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言面無表情地垂視著趴在地上的狄云夢,“你怎么會這么不小心?”話說得輕松冷淡,他看到了她腿間的血,冷眉微皺便又舒展開來,若有若無地有一絲輕蔑自臉上劃過。
狄云夢又氣又痛剛要怒喊,只覺眼前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少奶奶!”眾傭人驚呼,但沒人敢過去扶她一把,別說有牟言的命令,就是平時狄云夢對待下人的跋扈,也沒有一個人從心里同情她。
救護車很快趕到,將狄云夢抬上單架,牟言吩咐何嫂跟去醫院,便轉身上樓,看童童去了。
童童剛洗過澡出來,并不知道樓下發生的一切,狄云夢很少來童童的房間,童童見到爸爸特別開心,“爸爸,你是來給我講故事的嗎?”
牟言寵溺地看著愛子,“你已經是小學生了,還要聽睡前故事?爸爸只是來看你乖不乖,快睡吧?!闭f完,他按著慣例親吻童童的額頭,幫童童調暗了床頭燈。
牟言在童童的床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童童睡熟才起身離去。
若大的牟公館里自從牟敬林和林月茹移民波爾多,牟馨結婚就清冷了,現在牟遠也搬走了,更是靜的有些駭人,牟言腳步很輕,在一樓的酒吧間,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清透的玻璃杯,欣賞那抹紅色綢緞般的旋轉,再送入口中,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紅酒甘醇的味道。
沒過多久,何嫂打來電話,“大少爺……”語中略帶著焦急和難過。
“說吧?!?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流產了?!焙紊┫葥炝俗罹o要的事情來說,半晌聽不到牟言的回音,只好繼續說,“醫生說,其他傷的不重,身上只是一些擦傷,頭部輕微的腦震蕩,并無大障?!?
聽完何嫂的匯報,他冷漠地說了句,“我知道了?!北銓⒈锏募t酒喝盡,鎮定從容。
其實,當時他并不知道狄云夢會向自己撲來,那個閃身只是他聽到身后的聲音本能反應而已。
可是,狄云夢懷孕了,這簡直是天下最荒唐的事情。他們分居三年了,這三年,他從來沒有碰過她,她是怎么懷孕的?牟言萬萬沒想到,狄云夢這一摔,摔出這樣大的丑聞。雖然他早就知道狄云夢在外面不安份,他手上也有不少證據,可那都是為了將來對付她的,狄云夢重來都不知道自己早已赤裸裸地暴露在牟言面前,還自命得意自己將一切掩蓋的很好,像個小丑似地在牟言面前演戲,牟言是極能忍隱的人,他不會急著揭穿她。他要等到最佳的時機,讓狄云夢永無翻身之日??烧l想到狄云夢自己把丑事暴露了。別人不知情,他們倆可是心知肚明,那個孩子不是牟言的,他想看看狄云夢如何自圓其說,臉上并沒有怒意,反而笑了出來,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清冷,讓那個笑容詭異莫測。
……
季潔聽到院子里傳來嘈雜聲,走到窗邊,看到那輛黑色的車。
她跑下樓,迎著剛進門的牟言就問,“牟言,你把爸爸媽媽還給我!”
季潔一襲雪白的棉質睡裙站在牟言面前,平常被她束起的長發垂落在纖弱的肩膀上,自然飄逸,活脫一個落入凡間的仙子,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催化,她看起來像極了焦若琳。
心不由地顫動著,看著季潔的眸子變得濕潤,深情,卻看懵了季潔。
季潔本能后退,但只退了半步,她又站了回來,不,她今天一定要問到爸爸媽媽的下落,她不能示弱。
“我爸媽在哪兒?”她追問。
“你想知道?”牟言一步步向她走來,“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要我發的新聞已經發了?!?
“那是你必須做的,是我們最初的交易,你忘記了嗎?”牟言越走越近,季潔不得不向后退了兩步。已經退到樓梯的臺階前。
“什,什么條件。”她問得心虛,心底早有預感他所謂的條件是什么。
“你這么聰明的女孩兒,難道會不知道么?”牟言此刻已經走到季潔面前,向下俯視著她清麗的臉,胸中莫名的沖動向外翻涌。
季潔用盡力氣猛地推開牟言,“你以為豪門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
牟言仿佛也被季潔那用力一推推醒,他差一點犯錯,對,這一次,他要的不是這樣的方式,胸口那抹向上竄動的*熄滅,又掛起他獨特的笑容,“是的?!?
季潔語結,狠咬著嘴唇,想不到現在的社會中,還有這樣無法無天的人和事,可是,她真敢不顧親人安危去報道真相嘛?
“魔鬼!”季潔怒罵一聲,便跑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