。
張惠對梁雨柔冷淡的態度也不以為意,笑了笑,提著東西朝廚房走。
“梁阿姨,張阿姨買了很多零食,你要吃嗎?”聶相思禮貌的問。
“不用了,我不吃那種東西?!绷河耆犷D了頓,“我是說,我沒有吃零食的習慣?!?
聶相思挑挑眉毛,沒再說什么,提著零食袋也去了廚房。
梁雨柔看著聶相思走進廚房,掛著柔和淡笑的臉霎時涼了下來。
她今天專程在戰廷深不在家里的時間段過來,其實就是想確認一件事。
確認他們目前并不知道聶相思那日在ktv發生的事,其實是她主使。
楚陵很早就開始愛慕她,也一直在不遺余力的追求她,她因為心系戰廷深,所以一直沒有答應楚陵,但也沒有與楚陵保持距離,反而拉攏他成為她忠實的維護者。
那日也是楚陵邀請她去ktv唱歌,剛到ktv就看到了被服務員領著朝包房走的聶相思兩人。
一看到聶相思,她就想到了戰廷深那晚對她的羞辱,所以臉色非常不好看。
楚陵看出來,便詢問她原因。
她沒說戰廷深對聶相思的心思,只說每次到珊瑚水榭找戰廷深,聶相思總是對她諸多刁難,添油加醋說了些罷了。
楚陵聽完如她所想,很氣憤,便提出要替她出口氣,而她,并沒有阻攔,默認了。
楚陵許是看出她有意整治聶相思,便問她想如何才能解氣。
在楚陵面前,梁雨柔也沒隱藏本性,略微思索,將她的想法告訴了楚陵。
楚陵聽完怔了怔,旋即指著她笑了兩下,就去辦了。
老實說,在楚陵去做這件事的時候,梁雨柔便料到事情會暴露。
她當時只想要把聶相思搞爛,讓她再無跟戰廷深在一起的可能,之后事情暴露,戰廷深饒是盛怒,要查也只能查到楚陵的頭上。
雖然對楚陵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不會將她抖出來,但九成的信心還是有。
而事實證明,楚陵的確沒有將她抖出來。
楚陵的哥哥楚郁知道戰廷深要對付楚陵,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畢竟是親生的兩兄弟,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戰廷深搞殘吧!
再者,楚郁跟戰廷深幾人關系那么要好,戰廷深就算想弄死楚陵,怎么也要稍稍顧及下楚郁的感受。
所以到最后,楚陵也不會怎么樣。
只可惜。
她本以為聶相思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卻沒想到戰廷深等人及時出現救了她。
弄半天,只是虛驚一場!
梁雨柔惱恨的瞇緊眼,后牙槽都咬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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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姐,喝果汁?!?
張惠驚疑的嗓音從耳畔飄來。
梁雨柔眉心輕跳,這才注意到了站在她身邊的張惠。
緊沉的臉頰僵了僵,梁雨柔快速低下了頭,端起桌上的果汁放到嘴邊喝。
張惠狐疑的盯著梁雨柔,幾秒后,轉身離開了客廳,去了廚房。
梁雨柔眉頭皺緊,看了眼張惠,眼眸閃過懊惱。
……
廚房。
聶相思正將零食往冰箱里放,眼角掃見張惠進來了,不過眉頭卻皺著。
聶相思疑惑的抿唇,關上冰箱門,看著張惠道,“張阿姨,沒事吧?”
張惠走過去,打開另一扇冰箱門,邊往里分門別類的放食材,邊壓低聲音說,“梁小姐真奇怪?!?
“……”聶相思愣,“怎么?”
張惠聲音又壓低了一寸,“我剛給梁小姐送果汁,梁小姐……”
“相思。”
張惠話還沒說完,梁雨柔的聲音便從客廳飄了過來。
張惠閉上嘴,疑慮的朝廚房外看。
“相思?!绷河耆嵊纸辛寺櫹嗨家宦?。
張惠抽了抽嘴角,看著聶相思,說,“小姐,您快出去吧,梁小姐畢竟是客?!?
聶相思受不了的吐氣,對張惠說,“那我出去了?!?
“去吧?!睆埢菪α诵?。
聶相思從購物袋里抓了一把薯片,拿著從廚房出去了。
張惠看著聶相思出去,擰著眉,模樣費解的搖搖頭,轉頭,繼續將食材放進冰箱里。
……
聶相思出去后,梁雨柔愣是沒再放聶相思走。
這也是聶相思第一次發現,梁雨柔話竟然這么多。
抓著她硬是說了一個下午,并且,毫無重點。
本以為她會等某人回來,不想,都到了下午五點半,梁雨柔卻提出離開了。
聶相思納悶不已。
將梁雨柔送出門。
臨上車前,梁雨柔長輩般握著聶相思的手,“相思,現在你也放假了,沒事的時候到梁阿姨家來玩兒,嗯?”
哈!
聶相思簡直要對梁雨柔刮目相看了!
認識這么多年,第一次邀請她去她家找她玩!
她今天是存心過來挑戰她的心臟承受能力吧?
聶相思心里這般想著,臉上卻沒什么變化,笑著說,“好啊。”
“那可說定了?”梁雨柔欣喜的說。
“……嗯?!甭櫹嗨甲焐洗饝睦锩靼?,她是絕對不可能去的!
梁雨柔這才松開聶相思的手,上車,系好安全帶后,又對聶相思熱情的揮了揮手,才驅車離開了別墅。
聶相思望著她的車子駛遠,直至車尾巴都看不見了,張開小嘴,長長吐了口氣,這一下午憋得她太難受了!
……
梁雨柔離開別墅不到二十分鐘,戰廷深就回來了。
戰廷深在玄關換了鞋,脫下外套和手套遞給張惠。
走到客廳,就見聶相思以一種特別扭曲的姿勢癱在沙發上,拿著一本書看。
戰廷深皺了下眉頭,上前,用腳提了提聶相思的小腿肚子,“誰教你這么坐的?”
聶相思將書從眼前往下拉了一寸,露出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瞅戰廷深,藏在書另一面的小嘴咕噥了幾句,乖乖坐直了身體。
張惠將戰廷深的大衣掛在衣架上,遂才對戰廷深笑著道,“先生,小姐憋了一下午了,您就讓她釋放釋放吧?!?
憋了一下午?
戰廷深微怔,疑惑的回頭看張惠。
張惠說,“下午梁小姐來了,拉著小姐在沙發上聊了一下午,水都沒喝一口。”
“她來干什么?”戰廷深微沉默,凝向聶相思。
聶相思一雙眼跟長在書上似的,看都不看戰廷深一眼,聲音卻別別扭扭的,“還能干什么呀?來表達未來嬸嬸對我這個未來侄女的關切之情唄?!?
未來嬸嬸……
張惠,“……”
戰廷深,“……”
張惠抿住唇,要笑不笑,又甚至無奈的看了眼聶相思,搖著頭,朝廚房走了去。
戰廷深眉頭擰成了“川”字了,“胡說八道。”
聶相思撇撇小嘴。
戰廷深臉沉沉的,貌似特別不高興聶相思稱梁雨柔為“未來嬸嬸”,繃著兩片薄唇坐到她身邊,凝目盯著她。
聶相思假裝不知道他在看她,繼續“專心致志”的看自己的書。
戰廷深眼神變得嚴厲,探臂將書從聶相思手里抽了出來,一把扔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聶相思看了眼被他扔過去的書,腮幫子鼓了起來,氣咻咻的扭頭瞪他,“我陪了你未來老婆聊了一下午的天,好不容易得空看了會兒書,你又要管?”
戰廷深盯著聶相思氣鼓鼓的小臉看了半響,沉繃的俊顏忽然舒緩了,抿直的薄唇亦輕扯開了一道弧,一雙深邃眼眸蕩著似笑非笑睨著聶相思。
聶相思,“……”被他這樣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小臉掛不住的顫了顫。
“吃醋了?”戰廷深揚眉說。
“我才沒有!”聶相思回答得特別快!而且特別大聲!
她這樣,反倒讓戰廷深嘴角的弧拉大了,看著聶相思的眼神分明就是認定了她是在吃醋的愉悅模樣!
聶相思惱羞成怒,攥緊小拳頭盯著他道,“不知道不要亂說!”
“哈?!边@下好了,戰廷深直接笑出聲了。
笑聲醇朗,動聽。
聶相思臉暴熱,耳尖沸紅,像是稍稍摩擦就能著火般。
聶相思瞪大分明的眼睛盯著戰廷深愉悅郎笑的面龐,還想反駁,可又,特別喜歡他現在高興笑著的模樣。
而且,他的笑聲這么好聽!
聶相思糾結了幾秒,咬咬牙,狠心沒再辯駁,撅著紅艷艷的小嘴,幽幽怨怨的睨著某個笑個不停的男人。
戰廷深好一會兒才止住從喉嚨溢出的性.感笑聲,薄唇清越卷高,雙眸幽暗盯著聶相思。
聶相思臉紅成了熟透的石榴色,被他看得一顆心噗通噗通狂跳,別扭的小聲嘟囔,“笑笑笑,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本來戰廷深已經不好了,聶相思這話一出,不知又怎么逗樂了某人,某人又低低笑出了聲。
聶相思,“……”她家三叔今天是被人點了笑穴么?嗯,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