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言一頭栽進牀裡，只有和阿里一起喝酒才能這樣放鬆，恰到好處的醉，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暈暈的，可以忘卻一切煩惱和紛擾，享受酒意帶來的遊離感，他用力翻了個身，讓自己平躺在牀上，吐了口氣，腦海裡竟然浮起焦若琳的笑臉。

她靈動的眨著眼睛，調皮地衝他笑，笑容如此深刻，每次她那樣笑就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壞點子，而她的那些壞點子在他眼裡永遠是那麼可愛。

他很想伸出手去愛撫那張臉，可他的手臂不聽使喚，那笑臉飄忽不定，牟言只能無奈的凝視，脣畔的笑意越來越深，漸漸進入了夢鄉。

是得不到的最好，還是初戀最美，誰也說不清楚。

“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吧？”

“爲什麼這麼說？”

“你那麼優秀，這是必然的結果呀。”

“那你是在誇自己嗎？”

“啊？”

“因爲這麼優秀的我，只被你一人打動。”

大學的校園，他們邊散步邊聊天，甜甜的感覺在心湖盪漾，這個夢很美，如果可以，他不願醒來，夢裡的暖陽是金色的，處處鮮豔奪目，而現實就如城市裡的鋼鐵建築，永遠是灰色的。

他又在濛濛朧朧中看到喝光的咖啡杯，那張永存於夢中的臉帶著痛徹心肺的悲傷，淚水無聲的劃落，他的心好痛，痛得全身抽動，他狠咬著牙關，他起身而去，他聽到背後哀怨的喊聲，一幕幕記憶的碎片不斷的閃回，臉頰上傳來的冰冷感覺，驀然驚醒。

夜空如漆，星星大概也在躲著他，房間裡黑的看不見任何東西，牟言坐起身，夢中心痛的感覺還在延續，他用力地喘息了一會兒，便從牀上站了起來，走進浴室。溫熱的洗澡水驅走了醉意，也帶走了他的夢，現實仍然那樣冰冷無情。

……

啓明社的新聞部裡，季潔已經成了話題人物。

來啓明社不到半個月，發佈兩條驚人的新聞，巧合的是兩則新聞都與牟氏有關，甚至都是牟氏機密，季潔到底與牟氏有什麼關係？或者與牟氏裡什麼人有關係，成了辦公室裡的談資。

年輕的女孩子有點成績真是不容易，身後的爭議永遠不會停，不過，也算情理之中，事實上，季潔的確是非正當的得到這些資料不是麼？

人總是想自己有個特別的機會擁有一條捷徑，而當真正擁有的時候纔會發現，萬事都是有代價的。

面對那些異議季潔能做的只有充耳不聞。

季潔的鄰桌張莉終於忍不住了，見辦公室裡人少，湊到季潔身邊，小聲說道，“沒想到你還很有來頭的，牟氏是你的後臺吧？”

季潔聽了，微微一笑，“你也和他們一樣，以爲我和牟氏的人有什麼關係麼？其實……”她剛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了，“哎，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喲，不用解釋，這年頭，解釋就是掩飾，就算是事實也沒什麼奇怪啊，這個社會這樣的事多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那是你本事。”張莉一番話說得季潔心裡五味雜陳，百口莫辯。

朱黎葉，霍義軒，乃至霍展鵬都能感覺到季潔的身上籠罩著來自牟氏的無形力量。季潔在新聞部的地位逐漸被擡高，有時候季潔都有些難爲情，畢竟自己在啓明社還是個新人，社裡對她的重視越來越明顯得讓她與同事間拉開了距離。